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姜维来了。

    “我问你,哎,姜小维,别摸了。”

    姜维笑道:“小爷给你松筋骨呢!”

    阿斗被姜维揉得直哼哼,忽道;“师父要走了?”

    姜维动作一顿,阿斗道:“你知道?”

    姜维沉默了许久,方反问道:“你咋知道的?”

    阿斗道:“他想回辽东去?”

    姜维不予作答,阿斗又道:“你去说说成不?”

    姜维答道:“我说过了,不成。”

    沉戟看了姜维与阿斗一眼,阿斗眼圈儿泛红,道:“你再给他说说。”

    姜维道:“我和你一道去?”

    阿斗喃喃道:“他不要我了,他恨得我要死。”

    姜维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斗的头,笑道:“怎会恨你,我去想法子罢。”

    阿斗拉着姜维,道:“你千万……伯约,他也是你师父呢。”

    他的手攥得紧,像握住救命稻草,姜维终究不忍心再说什么,道:“知道了,包在我身上就是。”

    阿斗趴在榻上,等着姜维回来,像在等待一个终将到来的审判,很快天就黑了,房外喧嚣无比,兵来马往的,他坐起身,朝外看了一眼,又恹恹躺下。

    姜维去了不久便回转,道:“我还没见着师父,他就走了,今儿晚上动身前往寿春了。咱怎办?”

    阿斗把枕头摔到一旁,起身道:“我们也走罢。”

    姜维却道:“我走不得,师父留了信,交代我守城……你去罢。”说毕看了荆沉戟一眼,与阿斗二人心下了然。

    正说话间,孙亮匆匆赶到营内,道:“今夜赵子龙将军就走了?”

    阿斗忽生一计,道:“妹夫,我想了个法子。”

    阿斗,姜维,孙亮三人坐于一处,小声商议片刻,孙亮面若止水,不见喜怒。

    阿斗方道:“你看这样成不?”

    孙亮沉吟片刻,望向刘禅,道:“二舅吩咐了,怎能说不成?”

    阿斗又道:“哑巴,你过来给子明说说,他家里当年究竟是咋回事。”

    沉戟走到三人中间坐下,漠然道:“你父被许贡门人刺伤后,原不会死。”

    孙亮动容,显也是头一次听到此话,忙蹙眉问道:“此事何解?”

    沉戟道:“那天我做客江东,与他同去狩猎……”

    数十年前,吕布与孙策因讨伐袁术一战结识。

    孙策重武,有意笼络吕布为己用,自是十分热情,以武会友,点到即止,正投了吕布所好,二人一见如故,当即结为莫逆之交。

    阿斗忍不住笑道:“你与孙伯符倒是合得来。”

    沉戟微一沉吟,便答道:“他有你的骨气,无你的痞气。”

    阿斗想到孙策能恩威并重,对敌则不择手段铲除障碍,对能容之人,则极力笼络,倒是与自己性情有几分相似。

    只惜孙策气量不广,终无法成就帝业,江东死于其手下的名士不计其数。前有高岱,于吉,后有许贡。凡得人心者,威望在孙家之上且不服其管辖,孙策必辣手杀之。

    一时间导致江东士族人人自危,不投孙,便无路可走,许贡上书献帝,道孙策骁勇,应召回洛阳,在天子脚下加以控制。

    吕布得到消息后,派人通知孙策,孙策便当众下令把许贡绞死。

    私自斩杀朝廷命官实是死罪,于是献帝派温侯前来彻查此事。

    沉戟想了想,道:“那时本只想让他提防,不料伯符比我还狠,当场便把许贡杀了。”

    阿斗只笑不语,心想这两人的行事作风还真是相似。

    吕布携貂蝉抵达江东后,装模作样地把孙策训斥了一顿,此事便不了了之。孙策见故友前来,极力邀请吕布一同外出狩猎,貂蝉则与大乔有同门之谊,留于建业。

    吕布坐骑神骏,与孙策共逐一鹿,驰骋时把孙策远远抛在后头,孙策坐骑亦是好马,又把跟从之人甩开一大截。二人途径一片树林时,埋伏已久,蓄意为主报仇的许贡门人突然窜出,暗箭飞射,孙策骤不及防,被射中面门,当即摔下马去。

    所幸孙策怀藏大乔所交付的计都罗喉瞬狱箭,当场射杀数名刺客。

    沉戟看也不看那金匣,道:“就是这个。”

    阿斗收起箭匣,道:“那时你丫就自个跑了?”

    沉戟道:“我怎知会有人暗杀他?”

    孙亮忍不住问道:“二舅别岔,后来呢?”

    吕布射得那鹿后方回转,见孙策受伤,登时愕然,忙把他送回建业,唤小乔前来诊治。

    阿斗仍忍不住打岔道:“听说孙策被唤‘美孙郎’,模样好看得很,脸上中了一箭,可惜了。”

    沉戟嘲道:“脸上中一箭又如何了?侯爷从前不也破了相?”

    孙策虽面部受伤,于性命却是无碍,出了这事,吕布亦不好再留,只亲眼见着小乔调药,厚厚的一层敷上了,又绑了绷带,方放下心。

    归根到底,虽是孙策自己惹事,然而无论从许贡之事,还是从暗杀一事,吕布都逃不掉责任。

    孙策是他唯一的朋友,若自己不派人来传递消息,许贡便不会死。

    退一步说,纵是狩猎那日,二人寸步不离,孙策亦不会招来此祸。

    沉戟又道:“那夜我看着他歇下,又告诉他,男儿纵是长相有损,其心无损,又有何碍?”

    阿斗道:“他听了么?”

    沉戟点了点头,阿斗道:“听说他最后是照镜子时……十分生气,伤口迸裂而死的。”

    沉戟嗤道:“孙伯符岂是这等人?”

    孙亮道:“这与我大娘……又有何关系?”

    沉戟扬眉道:“从他房内出来时,我见大乔与孙权不知在谈何事,孙权那小子眼神闪烁,见了侯爷两脚打颤,说话又结结巴巴,自不是好人。”

    阿斗登时啼笑皆非,吕布判断对方是不是好人,全凭这么个简单的印象,也实是太一根筋了些。

    沉戟又道:“那夜他本无事,翌日我便启程回洛阳去,临行前,竟无一人来送。”

    孙亮道:“小叔未去送你?”

    沉戟道:“全城戒严,除了我与貂蝉,亲侍,不许任何人出城。”

    阿斗不禁坐直了身子,道:“他当晚就死了?也太快了点。”

    沉戟漠然道:“我察觉有异,本想回头看看,貂蝉却一个劲地催我出城。”

    阿斗依稀能感觉出吕布的话中充满懊悔,岔开话道:“貂蝉偷了一枚混元长生丹,做贼心虚,自然催着你快走了。”

    沉戟道:“大乔又何尝不是做贼心虚?我无奈只得出城,半路上接到唁报,孙策已死,孙权当日继位,我便折回建业,城门竟是紧闭,不让我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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