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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边的天空聚集了大片的云彩。天闷沉沉地压着,被染成橙黄色的凝云中透出了万丈的光芒。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警局换班的时间了,过道里没有什么人,刚刚踏进刑侦科的大门时,我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简直愚蠢至极!”一顿谩骂突然劈头盖脸地直扑而来,“竟然让我们保护的证人受了伤,还让犯人就这么在眼皮底下跑走了!你们晓知分局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严苛的谩骂就像是带着传说中的狮吼功一样,顿时让我感到一阵耳鸣。
    “对不起,总处大人……”秋科长涨红了脸,竭尽全力地低头道歉。
    “这次是谁负责谢小诗的安全?!”总处大人没有理会她,而是明知故问地将目光投到我的身上。突然被总处大人点了姓名,除了认罪我已经别无选择。
    “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小诗小姐……和秋科长没有关系。”说着,我郑重地向眼前暴跳如雷的男人弓下身子。
    “不是每一次道歉都可以弥补过失的!”
    “我已经在反省了……”
    “我看你根本没有认识错误的觉悟!”总处大人的一拳头砸在桌案上,我咬着下嘴唇,难以反抗也完全没有余地去辩解。不过我并不想埋怨任何人,明明答应过她要保护她的安全,明明亲口说过让她安心的话,可是我竟然都没有做到……
    “真是丢脸啊!明天媒体又要躁动起来了,你们……想彻底毁掉警察的威信吗?!”总处大人愤恨地哼了一声,“让女人参与到刑侦中来,这种抉择根本就是错误的!……你叫什么名字?!”
    “腾……腾心美。”
    “腾警员,你听好了!我的手下全部都是百里挑一的男人,无论是杀人案还是恐怖袭击事件,都是冲在最前线的勇士。刑事现场里没有女人的位置,更不需要搔首弄姿的花瓶……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到晓知分局里任职了,给我回警察学校去再学习几年!”
    “……?!”我吃惊地抬起头望着总处的脸,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在头顶上炸开了。他是说……要开除我吗?怎么会这样?一时间,我只觉得脸蛋滚烫,两只脚像是面条一样瘫软起来。
    “等一下……总处大人,这件事情和腾警员没有关系,她只是按照安排做事而已……”
    “不要说了!”总处大人挥了挥手打断了秋科长的话,他似乎完全听不进任何解释,只是黑着脸望向一边。
    我完了,我完了……我该怎么办?我的警界之路就到此结束了吗?我明白,凡是警界的过失,都一定要有人负责。身为新人,又毫无反击余地的我必须背起这个黑锅,可是,这个处罚也太严苛了,竟然被开除?这让我该怎么回去面对父亲大人?说不定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断绝父女关系?!
    “等一下!”就在我愁云惨淡,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总处大人,请等一下……”我惊诧地回过头去,只见姬泽霖一脸紧绷地走上前来。做一次炮灰!连秋科长都没有为我说好话的余地,这个挨千刀的杀人犯,站出来凑什么热闹?!而且,还记得那天在餐厅的时候,他看到总处大人时,就像是犯了鸡瘟一样魂不附体,他又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眼泪不听使唤地突然涌了出来,我不要活了……我想死!上帝啊,让我死了吧……
    “两年!”就在这个时候,姬泽霖突然冲总处大人伸出了两根手指,“侦破这次案件之后,我可以减刑的那两年,现在拿来和你交换,别开除这丫头!”
    “诶……?!”与姬泽霖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我突然从总处大人的表情中看到了几分惊愕,几分压抑和惊慌。然而,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姬泽霖会说出这种话来?我简直难以置信,就一旁的秋科长和小路也投来了吃惊的表情。姬泽霖的自由,他梦寐以求的自由……费劲脑经好不容易才换来减刑两年,居然甘愿为了我拿去交换?这怎么可能?但是看姬泽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表面上一副悠哉的样子,实际上却背负着不可饶恕的罪孽,这个被称作“魔鬼”的男人,实在很难了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此刻,那一瞬间……我心里不自觉的竟有一股暖流流过。
    “到底换不换?!”姬泽霖催促道。现在的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与总处大人正面交锋,那坚毅的目光反而有点酷酷的,“总处大人,这丫头本来就没什么错,都是因为刑侦科人手不足造成的,所以,我们没理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如果非要追究责任的话,还是负责案件的总局责任大一点吧!”
    姬泽霖的话里带着威胁的口气,“我知道了……就照你说的去做。”只见总处大人咬了咬牙齿,一脸郁郁地把目光别向了一边,“但是……谢小诗那边人手不足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海蓁小姐这边也出了纰漏?晓知分局刑侦科到底是做什么吃的?给我记过处分!”
    “诶……?”我突然感到有些吃惊,吃惊的并不是那所谓的记过处分,而是那个叫做“海蓁”的名字。她……应该就是五星女孩中的“水星战士”吧?总处大人口中所说的“纰漏”又是怎么回事呢?
    从启明大厦的摄影棚回来之后,我们还没有和秋科长交碰过头,所以,根本不清楚她和其他警员负责保护的水星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我明白了……”秋科长用力地点点头,“晓知分局刑侦科,接受处罚!”
    就这样,五星女孩的案子成了晓知分局历史上的又一大耻辱!此刻,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能亲手逮住犯人的话,就只有切腹谢罪的份儿了。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几个孤落的星星在东方的天空中闪烁,月光爬上窗台,带着几分清冷。当我的肚子因为饥饿开始咕咕叫的时候,“太岁老爷”总算被送走了。
    “刚才谢谢你了……”看着姬泽霖,我上扬嘴角努力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交换条件!”
    “哈?!”
    “以后房间和花园的卫生都由你来打扫!”说着,他一指头戳在了我的脑门上。
    “痛……!”这家伙,还以为他仿佛要化身纯洁的天使了,没想到到头来……真是够浅薄的正义感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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