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想到国家大乱自己的家也沦亡为叛军的领地,他心里就万分不是滋味,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这届科举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加了……”

    想到这里他又是喃喃自语,“只怕就算去了也是再次名落孙山。”

    他也深知,如今奸臣当道的朝廷,三甲的位置早就留给了地位尊贵的世家公子,只是他出身寒门,这是入仕一呈报国之志的唯一途径了。

    他又打扫了一下灶台,煮了一锅只放了一点点米,清的能照出人来的稀粥算作一天的口粮。

    眼见米缸里的米已经快没了,他本来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平时给人写字教书度日,可北方的战乱越演越烈,小镇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整个镇上都没见到几个少年郎,更不用说他如何度日了。

    傅西流犹豫着拿出了祖上留下的地契,这个当了上京的盘缠就有了。世人都把读书人想的太清高,可读书人也要吃饭。

    还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门口就又传来了动静,竟然又是陵王的人,送来了一些肉和粮食,这些价值足够傅西流活几个月的了。

    傅西流这样重气节的自然表情一冷,“抱歉,麻烦你们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办事的人很为难,“傅先生,您这是何苦呢?就算您不愿从了陵王,也没必要拒绝他的一番心意啊。”

    傅西流依旧伶牙俐齿地毫不让步,“拿人手软,既然不答应他小生自然不会要他的东西。况且伯夷、叔齐不食周粟,我看不起陵王,别让他的东西脏了我的地方。”

    他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陵王的手下拗不过他,只好送了回去。

    傅西流看宇文陵逼得积,决定马上收拾东西动身出发,他带的东西也不多,只几本书和几件衣物,中间夹着两三封已经泛黄了的书信。

    他拿了出来轻抚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弄坏了似的,上面写着:

    “东水,我已到了婆河州,京都不复繁盛,我一定为国尽忠。你等十年,若是我还没回来,就备上我的牌位。”

    傅西流又是一声叹,摇了摇头。

    “已经十年了,陵睿。”

    ***********

    与此同时的京都。

    君王的议事大殿上,竟然是一片肃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谭落诗强忍住一阵头痛,声音温和道:“宇文陵继任南王之位后犯我边境,自封为王,蔑视天子权威,残杀边境将军……难道我大文真的没人敢与之一战了吗?”

    朝臣依旧是寂静无声。

    谭落诗沉默了一会,失望至极,只好点名道:“丞相有何建议?”

    董旗被点了名,向前站了一步恭声道:“回陛下,宇文陵乃是武将出身,身有神兵利器,手握大文最精锐的三营兵力,战力足可敌国。况且大文北上尚有叛乱威胁,臣认为当避其锋芒。而如今能与宇文陵一战的唯有淮王寒临了,陛下可以将其召回。”

    听到这个人谭落诗眼睛闪了一闪,缓缓道:“寒卿坐镇北方才能暂压住几处叛乱,非到危急存亡的时候决不可召回。”

    “陛下,可是淮王他并不是……”

    “朕说了,不行。”谭落诗突然开口,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丞相,这一届科举在即,朕希望这次能见到人才。”

    要放在以前谭落诗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但这次真是太让他失望了,他知道科举舞弊的事一直存在,诸臣党羽互相倾轧枉埋没了许多人才。

    但监考官换了一批又一批都见不到效果,导致了如今满朝食禄者每一个能替他分忧的。

    董旗举手作揖道:“陛下,人才的效果不是一朝一夕能见到的,科举也只是一种不明显的手段……”

    “这不是丞相该考虑的问题吗?”?

    ☆、第二章:你说孔雀东南飞

    ?  第二章:你说孔雀东南飞

    ——寒临:我们天各一方,只隔宣纸一张

    “所有的事都要朕来考虑,丞相都在忙些什么?”

    谭落诗语气平静,眼睛还定定地望着他。

    董旗突然觉得小皇帝似乎有点被逼急了,便恭声让步道:“是,交给微臣来办。”

    谭落诗又命令道:“邓立,朕封你为三品将军,即日赴往前线对抗乱臣宇文陵,朕相信你定能像你父亲立下奇功。”

    邓立面露一丝犹豫,但仍是俯身恭敬叩拜道:“臣接旨,定不负皇恩。”

    谭落诗又一一吩咐了几件事,无非是对抗宇文陵,北部渐渐平息的叛乱,以及边境几处旱灾的灾情拨款等。

    好不容易下了朝,谭落诗缓步回了御书房,独自一人守着窗户发呆。

    “陛下。”

    谭落诗才伤感完打算翻阅奏折的时候,就有一个婀娜女子款款走来,身上穿的也是华丽的凤袍,他还未立后,但董淑妃已经是类似皇后的地位了。

    更何况她还是丞相的女儿。

    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的,谭落诗马上打起精神来,温声笑道:“淑妃怎么还穿这么少,天凉了,前几日贺司马献了些江南的丝绸,淑妃拿去多添些衣裳吧。”

    “谢陛下。”

    董淑妃屈膝一行礼,谭落诗忙向前走了两步扶她,“夫妻之间何必多礼。”

    董淑妃一抬眸竟是满目的泪光,“陛下对妾身好,妾身是记在心里的,臣妾跟了陛下三年了,陛下的恩情臣妾福薄享受不了,来世做牛做马也不会忘记陛下大恩的。”

    谭落诗头痛不已,“这是说哪里的话?淑妃今生还没过完,谈何来世。”

    董淑妃依旧是泪光盈盈,“若不是陛下对臣妾有冤,岂会让父亲负责哪桩难事,陛下的命令父亲岂敢不从,可他毕竟年迈……陛下,臣妾愿代父亲受责罚。”

    “原来淑妃说的是科举一事啊。”谭落诗一脸恍然的语气,哄慰道,“丞相能者多劳,朕深深地信任丞相不会辜负朕期望的。”

    “可是陛下……”

    “天色晚了,朕还有奏折没看。淑妃身体不好,不如先回去歇息,朕稍后再去陪你。”谭落诗语气温和,董淑妃知道不好再纠缠,便行了个礼告退了。

    谭落诗深深凝视着她的背影,直至走远,转身把桌子上的奏折一把掀翻,仍是一声不吭,似乎是忍到了极点,“宇文陵!……”

    “看来臣来的不是时候,陛下今天心情不太好。”

    骤然响起来的声音满满的笑意,听起来有些轻佻,谭落诗万万不会忘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猛地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虽然身在宫里,这人却穿着一身翩然的白衣,身形修长,看着温文尔雅,手里也附庸风雅地执着一柄折扇,一双桃花眼中和了过露的气势,又水又电。

    这身文雅的气质衬得他像个谪仙似的不染凡尘,谭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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