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雁震惊的看着叶笙过来,又看着她进了法庭,转头看着朱虹:“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叶笙来不了吗?她怎么来了?”
    朱虹也很是纳闷:“不知道啊,明明是不能来的,她怎么来了?”
    那个混混难道是拿了钱不办事?
    朱雁不乐意了:“朱虹,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光辉要是有什么事情,你等着。”
    朱虹也不乐意了:“姐,我也是好心帮你,这中间有什么变数,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叶笙鬼精鬼精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你不是说姐夫那边找好人了?那还怕什么。”
    朱雁丈夫在旁边听着,也算明白点什么,拉着朱雁不可思议:“你们是不是找人去收拾叶笙?然后让她今天不能按时到庭?”
    朱雁见瞒不住,索性承认了:“我也是为了光辉好,要是万一叶笙知道点什么,或者……”
    陈志军气的太阳穴青筋都要爆起,指着朱雁:“你真是糊涂,你是一点儿都不长脑子吗?我一直努力在找人托关系,把这件事的影响力弄到最小,最好是把这件事压下去,如果中途有什么变故,光辉也会因为年龄不到十八岁,从轻处罚。你们可好,非要把事情闹大?”
    朱雁吓一跳,又有些不服气:“那你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你现在冲我发火有什么用?”
    朱虹也去拉着陈志军:“对啊,姐夫,你现在冲我姐发火干什么?她也是因为光辉的事情着急。”
    陈志军瞪了朱雁一眼,转身去一旁站着,他从来没想到,朱雁竟然会这么愚蠢。之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跟他说,也是怕她藏不住事,转头出去乱说。
    现在好了,她不仅出去乱说,还乱做一些事情。
    开庭时间很漫长,一直到中午才结局,却没有当庭判决,因为叶笙他们这一方,要求对陈光辉的年龄重新审核,还请求要做骨龄测试,确定年龄。
    而其他方面,陈光辉在叶笙的提问下,逐渐失去理智,甚至忘了律师的交代,开始口不择言,漏洞百出。
    最后,在受不了巨大压力下,主动承认了是他先拉丁小雅去宾馆,然后见色起意,在对丁小雅施暴过程中,丁小雅拼命反抗,他才失手杀了她。
    ……
    朱雁听到庭审结果,整个人都蒙了,怎么也想不通,之前都好好交待过儿子,要在法庭上怎么说,怎么会突然什么都乱说呢?
    朱雁丈夫也很意外,一点都是打点好,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儿子在法庭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伸手抓着律师的领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是干什么吃的?”
    律师擦着额头上的汗:“不是,对方律师太会钻空子了,而且每一个问题都很刁钻,全是陷阱,她问陈光辉喝的什么酒,喝了多少,类似这样的问题,我们根本没有防备,谁知道,她紧接着问招待所暖气热不热?”
    “陈光辉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说了个不热。”
    “他说不热不要紧,可是不热为什么衣服会脱了?还好好的挂在门后?这说明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如果在清醒的情况下,为什么会被一个女孩子拉进房间?陈光辉又立马改口,说他记错了,房间不热。偏偏对方已经调查过,招待所那几天锅炉坏了,房间没有暖气,呵气成冰,不仅不热,还有些冷。”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律师又一直在追问,一些看似不重要,却全是陷阱的问题,陈光辉就彻底没了方寸,毕竟还是年轻,最后全交代了。”
    他也很遗憾,在法庭上几次想提醒陈光辉,偏偏叶笙的问题都是在法庭允许范围内,他不能开口。
    更不能反对。
    说完冲朱雁夫妻说道:“这个案子,费用我们会都退给你们,如果你们不服,可以另请高明。”
    最后还好心的提醒道:“对了,对方现在坚持检测陈光辉的年龄,你们要是真有欺瞒,也要早做准备,要等结果出来,肯定是重罪。”
    朱雁听完,腿一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嘴里喃喃着:“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光辉这是被逼的,肯定不是他自己想说的。”
    然后又抬头质问丈夫:“你不是说都打点好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让光辉在庭上乱说?”
    陈志军也不清楚,这会儿正是烦躁的时候是,见妻子反过来质问他,更是反感:“够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之前让你不要管不要管,是你主动去招惹叶笙,这下好了,事情变的不能收拾,你高兴了?”
    朱雁气愤:“难道我愿意事情变成这样?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我觉得多个人总是多个出路,我也是为了光辉好。你要是跟我说一声,我能去找叶笙吗?现在你赖我有什么用?”
    陈志军就觉得朱雁不可理喻:“行了,出了事情,你除了会捣乱还会干什么?你们娘家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一点儿忙都不帮?”
    朱虹看不下去了:“陈志军,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赖我们不帮忙吗?你们家不是也本事挺大?当初你和我姐结婚的时候,不也很有骨气,说不靠我们家,也一样能飞黄腾达。现在是几个意思?”
    叶笙过来时,正好看见三个人吵成一锅粥,自家人倒是先上演了狗咬狗。
    她也不着急,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见陈志军再一次提到自己名字,才忍不住轻咳一声:“那个什么,打扰一下,我想问问,你们知道绑架要判多少年吗?”
    朱虹惊呼一声,转身瞪眼看着叶笙,这也算是几年后,第一次正面相见:“叶笙,你什么意思?”
