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才能残喘,我也幸得花大哥垂青照料才能有今日之景。是我对小妹愧疚日夜,见这孩子如今还这般的不成器,一时间气极怒极,口出恶言了。但花大哥可要明鉴,我带这孩子绝对是一片赤诚之心。”

    “是不是成器的且不多论。”花溪漠然,“我瞧上了眼想收在身边替你收拾,你给是不给。”

    “这,”雪满裳已经压低了姿态,面露羞耻道:“岂敢让花大哥亲自点名,只是这孩子当真没什么本事,倘若留在您身旁,只怕千济门中也人人非议。”

    “嫡庶分明,千济门中还有谁比他更适宜。”

    雪满裳还欲再言,又被自己生生压下去,眸光凌厉扫过许牙牙,俯首道:“承蒙花大哥厚爱,便让他侍奉左右吧。”

    花溪茶杯一推,淡淡道:“换席,再请雪门主入座。”

    许牙牙息了声音,不知道这是按云岐的计划前行,还是按花溪的想法前行。可眼下他回南域困难重重,若有花溪做后盾,与他来说并无坏处。他侧头看向柱后的云岐,云岐一直望向席上,沉眉不语。

    云岐当然有他的计划,推许牙牙出去是猜到花溪必定会保这小子。目前局势微妙,花家在南域已是镇南王的眼中钉,若是纵容底下如千济门之流与藩王勾结,那花家将很快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与其和利益熏心的雪满裳做交易,不如扶持一个嫡系小可怜,这个人情将会稳固花家和千济门许多时间。当然,他最大的目的就是将许牙牙以医师的身份送到花溪身边。

    这样不论是生死劫还是照料康健,他都要放心不少。

    他可是,思虑很多的。

    ***

    许牙牙作为花溪的专用医师,自然不能再和云岐住三等仆从的小屋子,可他搬出后还是日日围绕云岐转,让长廉很是夸赞他念及故交。

    云岐的容貌变化最为明显,已经有六分当年刀神的相像,这使他不得不整日揉乱头发来遮掩一二。冰蛊的存在越来越小,再过些时日就可以根除。而他依旧日日揍许牙牙,每揍得小子呲牙咧嘴,就会浑身发烫。

    三个月将到,可生死劫迟迟未到。

    “嘶。”

    栗子壳丢砸在头上,打断了云岐的思索,他抬眼一看,花溪正撑首漠然看着他。

    云岐扯了两把头发,有些心虚。

    “去过中都吗。”花溪别开眼,看着已经枯了的别离树。

    “去过......吧。”云岐摸摸鼻梁,“楼主想必去过不少次。”

    “听说过中都四子吗。”

    哈?

    那是啥?

    “祈灵王卒后留有十二子,如今的祈灵新王和老四小郡王是嫡出,其余皆为庶出,大都暴毙,只有老二老三尚且有些权势。你说,和谁玩会轻松一些呢。”

    和谁玩都是与虎谋皮。

    “楼主想和谁一起玩?”

    花溪没回答,只盯着枯枝。已入冬的风吹撩起他的发,他喃喃了句什么,云岐忍不住上前一步,却未听清。

    九氏败落,只怕花家的路也不好走了。

    五日后西疆开始下雪,紧接着没过多久镇南王军便与乞帮在边城爆发冲突,却铩羽而归。颜面受损的镇南王心下不快,看着稳如泰山的花衾楼,加快了侵蚀。

    然而这种紧张的时刻,中都四子中的老二,来了。

    这位祈灵庶子母位低贱,却因极其得老祈灵王的欢心被抬举甚高。如今的祈灵王多于放纵,并不过多为难他,只是一道请旨封他为中都边守,一辈子没法步入帝都权涡。

    随着这位秦欢渝的到来,雪满裳也紧随而来。一时间花家热闹非凡,来人众多。

    云岐这一次守在门外,不得入堂。他靠在门柱,耳朵却听得清楚。

    “初见楼主风采,心中很是仰慕。”

    喝!

    “我对楼主慕名已久啊哈哈哈哈哈。”

    喝!

    “不想楼主竟这般天姿,看的我......”

    喝喝喝!

    秦欢渝越喝越不像话,言语调笑,语气愈发下流。云岐一脚踹在柱子上,咬牙忍住。

    小王八蛋!等你滚出花家地盘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雪满裳本以为中都派来的这位起码会靠谱些,能与花衾楼结盟相扶,怎料来的这位压根没有把花家放入眼中。听闻老祈灵王奢淫好色,这位庶子当真是继承有样,竟打起了花溪的主意。

    鬼鬼祟祟的手靠近淡色的腰身,被刀鞘拦住。长廉面无表情,“公子喝糊涂了。”

    秦欢渝借着酒劲打开他的刀鞘,“什么东西也敢拦我。”说罢已经扯上了花溪的袖角。

    雪满裳看着花溪清冷的眉眼胆战心惊,立刻上前温声阻拦。“公子,不如满裳陪你再饮几杯?”

    “今夜我就要和花楼主同饮,楼主,来——”他扑将去的身体被许牙牙猫腰一拦。

    医师嘴里还塞着丸子,高深莫测的摸过这位公子的胸口腰身,哎呀一声,一本正经道:“公子啊公子,你可不大好啊。面色蜡黄腰间松弛双腿无力头脑发晕,不治之兆啊喂!”

    去死吧蠢蛋,要是在他面前任由这混蛋碰到花溪,老爷子会摁死他的!

    秦欢渝冷哼一声,“中都名医无数,尔尔江湖郎中也敢枉自非议,当心要你小命!”

    许牙牙咽下丸子,打着哈哈,“饶命饶命。”

    雪满裳本欲拦着的身形在看见许牙牙是侧开,心思百转。

    也许这位庶公子敢这样冒犯花溪是有所凭借?莫非是中都祈灵王的默许?花家在盛也盖不过祈灵王军,这也许是个千济门彻底取代花家的好时机。

    这么一来,她退后几步,呵斥一声:“小畜生!敢拦贵人!如此败坏我千济门,留你不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南域何时轮到千济门叫嚣。”云岐推门而入,上前抬脚踹在一旁的椅子,整条红木椅翻腾劈头向雪满裳砸去。他乱发下的神情看不清,却冷笑一声。“小畜生?玄云刀神的弟子,你也敢叫小畜生?”

    花溪俊挺的眉微动,却安之若素的支手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形。冷淡的目光一直在云岐身上打转,直至长廉在耳边低语。

    “楼主,外院的千济门徒已经撂倒,您猜的果真不错,其中有不少中都祈灵秦氏的人手。”

    “让留在中都的弟子动手,玄云宗敢妄动,就告诉他们,他们要和花衾楼干架,问过玄云刀神的意思了么。”

    长廉瞪大眼,舌头都打起结,“那咱们问过、问过小尊上的意思了么?”人都死了那么久,去哪里问?!

    花溪淡淡瞥了他一眼,长廉立刻恭身点头,冲他竖起大拇指。“您的意思,就是小尊上的意思。”

    “玄云刀神。”花溪轻嗤一声。“是玄云乌龟吧。”

    长廉知趣的捂住耳,神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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