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轻易分离?

    晚上,唐宛并没有提到林佳音的事情。他本来就觉得和匀并不合适搅合进这些事情。或许本来就不该让他之前坐在林佳音的身边听她谈话的,不然和匀也不会胡思乱想。

    而和匀还是那模样,从头到尾都不理他。唐宛没有当什么大问题,就连和匀晚上抱着被子从他的房间搬回自己的房间,唐宛还是觉得没有什么。他笑道:“看来你真的长大了。”

    这句话换来和匀一个瞪视。只是他那漂亮的模样根本没有一点威慑力,就只是让人觉得可爱。和匀见他还是笑着,便恼怒地说:“我早就长大了。”

    唐宛还是笑着。等到晚上和匀平常要睡了的时候,走进他的房间。一进来就笑了。

    “哪有你这么铺床的?”

    和匀其实也没有铺得怎么样,单看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就知道他虽然铺得凌乱了些,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唐宛却是看着那乱糟糟的床单笑得开心,笑完了,就挽起袖子,准备帮和匀把床给铺好。

    他本来就预料到了,这种小事之前一直都是他来做,和匀八成是做不好的,因此时刻准备着上前帮忙了。

    但是和匀怎么会就这样让他来插手?尤其是这个人之前笑得那么开心!啊啊,知不知道他在生气啊!

    和匀觉得心中更加生气了,打掉唐宛的手,愤恨地说:“不要你管!”

    然后径直躺在他的床上,盖起被子,闷闷地说:“我要睡了!你关灯!”

    唐宛看着,也并不生气。反而刚刚止住的笑容又起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就这么睡了啊。不过呢,你的被子在衣柜里放了一年多,没有晒过,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螨虫呢!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陈腐的味道?还有你这床单……哎,这不是我压在箱底的那个吗?好久没有洗了。和匀,你确定就要这么睡了吗?”

    和匀:“……”他暗地里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动了动鼻子,果真嗅到一些味道,不难闻,但是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好像真的能够感觉到身上爬满了小虫子似地。

    “好啦……”

    唐宛笑了笑,说:“你先去我那房间睡吧。要是真想要分房,今天我在这边睡好了。”

    和匀犹豫了一会,然后好像真觉得自己身上在发痒。他皱眉,掀起被子,穿上拖鞋吧嗒吧嗒就离开了。快要出门转弯了,还不忘说:“你不能到那个房间来!”

    唐宛还是笑着。

    看起来把这孩子养的得娇气了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现在这样他就不会真的睡着这里了。

    他没有说错,这床被子确实是好久没晒了。没晒太阳的被子,暖的慢,他怕和匀捂不热。

    晚上,和匀还是躺在了唐宛的床上,而唐宛则是在和匀抛弃了三四年的床上睡觉。对于唐宛而言,和匀的床有些小,但是他并不抱怨,而和匀睡在显得特别大的床上,有些失眠。

    他滚啊滚,滚到了唐宛常睡得那一侧。唐宛的床是贴墙的,而唐宛就常常睡在外侧,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防止和匀滚出去。但是其实和匀睡觉很安稳的。而那个时候,他已经习惯了睡在里侧了。

    他躺在这里,觉得这里因为唐宛睡得多了,都有些微微的凹陷,而他填不满这个凹陷。但是这里,全都是唐宛的气息。不过他枕的枕头却是自己的。不是因为他特意留下了自己的枕头,而是因为他原来拿的枕头是唐宛的,他本打算到了自己的房间,枕着唐宛的枕头睡觉。却没有想到自己被唐宛逼到了这里来。

    两个枕头一模一样,要不是刻意凑近了去分辨,估计是分不出来的。

    而这两枕头,原来在一个床上的时候,就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没有人挪动,也就没有区分的问题。

    和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慢慢地也就睡了。

    大概是因为被熟悉的气息所包围吧,所以睡得还算是快。

    哪怕他原来那么伤心那么生气。

    这三日过的很是平静。和匀没有问林佳音为什么不来了,一门心思地睡着他的春眠。这美好的落花天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但是呢,他不问不代表这件事情不会发生。

    第三天的晚上,唐宛在看到和匀吃完了之后,便说:“明天林佳音要走了,我要去送一送她。”

    这两天唐宛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和匀在生气,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和匀在气什么,他想要哄哄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哄起,尤其是当和匀发现他把和匀当作小孩子哄的时候,和匀就会更加生气。他都不知道和匀气什么,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做得更加错,也只能不理这个幼稚的家伙了。

    不过,他其实也摸到了一点和匀的炸毛点。比如现在。

    和匀听了他的话,冷哼。浑身气质冷凝了一些。

    唐宛无奈地笑了。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了,忽然就对林佳音有了偏见。

    看到他的笑容,和匀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他明明早有准备,知道唐宛迟早会和他说起林佳音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止不住的生气。

    第31章 落花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那么想要出去吗?”

    他恨声说,每一字都像是戳在他的心上。而同时涌上来的,却是死灰复燃的愤怒,以及,更多的无可奈何。

    和匀明明是这样在质问,但是他却早已有了答案。他和唐宛好像保持着一种心知肚明,你问你的,我做我的,顶多笑一笑,任他愤怒悲伤……

    他看着,心中直觉悲凉。

    愤怒只是一瞬间的,但是悲凉却是一直都在延续。就好像心口破开一个缝隙,不断不断地吹进来寒风冰雪,通身都是凉彻骨。

    唐宛只觉莫名其妙。他看着和匀,等着少年自己冷静下来。他真的是觉得青少年真是难伺侯,暴躁易怒。

    和匀最恨地就是他那种目光,闭了闭眼,把泪意压下去,默默转身,合上门不再看唐宛。

    反正这个家伙也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只是通知他一声。然后明天这个家伙就会离开了。

    和匀理智上知道唐宛应该不会离开他,因为他如果离开应该会收拾一下行李,但是他却无法放下心。

    很多人都觉得他这样的青少年才会离家出走,才会不靠谱,但是他们忘记了,唐宛那样的青年才是最喜欢出去的,而他们,往往一出去,就是许久许久不回来。

    和匀把自己摔在床上,他整个人陷入了被子中。泪水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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