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转身便走。

    谢念气急,想到敬王之前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对这个三姐只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摇了摇头,也只能转身去收拾东西,安排好家中诸事。

    好在那妾室之中,有一胡姬潋姨娘,她刚刚诞下一女,已经被阿娘养在膝下,权作阿弟不在了,哄阿娘开心。而那潋姨娘也是乖觉懂事又有些管家之能。待她离开了,将来三姐也出嫁——虽然谢念知晓,这大概还要再等上些时候——潋姨娘也能帮阿娘将主院看管好,不至于让阿娘被人算计。对谢念来说,如此便是足够。

    当然,她心中其实还想让潋姨娘最好过几年再生个孩子,这样的话,潋姨娘有了依靠,自然也就会为阿娘更尽心尽力。

    谢念想着这诸多琐事,揉了揉额头,转身也自去忙了。

    元朔七年九月中旬,新敬王府世子谢秋然,与其嫡姐谢念,终于带着一百人马,到了长安。

    谢远出城三百里相迎。

    谢秋然犹在襁褓之中不知事,谢念见了谢远,姐弟二人,五年未曾相见,再次见面,却是相顾泪流。

    这世上,他们是一前一后出生,是这世上最为亲密的人。这是谁也比不上的。

    同年十月中旬,谢远跟随宁远侯江白一同率军离开长安城,前往那个瞬息万变的战场。

    同年十一月,元朔帝重病,卧榻半个月,朝中诸事,交由太孙监国。

    十一月十六,元朔帝终于再次上朝,诸事处理之后,便言道:“盐,收归朝廷所有。其余藩王权贵商人,皆不得再经营贩卖。”

    满朝哗然,为此争吵不休。

    盐之利最重,只需柴火烧之即可。其中利益,不可估量。

    而元朔帝心知自己开朝才几年之久而已,根本不是削藩之时。就算是太孙谢含英继位,也该苦心孤诣数十年之久,才能行削藩之事。而现在,他虽不能削藩,却能做些事情,让他的好孙儿将来继位之时,可以国库丰盈,令诸藩王凡事必然思虑再三。

    谢含英知晓阿翁之意,心中感念阿翁疼惜之情,终是再朝中与诸藩王来信争吵了一月之后,上折子请元朔帝收回将盐收归朝廷所有的旨意,被元朔帝狠狠责骂了一个上午,最后罚十仗,闭门不出半个月。

    待谢含英再次上朝时,又请命盐可收归朝廷所有,但朝廷可分发许可诸人煮盐、卖盐之令牌,并收取盐税,统一盐价,不许任何人罔顾朝廷指令,高价卖盐等等。

    如此朝廷又在朝堂上争吵了一月之久,那些世家贵族,才终于站在了太孙谢含英这一边,认可了谢含英的做法。同时,不少世家贵族对这位太孙的好感也慢慢加深。

    虽说三位亲王藩王,和三位异姓藩王都不喜此事,可是,圣人年迈,又一意孤行。诸王心中唯恐不答应此事,圣人便会直接将盐收归朝廷所有,不许藩王插手盐事,便都捏着鼻子应下此事。

    东宫,谢含英坐在月下,一面听清婉抚琴,一面遥遥对着东面举杯。

    元朔十年九月,元朔帝重病,诸藩王蠢蠢欲动。

    突厥从正北面越过敬王藩地攻击大庆朝,宁远侯率二十万大军从东面往北面援助。

    同时,高丽与扶桑联手,攻击大庆东面。

    江白留下的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竟同日腹泻不止。

    十五岁的谢远身披盔甲,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之上,带兵迎战。

    第48章 大胜

    边境营帐之中,三名老将军好不容易缓了一些,黑着脸坐在军帐里,问道:“谢远……谢将军,当真已经带兵应战了?”

    几名副将面面相觑,半晌,道:“回将军,是。”

    毕竟,他们这边东边边境沿海,若是无人应战的话,那么,高丽和扶桑那些贼人,定然会上岸杀戮边境普通百姓,抢夺金银和粮食,甚至有可能借机将边境城池直接攻占,直到朝廷有空来驱赶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抢夺了足够的东西,到时候便直接称臣退让离开也无妨。

    高丽和扶桑这种手段,早就玩了不知多少遍。就是那突厥人,亦是如此。每每即将过冬时,就到边境去好生抢上一把,抢完了就回草原过冬,好不快活。

    只是这一次圣人重病垂危,几位藩王蠢蠢欲动,如此之下,敬王藩地虽是在北地,却也并没有占领所有的北地,只是占领了其中一部分而已。

    因此那突厥人,才会抓住机会,越过了敬王藩地,直接攻向了防守不是很严密的玉城,玉城发出求救消息的时候,已然失守。

    敬王大约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担忧定王和显王,因而稍稍迟疑,推迟了几日救援,就使得玉城失守。

    恼怒之下,虽也派了人去救援,但却因种种顾忌之下,没有派出足够多的人。

    而元朔帝心知他即将故去,怕也制不住几个儿子,便就令宁远侯江白前去支援。

    宁远侯彼时驻守的东面边境原本是号称有三十万大军的,本就人数众多,因此知晓此事重大,便留下八万多的将士,将剩下的人都带走前去救援,希望能快些将玉城抢回来,尔后连夜奔驰返回。

    却没有料到,高丽和扶桑竟同时出手。

    原本即便如此,边境留有八万将士,又有江白特意留下的几员经验丰富的老将在,也并非不能打。

    可是,谁又料到,几位老将竟然都被算计——除了他们,还有他们身边的贴身侍从,也都开始不适。

    可见,定是那扶桑或高丽的细作混了进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毕竟扶桑人和高丽人虽然和大庆朝的人相貌有些区别,但大致上还是颇为相似,若是有人特意训练,因此而出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名已经须发皆白的老将冷哼道:“胡闹!黄口小儿,竟也敢带兵离开?都怪元帅糊涂,临走之前,竟给了那黄口小儿将军之位,还让他手持兵符,简直就是荒唐!胡闹!”说罢就重重的将刚刚喝完的药碗重重摔在案上,怒道,“还不快快把他找回来,省的真的出了事,到时候,元帅和圣人太孙还有敬王,反过来要责怪咱们!”

    他口中的元帅,就是宁远侯江白。

    另一名中年将军皱眉道:“胡老将军慎言。谢将军虽年幼,可军功却不小。前年海贼扰民,便是谢将军带人从后包抄,亲自在海下待了整整一天,意外将那帮海贼全部生擒;去年有人私自贩盐,也是谢将军机警,直接将其头目揪了出来;就是这一次,我等皆腹痛至此,谢将军不去,谁还能领兵打仗?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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