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出此言?”

    “他一定是看我们俩年轻,跑得快,所以才送我们来做这非逃命不可的差事。”冯古道忍不住想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但是半路却被薛灵璧劫走,“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周全。”

    冯古道看着被握住的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

    马车在南宁府最大的酒楼前停下。

    薛灵璧和冯古道下车之后,便引得不少瞩目。

    冯古道道:“你猜凌阳王会不会来迎接我们呢?”

    薛灵璧道:“以他的性格,他更喜欢看我们四处碰壁,撞得一鼻子灰之后去拜见他。”

    “真是太不好客了。”冯古道叹气。

    两人上楼。

    侍卫分出四个跟上去,其他人留在一楼。

    酒楼生意红火,这个时候的包厢全满了,他们只好分成两桌坐在大堂。幸好大堂布置雅致,来的又多是文人雅士,商贾富豪,人虽然多,却难得不闹。

    薛灵璧和冯古道边吃着酒楼特色菜,边听着周围客人的窃窃私语。

    大多说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风雅事。

    冯古道忽而想起那个卫漾公子,不由笑道:“说起来,来了南宁,不见那位卫漾公子倒是可惜。”

    他的声音不弱,此时便有一桌人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了。

    薛灵璧和冯古道都是练武之人,对旁人的目光最是敏感,便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

    那一桌一共三个人,两个身材瘦削的书生,一个身材魁梧……壮士?

    几双目光相对,书生先露出和善的笑容,尤其看薛灵璧时,眼中明显带着惊艳。

    薛灵璧不悦地皱了皱眉,很快将头转回来。

    冯古道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就听楼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急吼吼地冲上来,眼睛朝大堂一扫,然后径自朝他们这桌扑来。

    薛灵璧和冯古道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个疑问——凌阳王准备卖什么药?

    那妇人冲到面前,突然对着冯古道跪下去道:“公子好心,救救我女儿吧!”

    ……

    冯古道看着四面八方射过来各种目光,尴尬道:“大婶何出此言?”

    “我女儿仰慕公子仰慕了整整五个年头,现下她重病在床,恐怕不久于人世,还请公子怀着悲天悯人之心,去看她一眼,让她死得瞑目。”

    冯古道惊得目瞪口呆,“她仰慕我五个年头?”五年前他还在关外,天天想着怎么会睥睨山,她女儿是怎么仰慕上他的?

    薛灵璧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妇人道:“公子歌画双绝,当年我女儿一见到公子的画,就茶不思饭不想,整日痴痴呆呆……”

    “等等。”冯古道终于听出不对劲在何处,“你说谁歌画双绝?”

    “公子歌画双绝,整个广西皆知。”妇人以为他要推脱,急忙道,“公子切莫自谦。”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无辜道:“大婶究竟是从哪里认出,我是卫漾公子的?”

    妇人愣了愣,结巴道:“公子腰际挂着一根箫……”

    “……”箫是和歌有关?还是和画有关?

    冯古道低头看着箫无语。

    妇人似乎也察觉自己莽撞,“我特地打听过,今日卫漾公子会来。”

    冯古道摊手。

    妇人眼睛立刻向薛灵璧扫去。

    薛灵璧眼皮不抬道:“我不是。”

    ……

    妇人茫然地站起,眼睛无措地看着大堂其他人。

    “卫漾在此。”

    关键时刻,一个声音冒出来。

    冯古道和薛灵璧闻声而望,脸上同时闪过一丝错愕。

    站在那里的,正是之前与他们对视那桌的……壮士。

    “卫漾……公子?”妇人双眼明显写着不可置信。要不是那个壮士身上穿的衣服的确像是书生打扮,她几乎要觉得对方不可理喻了。

    与壮士同桌的两个书生都摇头感慨道:“世人愚昧,一味以貌取人。”

    妇人脸上一红,轻声道:“壮士真是卫漾公子?”

    ……

    冯古道捂着嘴巴忍俊不禁。

    薛灵璧也背过脸去。

    在座有几个甚至已经笑出了声。

    妇人惊觉自己竟然将想法说了出来,脸色更红,“小妇人无礼,还请公子见谅。”

    卫漾公子叹气道:“罢了,你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令嫒不是重病在床么?我随你去一趟吧。”他理了理袖子,走到她面前。

    妇人站在原地,面有难色。

    “为何不走?”卫漾公子问。

    妇人看了冯古道一眼,咬牙道:“公子太过英挺,与我女儿想象中的不符,怕是会令她……”任她脸皮再厚,失望两个字总是说不出口的。

    卫漾公子的脸顿时也红了起来。

    妇人噗通跪下,“公子大人大量,还请饶恕小妇人无知之罪。只是我女儿命不久矣,我实在不忍再让她失望。”

    卫漾公子半天叹出口气,“那你待如何?”

    妇人的眼睛朝冯古道望去。

    冯古道:“……”

    75谋反有理(三)

    妇人住在城外一间看上去随时会倒下来的破茅屋里。

    外头倒是有几亩田,可惜荒废了。

    妇人以袖拭泪,“相公走得早,家里头没人打理。小妇人先进去和女儿说一声,还请三位在这里等一等。”

    冯古道微笑颔首。

    等妇人进门之后,他转头看卫漾公子,却见他神色犹疑,若有所思,便微笑道:“公子是觉得她谈吐不俗,不像山野妇人,还是觉得她手掌上茧子的位置像是练刀之人,亦或是她步履太轻盈,像练武之人?”

    卫漾公子愣了愣,展颜笑道:“原来这位公子也发现了。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冯古道道:“在下冯古道。”

    卫漾公子一惊,随即道:“魔教明尊冯古道?”

    冯古道正要自谦几句,就见他转看薛灵璧,眼中光芒一阵闪烁,“那这位一定是雪衣侯了。”

    薛灵璧淡然睨着他。

    “久仰雪衣侯文武双全,不知何时有空,让我们以文会友?”卫漾公子双颊红扑扑的,就差没冲上去摇对方的胳膊了。

    冯古道干咳一声插|进来道:“听说我的文采也不错。”

    卫漾公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可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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