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都是自说自话。

    薛灵璧道:“我醉了,但我的武功没有醉。”

    袁傲策是武痴,能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对他来说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对对手的状态也格外挑剔。“但是你想杀人。”

    薛灵璧没有否认。

    “所以今天不行。”一心想杀人的是屠夫,不是武者。自从在辉煌门研读纪辉煌留下的武学著作之后,袁傲策对武学的认识又进入到一个新的殿堂。

    薛灵璧慢慢地抬起手。

    剑在月下,光如凝华。

    袁傲策几不可见地皱眉。

    冯古道忍不住劝道:“侯爷,既然袁傲策说改天,不如就改天吧。今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薛灵璧的剑已然出手。

    银亮的剑,银亮的光,银亮的影。

    薛灵璧整个人已经投入剑影中,在刹那与剑合为一体。天地万物,似无可匹敌。

    冯古道微微吃惊。

    难道说,薛灵璧在凤凰山所展露的武功并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袁傲策的眼睛却亮起来,那把传说中的小敌敌如闪电般出现在他的手中。

    黑色的剑身,比夜更深。

    薛灵璧和袁傲策绝对都是当时难寻的两大高手。这样的高手一旦交上手,其他人就很难插进去。

    黑与银纠缠,犹如夜色与晨光,不停地交错闪烁。

    冯古道慢慢蹲下身,坐在门槛上,腹中传来的疼痛几乎让他呻吟出声。

    薛灵璧的大氅突然飞了出来,罩在他的头顶上。

    冯古道身体一震,待发现只是大氅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将扒下大氅抱在怀里。

    时间如水,一滴、一滴……

    冯古道眼中的痛苦慢慢退去。

    叮得一声。

    双剑相交,两人同时拔地而起,无数剑影在两人的四周旋转,剑网密不透风。

    猛然。

    袁傲策的剑刷得从薛灵璧的颈项擦过。

    血珠飞溅而出。

    冯古道下意识地伸手。

    血珠落在他的手指上,冰冷。

    两条身影骤然分开。

    冯古道惊得一跃而起,大氅从他的怀里落到地上。因为他身前的这个不是薛灵璧,而是袁傲策。

    薛灵璧慢慢地抬起手,摸着颈项上那条细长的伤口。

    袁傲策收剑,淡淡道:“你输了。”

    薛灵璧的伤口血红,但脸却惨白如月色。

    “我下次再来。”袁傲策平静地丢下这句话,连眼角都没有瞟冯古道一眼,漠然地朝巷口走去。

    薛灵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哪怕是擦肩而过的刹那,都波澜不惊。

    冯古道眼睛紧紧地盯着袁傲策的背影,直到巷口,另一个身影跳出来扑到他身上。

    他看着很快搂成一团的背影,惊讶道:“那个人是谁。”

    薛灵璧头也不回道:“纪无敌。”

    “他来了?袁傲策不是一个人上京的吗?”冯古道睁大眼睛,等他发现薛灵璧正看着他,才讷讷地解释道,“因为你是说他离开辉煌门,我就以为他是只身上京。不过也对,京城是侯爷的地盘,如果没有几个人壮胆,他又怎么敢来呢?”

    薛灵璧沉默。

    冯古道见他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自己,忍不住干笑道:“侯爷?”

    “你是不是我的门下?”薛灵璧道。

    冯古道毫不迟疑道:“当然。”

    “那么,”薛灵璧皱眉道,“我受伤了,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

    ……

    因为他忘记了。

    冯古道迅速转身蹲下,“侯爷,我背你回房找大夫。”

    薛灵璧望着他伛偻的背影,无声地绕过,用双脚朝府邸走去。

    “侯爷?”冯古道站起身,追在他身后。

    薛灵璧走到门前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道:“你说,你会怎么死呢?”

    ……

    冯古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薛灵璧弯腰拾起孤零零落在地上的大氅,重新系好,然后施施然地回房。

    冯古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薛灵璧回到房间,宗无言已经领着府里的大夫在门口候着了。

    等薛灵璧在床上躺下,大夫立刻像飞似的冲到他身边,开始在伤口上涂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着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冯古道终于明白为什么薛灵璧说“我受伤了,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和府邸这些训练有素的家仆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差太远。无论是心,还是形。

    大夫敷好药,又有丫鬟送上醒酒汤,坐在床边一口口地喂他。

    等这些人全都退下,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房里只有冯古道和宗无言还没有走。

    冯古道想立点功纠正薛灵璧之前对他的印象,但是在原地站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多余的,因此只好道:“侯爷好生休息,我先告退了。”

    “我输了。”薛灵璧突然迸出这么一句。

    冯古道想要转身的脚步顿住,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宗无言望去。

    好歹宗无言当了这么久的总管,对于这种事一定比他有经验。

    果然,宗无言面色不改道:“侯爷醉酒,袁傲策不过趁人之危。”

    ……

    其实袁傲策不想趁人之危的,是你家侯爷非缠人家要打。

    冯古道在心底暗暗为袁傲策开脱。

    薛灵璧缓缓张开口,在冯古道的期待下,又说一句道:“我输了。”

    ……

    不是又要开始重复重复再重复了吧?

    冯古道想起那句‘你刚刚不是有话对我说’,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但是最让他抽搐的不是薛灵璧的话,而是宗无言的回答——

    “侯爷醉酒,袁傲策不过趁人之危。”

    冯古道突然很担心。他们不会准备用这样两句话耗一个晚上吧?

    29暧昧有理(一)

    薛灵璧望着床顶,“皇上要追封我父亲为镇国公。”

    终于不是同一句了。

    冯古道差点喜极而泣,正要说恭喜,就听宗无言已经抢先道:“老将军戎马一生,功勋卓著,封为镇国公实属应当。”

    冯古道诧异地望着他一眼。为何他觉得他言下之意是皇上的追封是理所应当,不但无功而且太晚?

    薛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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