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曹真心头一凛,曹植要篡位?

    甄宓虽说得不甚清楚,然而话中却满是弑君篡位之意。是该先去通知曹丕,还是继续诛杀左慈的计划?

    曹真正拿捏不定时,甄宓已挽着曹植的手臂,步出别院,曹植像是颇为不耐烦,想避开甄宓,却又终究不敢。

    曹真心内暗自叹了口气,见甄宓几次转过头来,像是想看什么,却又终究未回头。

    “甄姬,你……”

    “曹子桓膝下无嗣要废我,我不过是自保……”

    二人声音远去,曹真又等了一会,才走了出来,站在院门后,眼望别院花园中错落乔木与山石,那是八阵图。

    甄宓离去后,木石自发动起,竟是挪了方位。

    该是现在趁着左慈伤重破阵进去,还是前去通知曹丕?

    左慈若死,甄宓的计划便无法执行,先杀左慈。

    曹真缓缓抽出剑,朝前走了一步,四周安静无比。

    乾六艮五……曹真默念口诀,过了别院一半,抬眼望见漆黑一片的小屋。

    “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

    曹真正要伏身时,背后无声无息飞来一道小指粗的皮鞭,猛然勒住他的脖颈!

    曹真气息一窒,瞬间反手挥剑,鞭上传来一股大力,扯得他飞起,在空中翻了个身,狠狠掼在地上!

    “师父神机妙算,今夜果然有……”

    曹真瞳孔倏然收缩,一臂前探,令那长鞭在手臂上绞了数圈,猛力回扯,把挥鞭之人扯得横飞而来,旋挺剑直刺。

    “……刺客。”甄宓身躯撞破石木飞来,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微笑。

    电光火石的瞬间,窗内飞出一道符纸,轻飘飘压在曹真肩上,恍若泰山压顶,把他扯得仰天摔下!

    曹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数声咳嗽从房内传出,左慈冷冷道:“你说得太多了,抓个刺客也如此啰嗦?”

    曹真全身颤抖,动弹不得,他微微仰起头,与左慈双眼对视。

    左慈柔声道:“曹子丹。”

    曹真吸了口气,像是在剧烈挣扎,甄宓唰然撤了长鞭,缠于臂上,曹真呼吸缓了下来,双眼空洞无神,浑然失去了焦点。

    左慈又道:“曹子丹将军?”

    过了一会,曹真颤声道:“臣……在。”

    洛阳城外。

    赵云斩钉截铁道:“绝不可进去,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斗抱着赵云大腿,被拖了一路,道:“我知道里面的路,我走过一次。”

    赵云怒道:“不行!”

    阿斗嚎道:“你把我留在这里也没用,我一定会乱跑的!”

    赵云心烦意乱,答道:“不行,你要师父随时提心吊胆,事怎么能成?”

    阿斗灵机一动,道:“那我去城门前,帮你吸引他们注意力。”

    “……”

    “让我去让我去……”阿斗开始耍无赖了。

    “你看,师父,我有迷香,蒙汗药,奶吉,你派再多侍卫盯着我,我也逃得掉……”

    半个时辰后,赵云提着五花大绑的阿斗衣领,把他放在石上,蹙眉四处寻找入口,阿斗得意洋洋道:“师父,你找不到那地儿。”

    赵云对着地图,最后放弃了在黑暗里找到入口的打算,看了阿斗一眼,道:“在何处?”

    阿斗认真道:“让我跟你一起,师父,我离不开你。”

    赵云听到那句便不再吭声,片刻后道:“真离不开我?”

    阿斗坐着不说话,过了半晌,扁着嘴,开始酝酿了。

    赵云叹了口气,不耐道:“莫再耍这把戏,带你进去就是,不许乱跑,说罢。”

    阿斗屡试不爽的绝招竟然失灵,只得讪讪道:“洛水涨了。”

    赵云醒悟过来,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少顷才湿淋淋地出来下令集队。

    阿斗怔怔看着赵云落水处,这次他是真的想哭了。

    近千名黑衣士兵悄然散向洛水岸畔。

    赵云唤来于吉,解开阿斗身上的绳子,道:“你把易湿之物取出来,交给于仙师,他在外头接应。”

    于吉一听这话,笑逐颜开,掏了一大叠符纸用油布包好,递给阿斗,阿斗探手进怀去摸,道:“也没什么易湿的……”旋愣住了。

    赵云蹙眉道:“怎么?”

    阿斗摇了摇头,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道:“什么时候丢的?我记得换衣服都塞在贴身袋里……莫非是那天下昆明池去捞姜维的时候?”

    赵云又问道:“何物?”

    阿斗道:“没什么,丢了就丢了,反正什么劳什子东皇钟血也找不到。”

    他把几件物事交给于吉,接过符塞好,又乖乖让赵云绑上。

    赵云提着阿斗这个累赘的,不断扭动的大粽子,潜了下水,寻到那个黝黑的洞口、

    “嚓”的一声,火星飞溅,燃着了绒芯,继而数根火把亮起,赵云把长长的火把杆插在阿斗衣领里,背起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秘道走去。

    阿斗讨好地说道:“师父你真厉害,居然不让奶吉跟来,这样阿斗就不敢乱跑了。”

    赵云不答。

    阿斗把头伏在赵云脖侧,他有力,健壮的肩膀像座山,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陆陆续续有不少士兵跟了上来。

    “师父——”阿斗伸长了嘴,在赵云脖颈上大声地亲了一下。

    吧唧声在空旷的秘道内传了开去,上千挤在秘道内的士兵尾随其后,听得一清二楚。

    赵云低声道:“给师父留点面子,成不?”

    阿斗笑道:“你记得去年……不,前年,我在房间里上吊的事儿不?”

    赵云顿了一顿,继而不再压低声音,道:“记得。”

    阿斗问道:“那天……睡觉前,我是怎样的?”

    黑暗令他想起自己中毒时的梦境,梦中的金甲巨人轩辕氏告诉过自己,他是由数世不同的灵魂转世而来,继而在这个时代的刘禅身上,拼合了各种记忆的碎片。

    也就是说,呆傻的刘禅只是自己一片残缺的灵魂,真正的,完全的刘禅在那一夜得以补全,那夜发生了何事?有何异状?依稀记得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的白天,姜维说过,他曾挨过诸葛亮一顿训,诸葛亮为何训他?

    这个疑问一直存在于他的心中,此刻只是好奇问了出口。

    更带着提几句旧事,对离开长安后便沉默得反常的赵云,打打人情太极。

    然而他却万万料不到接下去的答案,会令他震惊如此。

    赵云答道:“你喝了月英送来的消暑汤。”

    阿斗气息倏然一窒,道:“中暑?”

    赵云道:“日间你在孔明处背不出书,被月英罚站于院中一下午,回去后便中暑了。傍晚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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