说一定会让他心神大乱,如何还能平安驾车。

    看到他发寒的古铜色面容,她的心似乎也乱成了一团。

    龙天霸已经三十岁了,刚要和父亲和解,没想到就遇到如此巨变,如果老人撒手西去,对龙天霸绝对是致命的打击,都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怜他年幼失母,半生郁结到现在刚想春回乍暖,天可怜见千万保佑龙云平安无事。

    路虎车飞驰电掣往前驶去,到了现在欣然只能尽力安慰。

    “天霸,吉人自有天相,老人不会有事的,你千万稳住心神……”

    龙天霸闷声不响,双目直视前方,似乎想透过阴沉的天空,把眼眸中的深情,送到他从来也不肯叫的父亲身边。

    不知何时,车窗外飘洒起了小清雪,纷纷扬扬聚拢在一起落在行驶的车路上,瞬间又被风卷起飘向远方。

    他的心也如清雪一般被不断被分割,飘散……

    看到他如此难过,欣然生怕他分心,收住了劝慰的话。车里安静下来,窗外的暗色蔓延上来,如两人此时的心态。

    车终于开到了总院,却在刹车时方向偏了,车轮压到马路牙子上,猛颠了一下,发动机喘息了几声才停下来。

    龙天霸踩完刹车,刚想站起来跳下车,头重重地撞在车门上,双眼发晕。

    “天霸,什么样?”欣然焦急地呼唤。

    忍住头上巨疼,龙天霸瞬间清醒过来,急忙对爱人说:“我没事!”就要迈步踏下车。

    欣然急忙上前搀扶住他,两人冲入漫天的清雪中,直奔医院入口而来。

    当两人站在龙云的病房外,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

    龙天霸视野穿过透明的窗口,看到屋里病牀前安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生身父亲,平时的威严荡然无存,只留下苍老疲惫的面容,在安静地沉睡。他的心情就如外面飘荡的冬雪,纷乱复杂。

    病房外有一排椅子,是专门放在首长病房外待客用的。

    门外有很多客人来访,看到龙云这样的情况都悄然散去。如果龙云只是一场小病,这些人的举动行为将来都将作为近身的筹码。现在得知医生下的诊断,人即使清醒过来,想要恢复到健康的程度很难,也就是说龙云最乐观的结果是保住一条命,丧失工作能力。

    既然这样,那就维持表面客气,在这里讨好就没有必要了,这些人和龙云的爱人马兰寒暄了几句大多散去。

    马兰平时容光焕发的脸上带层忧愁,似乎在大场合招待宾客的神态,却没有合适的场地和道具,只能用动作和话语挥洒自如地周旋在众人之间。龙天霸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不在。

    有几位关系不错的亲朋碍于面子,满脸愁云地坐在待客的椅子上,心思不知道飘荡到什么地方去了。

    欣然把龙天拽到椅子上坐下,他木然的表情犹如木雕泥塑一般,高贵优雅的举止都被愁云淹藏,刚才去了医生办公室得知了具体情况,知道父亲颅内出血今天刚做完开颅手术,在无菌室里观察,明天清醒过来就无事了;如果今天晚上醒不过来,医生也尽力了。

    他感觉到从没有过的疲惫,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写满了忧伤。

    欣然心疼地拉住他的大手,尽力把安慰和劝解送过去,看起来却无济于事。他依旧沉浸在回忆中,头脑似乎被占据了思维,整个人痴呆了似的。

    窗外黑色已经蔓延上来,看见龙天霸的脸色不好,欣然提议。

    “老公,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欣然在龙天霸的耳边小声询问,依旧是无声无息的沉默。看他不动欣然只好躲在一边打了一次电话,让慕容机把孩子接回去,吃饭别等她,并且把事情简单地说了几句。

    她心中感叹:还是老公多好,出了事有人照管孩子和家。

    看到龙天霸的样子,知道再说也是无用,还是去买点吃的来,也许有食物的诱惑可以把他的思绪引开。

    想到此欣然小声在龙天霸的耳边说:“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未得到他的回应,欣然走出了医院。她找家小吃店,吃了碗混沌,又要了一碗,这样的食物有汤水也许大老公能吃下去。

    欣然小心地端回来,无视门外守候的一群人,轻言细语地把混沌碗打开,香味也随之飘散出来。

    “天霸,你多少吃点,父亲知道你这样会不高兴的!”欣然轻声劝慰。

    耳边听到了父亲两字,龙天霸的眼睛才转了转,似乎明白所处位置和身边的爱人,对欣然摇摇头:“你吃吧,我实在吃不下!”

    “我已经吃了,这是特意端回来给你吃的!” 欣然解释了一下,想让他吃下去,如果水米不进,一会漫漫长夜如何度过。走廊里温度适宜,但身体需要养分,一点东西不吃如何能行。

    看到面前的混沌,龙天霸尽管一天没吃东西了,也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终于清醒过来,想明白了一切,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他要清清楚楚地喊一声:“父亲!”

    过去的一切就过去吧!人无完人,也许他永远醒不过来,自己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到了这时,才发现心中纠结了半生的节在死亡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第240章 相濡以沫

    龙天霸回忆起在父亲身边的点滴,一些平时忽视了的东西,浮上水面不断在眼前晃动。

    小时候,每当他淘气顽劣时总是被叫到父亲面前,却舍不得打他,久久地凝望着他,眼神中露出复杂之色。

    他不是一位好丈夫,却在努力学做一位好父亲,自己却从来没给过他机会。从小到大,自己执拗地连声父亲都不肯叫,就为了母亲一生的凄苦,想给母亲讨得一份公道。

    这么多年来讨回来了吗,除了刻印在心中的怨恨,书房中他深锁的眉头蒸腾的烟雾,头上屡屡增添的白发和皱纹,还有什么?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会开心吗?

    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当时他的确做错了,却用后半生小心翼翼地善待自己。

    记得小时候,听见妹妹不停地喊:“爸爸”,他的双眼总是扫向一声不响的我,似乎在渴望着什么!也许在他的心中非常渴望我也喊一声:“爸爸!”

    透过玻璃窗,龙天霸望着那张酷似自己苍老毫无血色的疲惫的一张,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你可以醒来,我一定喊你:“父亲”,满足你的愿望。

    走廊里就剩下他们两人,马兰已经领着一群嫡系去附近的饭店吃饭了,难得地清静起来。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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