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严晨兄不必懊恼。所谓来日方长,听说那个程澄城最近一直和陆青衣混在一起。这个陆青衣我是知道的,整日里只喜欢拉着人游山玩水,对于武林中的事向来不理。程澄城跟着他,只怕日子一久,连青城派都要疏远。到时候,谢一定自然知道谁才是最可信之人。”

    严晨知道他这是安慰之词,但是聊胜于无,只得苦笑道:“但愿如此。”

    林千秋道:“既然此间事了,我们还是早早离开为妙,以免魔教秋后算账。”

    严晨心里顿时不大爽快,暗道:当初唆使我带头对付魔教的是你。如今事败,你拍怕屁股就走,干干净净两袖清风,反倒让他落得里外不是人。

    林千秋一心想着及早离开,哪里还管他脸色好看不好看,从床上摸出一套店小二的行头换上,又掏出一颗易容丹将脸抹得蜡黄,这才道:“只怕这时候附近会有魔教教众监视,还请严晨兄叫一个店小二进来,也好让我脱身。”

    尽管严晨对他已经产生不满,但到底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毕竟两人是多年老友,对方又是龙须派掌门,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按捺下火气,正要开口,就听林千秋脸色一变道:“有人。”

    他话音才落,便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传过来,然后在门口立定。

    严晨和林千秋都经不住紧张起来。

    敲门声响起。

    严晨低喝道:“谁?”

    “薛灵璧。”

    ……

    严晨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千秋便一个急冲,从窗户跳了下去,但等在下面的却是二十个雪衣侯府的侍卫。

    严晨踌躇了下,还是将门打开。

    薛灵璧走进来,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走到窗户边,看着林千秋与侍卫们纠缠。

    “不知侯爷所为何来?”严晨强按下被漠视的怒火,憋着嗓子道。

    “与你无关。”薛灵璧道。

    严晨想暴跳。

    与我无关你还跑进我的房间,站在我的窗边?!

    但是他很快就发不出火来。因为薛灵璧也从窗户跳了下去。

    ……

    严晨看着敞开的门和敞开的窗,自嘲地想,这次可真是与他无关了。

    薛灵璧跳到院子里的时候,林千秋正准备从东面突破。但是他很快又改变了方向,因为冯古道和端木回春正站在东面侍卫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薛灵璧手里抓着剑,一边看着侍卫大战林千秋,一边对冯古道道:“你怎么来了?”

    “投宿。”冯古道道。

    薛灵璧斜了他一眼,“还有其他理由么?”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道:“探望投宿的人。”他说着,还真向林千秋大招呼道,“林掌门,别来无恙。”

    林千秋分神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冯古道道:“哦,是么?我还以为在法海寺我们已经有过一面之缘。”

    林千秋突然对薛灵璧破口大骂道:“你身为堂堂侯爷,竟然不守信用!”

    薛灵璧淡淡道:“你的身份并非我说出去的。”

    冯古道附和道:“的确不是他说的。”

    林千秋显然不信,“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猜的。”冯古道笑容可掬,“然后诈一诈你,你便招了。”

    林千秋心中暗恼,嘴上却道:“什么招不招的?亏你们魔教之前还说什么赔礼道歉,一转脸就勾结朝廷打压白道!”

    他的声音有够洪亮,而客栈也有够小。早在打斗声传出的时候,便有不少白道探出头来,如今听他这样说,不由将身子往外探了探。幸好,客栈太小,住的白道不多,所以他们探归探,却还没有冲动到跑出来螳臂当车的地步。

    薛灵璧道:“勾结朝廷?”

    林千秋心里打了个突,一招将身边侍卫扫开,迅速跳到薛灵璧面前道:“侯爷!当初我们说好,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薛灵璧挥手阻止要冲过来的侍卫,面无表情道:“不错,本侯会为你保守秘密,却没有说过不动你。”

    冯古道接口道:“你是血屠堂堂主的事情不是侯爷说出来的,是我说出来的。”

    林千秋脸色骤变。

    躲在一旁偷看的白道也露出惊容。其中最惊讶的当属严晨。他趴在窗台上,惊得差点翻下来。

    林千秋突然狂笑道:“好好好,你们一唱一和,不过是为了今天置我于死地,我便遂了你们的愿又如何?只是想血口喷人污蔑我却是万万不能的!”

    冯古道讶异道:“污蔑你?好处是什么?”

    薛灵璧道:“本侯无意置你于死地,本侯只是想要你供出背后那个人而已。”

    林千秋面色极为难看,“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堂堂龙须派掌门,哪里有什么背后那个人。”

    71 作弊有理(七、八)

    冯古道道:“你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堂堂两个字,看来脸皮最厚你第一。”

    林千秋心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薛灵璧与冯古道都不会放过自己,索性赖到底,说不定还能绝处逢生,引起白道众人的恻隐之心。

    他嚷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血屠堂堂主,有何证据?”

    冯古道道:“那个当替死鬼的陈礼高不正是出自贵派?”

    说到陈礼高,林千秋心下一定。说是替死鬼,自然死无对证,“不错,陈礼高是血屠堂主这件事我也很意外。说到率下不严我承认,但是就凭着这个要污蔑我是他的幕后主使人,恐怕你们也太儿戏了。”

    薛灵璧道:“若是本侯作证人呢?”

    林千秋心头恨得牙痒。要是早知道薛灵璧会出尔反尔,他从刚才就装作不认识,也省了现下自打嘴巴的局面。既然薛灵璧翻脸,他的口气也一改刚才的绵软,强硬道:“侯爷是朝廷命官,官字两个口,草民还能说什么?”

    “当初你送书信与本侯,揭发冯古道就是明尊,所以本侯才投桃报李,与你联手演了一场李代桃僵的戏。”薛灵璧不疾不徐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这桩事林千秋的怒气就从小腹直冲脑门,他将声音压低到只能彼此听到:“那么侯爷为何出尔反尔?”

    薛灵璧慢慢将头凑过去,也低声道:“因为当初答应陪你演戏的不是本侯,所以,今天出尔反尔的也不是本侯。”

    “那是……”林千秋的‘谁’字还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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