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不爽,也因为梁守一主动给鲁西西打下手,林妙索性退到一边袖手等饭吃。当他们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梁守一连方便筷都掰开了才递给林妙的时候,她才带着一点歉意说:“你们俩辛苦了,我什么忙都没帮上,成吃白食的了。”
    鲁西西一面给她碗里夹回锅牛肉一面说:“这牛肉还是你买的呢,你花了几十块钱,哪有吃白食。”
    梁守一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吃白食啦,林妙你是城市姑娘,又是独生女,不会做饭很正常的。”
    林妙看了他一眼,心里越发愧疚。要了解一个人,一定要多跟他打交道,不能光凭一次两次印象就过早下结论,那样未免有失偏颇,对别人也不公平
    梁守一在她们刚进来的时候表现得确实有点极品,可后来看他挽起袖子帮鲁西西切菜递碗,甚至亲自掌勺,又觉得这人其实也没那么不堪,至少不认为男人是大老爷,女人天生就是该侍候男人的。肯在女人做饭的时候主动打下手,这让他在林妙心里一落千丈的形象有了不少改善。
    至于说小气,穷人家的孩子,囊中羞涩,你叫他怎么大方?时时处处都琢磨着怎么省钱那也是被逼的,没钱么,只好数着铜子儿花了。
    想到这里,她笑着对梁守一说:“你怎么能算吃白食呢?你刚还帮着做了饭呢。”
    鲁西西忙接腔安慰情郎:“就是就是,现在男孩子会做饭的可少了,很难得的。呃,我又要旧话重提了,你既然会做饭,为什么不自己做?算起来绝对不会比在外面吃盒饭还贵,而且最难得的是卫生,外面吃多了,要染上什么传染病就糟了。”
    梁守一被鲁西西灌输了半天外面的盒饭如何如何地不卫生,甚至提到“地沟油、淋巴肉”之类恶心的词,早就有点怕怕的了,故而很快点着头说:“过段时间我就去买厨具,到时候我亲自下厨请你们俩过来吃,我的手艺还过得去。”
    “这一点我毫不怀疑,阿妙,这个肉丝炒香干就是他做的,味道还不错哦。”鲁西西当场做起了推介。
    林妙夹起一块放到嘴里,连声称赞道:“何止不错,味道好极了。男人会一手好厨艺,西西你好福气。”
    “阿妙,别乱说!”鲁西西慌忙打眼色,双颊染赤,完了还不安地瞅了瞅梁守一。
    梁守一好像没注意听后面的对白,只是对前面的褒奖之词表示谦虚:“就是肉丝切得太粗了,不像肉丝,倒像****了。”
    ……
    彼时,只有呼吸声,扒饭声,吞咽声,三个人的头都快埋进饭碗里去了。
    然后,梁守一和鲁西西的筷子又不小心在某个菜碗里狭路相逢,短兵相接。
    “啊,对不起对不起。”鲁西西如遭火烫般地收回筷子。
    “没关系没关系。”梁守一习惯性把筷子送到嘴边,上面却空空如也,只好舔一舔了事。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鲁西西说起白天的经过,在床上笑得打滚:“哈哈,****!阿妙,你有没有看到他当时那囧样?要多好笑又多好笑,哈哈,笑死我了,今天我走到哪里都想笑。”
    “他是想说,他切的肉丝不够细,不像丝,倒像棍子一样,结果惹来这样bh的口误。”
    鲁西西还在狂笑:“是啊,他拿那么小个水果刀切肉,怎么可能切出肉丝来嘛,只能切成****了,哈哈。”
    林妙看着鲁西西放声大笑的样子,很认真地问:“西西,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就快被他笑死了。”
    “你开心就好。”
    梁守一的某些行为自己看不惯无所谓,反正要跟他在一起的是鲁西西,鲁西西喜欢就行了。
    鲁西西笑够了,抬起头来问她:“阿妙,你有什么话就说,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林妙本来不打算再对梁守一做任何评价了,但既然鲁西西问起,她就索性说了出来:“西西,你不觉得他表现得太斤斤计较、太小气了吗?一开始我差点拎着菜回头就走的,我们这么远提着电磁炉和菜过去给他做饭,他连辛苦都不道一声,只想到电磁炉是不是很耗电,只会算做菜与吃盒饭哪个更划算。如果是农民工这样我还可以理解,因为人家挣点辛苦钱不容易,可他好歹也是硕士毕业啊,在城市也生活好些年了。”
    鲁西西叹了一口气说:“要论起现在的处境,他连农民工都不如。农民工好歹有工资,有的还是老板管吃管住,他现在工作没着落,也就没收入。他以前的经历你也听他说过,原来挣的工资都还本科时候的贷款了,读硕士期间的花费全靠在外面代课做家教。以前他暑假同时做几份家教,一月挣三千多。现在因为等着上班,家教也没找,代课也辞掉了,他现在是零收入。一个本来就没存款等米下锅的人,哪里能赋闲?我怀疑他付掉房租后,连吃盒饭都快吃不起了。阿妙,就像他说的,你是城市姑娘,又是独生女,从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不是不大方,是真的太穷了。男人腰包鼓鼓的时候,谁都知道充大爷的。”
    一番话说得林妙很不是滋味,她早就承认自己可能有点苛刻,不知农村孩子的苦。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与钱直接相关的,她说:“我只是觉得,他应该先向我们,尤其是向提着电磁炉的你道一声辛苦。至于那些算帐的话,他完全可以放在心里合计,而不是一分一厘当作我们的面算啊。”
    鲁西西带点羞赫的说:“那是因为他把我们当自己人,才不装大方,完全本色演出。要是换了别的女人去,他还不是照样神吹海聊。”
    林妙无言以对,同时暗自诧异:这么自以为是的弱智言论鲁西西也说得出来?
    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能给他找出合理的解释,而且,这解释还能指向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意义:他之所以不惜在我面前展示他的原生态形象,是因为他把我当自己人,或者,更直接地说,他把我当他的女人。男人只有在外面的女人面前才喜欢胡吹海吹,反正吹过就算,又没打算跟人长期来往,怎么吹都不会露馅。可是对自己人就不能吹了,因为很容易露馅。
    经过这件事,林妙得出一个结论:鲁西西是真的爱上梁守一了。
    这跟暗恋不同,暗恋是虚幻的,也许真接触那个人会很快解除魔咒。可鲁西西现在是实实在在地爱上了。
    如果,梁守一所有的行为都能在她这里得到合理化的解释,甚至给他美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愿梁守一不要辜负了她这份真情才好。
    隐约记得某位已婚大婶儿说过,小气的男人是家里的宝,他对外人小气,钱就会省下来给家里人用。不会体贴的男人也是宝,他缺根筋,不会体贴你,也就不会体贴别的女人,这样就没人跟你争啦。
    别说是谬论,女人的伟大正是在谬论中体现的。为了她爱的男人,她愿意总结出种种谬论,只为了让自己的青蛙变王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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