    叶笙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在干坏事的时候,知道后果吗?绑架啊,这个事情,可是不小。”
    朱虹梗着脖子,将头扭到一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笙呵笑:“你很清楚,你不是一早派人去绑架我?这样就能让我不能按时到庭,如果我不能按时来,后果怎么样?”
    朱虹依旧装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而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叶笙,倒是没想到,几年没见,你话你这么厉害呢?竟然还会打官司,难道不是周家给你找的关系?”
    叶笙也不恼,依旧笑着:“是不是周家给我找的关系,和你没关系。不过你找人绑架我这个事,马上就要兜不住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就你找的那个叫什么强的胖子,已经被关起来了。哦对,就是过年期间,差点儿撞到我们那个男的。”
    朱虹瞬间慌了:“我不认识什么强,你不要乱说。”
    叶笙笑了笑:“是不是乱说,你很快就知道了,不过,我已经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怎么假装不认识,还有怎么去狡辩。”
    “我看你倒是挺适合狡辩的。”
    叶笙话音落,过来两名警察:“谁是朱虹?”
    朱虹腿一软,朝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们干什么?”
    警察冲她亮出了逮捕证:“你涉嫌一起绑架案,现在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朱虹直摇头:“不是,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不知道什么绑架。”
    警察也不跟她废话:”是不是弄错,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
    说着上前,不由分说的给朱虹戴上了手铐,将人带走。
    朱雁没想到事情突然又变成这样,朱虹还被人带走了,看着叶笙,有些害怕:“叶笙,我妹妹肯定不会绑架你,你不能公报私仇,故意陷害。”
    叶笙噗嗤笑了:“什么公报私仇?我和朱虹能有什么仇恨呢?要说仇恨,也应该是她对我,毕竟我现在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朱雁被怼的哑口无言,咬着牙不知道怎么说。
    倒是陈志军,看着叶笙,语气都变的讨好:“叶律师,这中间可能有误会,而且,我们肯定不会去害你的,你放心,要是我儿子真的犯了错误,法律怎么惩罚他都行。”
    叶笙没空跟陈志军聊天:“那希望你们配合所有的司法程序。”
    ……
    从法院出来,丁国柱夫妻还等在路边,他们也知道了庭审结果。
    孙雪梅含泪过去拉着叶笙的手:“叶律师,真是谢谢你,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们家小雅都不知道……肯定就被冤枉死了。”
    叶笙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你要相信法律的公平公正,肯定会还小雅一个清白,也不能让小雅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
    “会还她一个公道。”
    孙雪梅呜呜哭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结果。
    当初,女儿的尸体被火化后,有些懂的人就说,他们已经销毁了证据,根本没赢了官司的可能,而且对方家里有权有势,而他们生活贫困,还是下岗工人。拿什么和人家斗?
    没想到遇见了叶笙,一切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越想越激动,声音哽咽:“叶律师,真的谢谢你。”
    说着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叶笙紧紧拉着她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呀?可不能这么大礼。而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要是这样,可是折我寿了啊。”
    孙雪梅哭着:“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真的要谢谢你。”
    叶笙安慰着:“好了,你们先回去,就等着好消息啊,这么冷的天,早点回去。还有,最近不管什么人找你们,你们都不能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不管多少钱。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拿一笔赔偿款想私了,这也是你们的权利。”
    孙雪梅立马摇头:“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多少钱我们都不会要,就算我们穷死,我们也不要这个钱。我们就要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丁国柱也在一旁点头:“叶律师,你放心,我们不要,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叶笙安慰好两口子,看着两人离开,才匆匆去了朱浣浣办公室。
    朱浣浣正在办公室等她,看见叶笙,赶紧拉着她去沙发前坐下:“快说说,情况怎么样?”
    叶笙把法庭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下,听的朱浣浣哇哇不停:“可惜不让旁听,要不我肯定要去听听,你怎么这么厉害。还有那个朱虹,她肯定想不到,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她们察觉院里有人盯着她们,就开始计划,不如将计就计。
    叶笙和朱浣浣分析,朱虹找的人,肯定不敢在大院动手,那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肯定会在出了大院去法院的路上,只要能拖住她去法庭的时间,朱虹就觉得他们赢了。
    叶笙让朱浣浣穿上她的衣服,然后她穿朱浣浣的衣服,装扮也换了一下,虽然身高有点儿差距,不熟的人却分辨不出来。
    让朱浣浣先出来,叶笙去找了宋知遇,两人跟在后面。
    看着混混从路边冲出来,拉着叶笙上了路面的一辆面包车,也跟了上去。
    轻松的将没头脑的混混抓住,而朱浣浣也毫发无损。
    叶笙更是没耽误开庭时间。
    一切都如朱虹所愿,很完美。
    朱浣浣啧啧感叹着:“这个朱虹,脑子是不是有病?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玩绑架,不会是她对周砚深的感情,还在?”
    叶笙噗嗤笑着:“这都不重要,在不在的都是她一厢情愿,只是没想到,她从前没脑子,现在更没脑子。时间只是让她长了年龄,一点儿脑子没长。”
    朱浣浣靠在沙发上:“反正,我是不会出谅解书的,一定要让朱虹吃到苦头。对了,你说那个骨龄测试,准不准?能不能测出来陈光辉已经成年?”
    叶笙很肯定的点头:“可以,这下陈光辉跑不了。”
    朱浣浣感叹了下:“我突然发现啊,律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职业看着光鲜,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啊。不过这一次,你的名气又大了一些,你们事务所也要跟着沾光,那你有没有想着出来自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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