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只能在心中叹道,这个小郎君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从容镇定,且还听说他自幼就过目不忘,聪慧过人,这等人物,纵然不得远山先生喜爱,将来也定会有一番大成就。

    说不得,这个小郎君的成就,会比远山先生的其余弟子都要高。

    这些人心中正各有心思,就见远山先生已然从谢远捧着的托盘上,将一本书拿了起来。

    他拿的是《孝敬》。

    还是一把将书拿了起来,然后,竖着举起,一页一页的翻看。

    有些眼尖的人见状就是一怔,随即,就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弟子为老师抄书,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不正常的是,寻常弟子为老师抄书,要么就是写在竹简之上,然后卷起交给老师,要么就是写在纸上,然后依旧是卷起交给老师。

    可是,远山先生手中现下正拿着的那本书,却仿佛不是卷轴形式,而是……一页一页,仿佛能一下子写很多字一样!不但如此,单看其一页一页的样子,似乎比起卷轴,要更加方便的多!

    于是就有远山先生的好友也从席上起身,冲过去拿起了另外一本《论语》,他也终于明白了远山先生为何会在拿到那本《孝敬》之后,迟迟没有开口的原因——这种册页书,还有右下角有编码,书的扉页有目录的书,简直就是文人界的一大喜讯!

    那人心中想罢,立刻就大笑三声,重重拍着好友的肩膀,道:“好,好,好!远山,想我从前从不愿收一徒,现下瞧见你这一嘉徒,我心中竟也想要开始收徒了!唔,我听说你仿佛不喜欢你这个小弟子,不若你便将他舍了,给了我,如何?”

    他话音一落,就见远山先生神色复杂的瞧了眼前的小小少年谢远一眼,侧脸又瞧见了好友手中那本正反面都有字的《孝敬》上,立刻道:“阿远至孝,聪颖过人,敏而好学,又有上天疼宠,令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其心性却谦卑有礼,如此嘉徒,我孟远山对这个弟子,疼之爱之尚且不及,哪里有舍了给你去的道理?”

    说罢,孟远山就将手中的两本书,又重新放回托盘,慈爱的拍了拍谢远的肩头,道:“好孩子,你且捧着这两本书,与这周遭凡俗之人且瞧上一瞧,看我孟远山的好弟子究竟是何等聪明灵修之人,竟想出了这等前任从未想到的法子,让这世上的读书人,又多了一样好处!”

    谢远腼腆低头一笑,口中称是,便将托盘中的两本书,送与其中一人。

    而那些原本坐在席上之人,在手中捧到那两本书时,也终于明白了孟远山和其好友方才的奇怪,同时口中赞不绝口,心中更是羡慕孟远山的好福气——今日之后,那孟远山和他的小弟子的名声,定然会传遍整个大庆朝!

    等到那谢远末了又恭敬的请孟远山为这两册书命名时,孟远山脸上的笑容更甚。

    而孟远山也因为太过惊喜,忽略了一些人或拐弯抹角、或干脆直接打听谢远身世的人。

    谢远却在寿宴之后,直接找上了孟远山的大弟子、如今大庆朝的御史大夫秦威,请这位大师兄,在回长安之时,顺路捎带上他们一家去长安寻亲之人。

    秦威神色复杂的盯着谢远那张和敬王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心说如果不是有今夜的送书一事,他估摸着立刻就要将人给撵出去了!

    第12章 长安

    可惜这世上之事,终究是你越不喜,他便越要来招惹你。

    秦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开口,道:“今日老师寿宴,席上达官贵人众人,敬王亲信亦有之,小师弟何必非要与我一同回长安?”随即他唇角微微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来,小师弟最先要回的,该是北地,而非长安吧?”

    秦威虽是面对谢远一小小孩童,然而他终究是受恩师影响颇深,根本不屑与谢家这等反王出身的皇室为臣子。只奈何他不愿出仕,家族却逼他出仕,秦威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在大庆朝继续做一个御史大夫。

    不过,也仅仅是如此了。

    秦威始终不喜谢家,连带的,他当然也不喜眼前这个谢家子。即便谢远还是个七岁稚龄孩童,即便谢远的确聪颖过人。谢家子便是谢家子,根本不当与他为伍!

    谢远却是一早就盯上了秦威。

    其中原因倒也简单,一来,秦威乃是世家出身,其家中对其很是看重,因此每每出行,身边都要放上至少上百侍卫随性,其中安全,自有保障;二来,秦威毕竟是谢远的大师兄,且为人虽有些古板不知变通,却颇有些君子端方之意,就算再不喜谢远,一旦答应了与谢远一家同行,就必然不会不照顾他们一家;三来,秦威因不喜谢家皇室,故而也不曾和谢家任何一位皇子、皇孙交好,谢远一家与他同行,才能避免被其他人算计。

    谢远心中计算多日,又如何能因秦威的些许不喜而放弃这些?

    因此只躬身一礼,道:“大师兄乃是御史大夫。”

    而御史大夫的责任之一,便是监察百官。

    敬王妻子五个,流落蜀地多年,而敬王却在发妻未有真正死讯时续娶,在有了嫡长子之后又立继室所出之子为世子,敬王所作所为,的确该参。

    秦威若是不曾见到谢远倒也罢了,然而今日他分明见到了谢远,且被谢远一路从寿宴当场追到了房中,谢远之事,秦威身为御史大夫,是想管要管,不想管也要管了。

    毕竟,监察百官,以身作则,让那些他分明看到的不合规矩和礼法之事出现在他的奏折上,本就是他这个御史大夫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秦威纵然再怎么不喜欢如今的元朔帝,不喜欢谢家,可是,他终究是在大庆朝为官。而眼前这个需要他的帮助的小小郎君,正是元朔帝的嫡亲孙子。

    秦威想到眼前这小小郎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的自己暂时的居所,心中就已然明白,这小郎君今日所求只要不太过分,他便不能不管。

    尤其,他还担着谢远大师兄的身份。

    秦威盯着谢远神色复杂的看了良久,终于道:“也罢,此事就算我时运不好,竟是这般遇上了你……不过,我且先提醒你一句,今日我虽打算帮你一家去长安。但一旦去了长安,你前程如何,是否会遭遇危险,是否能见到你想要见的人,那些,我却是不会管的。”

    谢远只再次躬身一礼,道:“如此,多谢师兄。”顿了顿,起身又道,“我欠师兄一次,现下我不能报,也无法报。但将来若有机会……师兄尽可来寻我。”

    谢远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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