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其他的感觉。

    “好,我此刻,只想阿远。”

    又是一番缠绵悱恻。

    谢远听明白了殷守的意思。殷守是在劝他,谢含英是要死了,可是,焉知他们不会比谢含英死的还要早?这世间事,的确有很多事情是只需人为即可,却也有很多事情,是人也无法改变的。

    与其一味的为谢含英悲伤,倒不如,珍惜当下。

    ——虽然殷守彼时所说的当下,是他自己而已。

    谢远醒了,躺在床上,却没有起床。

    待到殷守也醒了,二人又絮絮说了些话,这才起身。

    他们二人本就都是一地的藩王,因此虽然为谢含英难过是真,但是,去打算好一旦谢含英死去,朝廷的下一任皇帝是谁,将来战争又有几何等等事情,也是他们必须要打算的事情。

    尤其,谢远也好,殷守也罢,他们二人最终都是想要厮守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天南地北各一方,一旦分开,就要几年见不到面。

    这一次能重逢,还是巧合。

    殷守对谢含英兄弟的感情并不怎么深,直言道:“若是谢含英做皇帝,他心中能容得下你我,你我也尽可为谢含英卖命,却也不是不行;但是,若是换了谢容英……阿远,他容不下咱们的。”

    以谢容英的度量,原本就对早早就有了藩王位的谢远心有嫉妒,若是谢容英做了皇帝,那么,被一个皇帝嫉妒的藩王,又能有甚好果子吃?

    尤其是谢容英若是对谢远生疑,到时候,一旦战事发生,谢容英再从昭地调走大批兵马的话,那谢远该如何?

    因此殷守声音压低,在谢远耳边,低声蛊惑道:“阿远,不若,咱们先下手为强?”

    谢远听得一怔,随即就苦笑起来。

    先下手为强?

    怎么可能?

    他根本没有大义的名头,更不是正统继承人,他虽被过继,生父敬王却犹在,谢远纵然是有心,又如何当真能做这些?

    更何况,谢含英就要死了。

    难得,他要让谢含英死不瞑目吗?

    谢远苦笑道:“阿守,不行的。我一旦做了那些,大庆朝必然大乱。而敬王、定王也定会趁机而动,虽诸外寇眼下瞧着老实了,但是,只要被他们觑到时机,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到时候,我是要和谢含英兄弟打,还是要和敬王、定王打,亦或者是对着突厥他们打?我虽有心,却不能如此。更何况……阿翁曾令我立誓,阿兄一日不负我,我便一日不负阿兄。阿兄直到今日,不曾负我半分,我又如何能负阿兄?”

    “终究,还是阿翁,技高一筹。”

    只是纵然如此,阿翁又是否算到,谢含英会英年早逝,还是在这样的英年早逝呢?

    谢远微微闭目,连睁眼都不肯。

    殷守也终于明白了谢远的想法。不是谢远不想,而是谢远不能。

    他不能背信弃义,不能在谢含英还活着的时候,就对谢容英出手。

    谢远终究是做不到。

    除此之外,谢远还有一些话没有说,殷守却也猜得到——若谢远要反,代价着实太大。且谢远若是失败了,那便不提;若是成功了,那么,谁来做下一任的帝王?难道他还要和敬王重归于好,然后从他那里弄来一个弟弟和侄儿吗?而殷守和他,又还能像他们之前商量的那般,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在一起吗?

    谢远有着太多太多的考量。正是因着这些考量,让谢远不得不放弃那样的想法和野心。

    至少,谢含英还活着的时候,谢容英没有把他逼到那个程度上的时候,谢远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不值得。

    殷守听懂了谢远话中的潜意思,想了想,便也抱着阿远不说话了。

    若是阿远要做皇帝,他当然是要帮着阿远的。

    可是,皇帝十分辛苦,若是阿远做了皇帝,他能分到阿远的时候,是不是又要少了许多?是不是他还要在边境帮着阿远打上好几年的仗?然后才能重新回到阿远身边?

    如是种种考虑之后,殷守……殷守也开始渐渐的觉得,或许,大概,他们暂时还是莫要出手了。

    若是将来谢容英当真怀疑阿远,那阿远就不做藩王,来他这里,和他一起逍遥自在好了。

    若是这样,谢容英还要怀疑,那他就带着阿远进深山老林,再不出来好了。

    这样,阿远不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么?

    殷守想到这些,忽然心中就高兴了起来。

    谢远却是接着和殷守商量起来,一旦谢容英继位,他们二人该如何应对谢容英。

    若是谢容英容得下他们,自是最好,待谢容英的天下稳定了,他们便会有一人不再做藩王,或是两人都不做藩王了,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若是谢容英容不下他们……他们又该如何做。

    至少,现下他们该更多的准备些军需、训练将士们的忠心等等。

    殷守只觉,他的阿远说的什么都是对的,只要是阿远说的,他甚么都肯听。

    只是……那个谢容英,将来,真的会放他们离开吗?

    时光如梭。

    眨眼间,两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谢远和殷守也终于分开,一个回了昭地,一个回了殷地,各自离开。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下一次,二人何时会再相见。

    长安城。

    谢容英犹豫了数日后,终于将他发现的谢含英的身体的不好,说给了高氏听。

    高氏手中的佛珠,登时掉落在地上。

    一颗一颗,洒落在地,碎成一片。

    永和四年正月,谢含英的身体越来越差,就连吃丹药,他的身体每日也仅仅能支撑得住六个时辰,其余六个时辰,都只能躺在床上度过。每日朝食暮吐,几乎无法进食。

    而清婉在一旁侍奉谢含英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恰好倒在谢含英身上。

    谢含英一怔,立刻抓住了清婉的手。

    第93章

    谢含英本就病着,张老太医年纪到底大了,白日里待在宫里,晚上却是要回府休息的。

    只有寇大夫住在谢含英寝宫的侧殿。

    因此谢含英一面立刻让人将清婉扶到了床上,一面令人去请寇大夫。

    寇大夫原本正烦着——倒不是为着别的,他近日发现,谢含英的身体越来越差,并非是他的丹药不管用,而是因为谢含英的精神情况太差,谢含英本就要在白日里处理政事和教导谢容英,夜里休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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