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名没分,可别想踏入考场大门。
    沈灼灼根本不担心别人来查她的来历,应该说来历是她身上最好证明的东西,绝不会有半点差错。
    “尊师乃是明成三年的进士,方学方季才,举荐我者,乃是黑山镇县令徐禅徐玄机,以及周浩安小将军,不知阁下还有何疑问?”
    “周浩安小将军?周家那位小将军?”
    问话之人脸色大变,不光他变了脸色,其余人也都闭上了嘴,脸色难看起来。
    沈灼灼面不改色地在众人逼视下点头,“正是他。”
    周家桃李天下,世代有大儒教化学子,在士林中名声斐然,无数人尊周家之人为师,可谓是文之鼎盛家族。
    但三年前,这个家族里出了个怪胎,那就是当今周家家主周悯的嫡次子周浩安。
    他好好的文人路子不走,孤身前往边关为兵,三年来竟还立下了不少战功,硬是凭借那些战功,得了个军中小将军的诨号,而今已经官拜五品,官职正式有了将军的称呼,为游击将军,手下掌兵万人了。
    虽说游击将军只是杂兵将军,算不得正儿八经的武将,但周浩安今年才十八而已,再来几次大战,他指不定会成为大庄最年轻的军中高层,从这里就能看出他领兵打仗的天赋了。
    放在旁人身上,家中有了这么有出息的子弟,肯定笑弯了腰,可周家那是文人之家,文武不相容的今日,文人世家出了个将军,说起来面上无光啊。
    周浩安的位置越高,周家的脸丢得越大。
    文人圈内更是普遍不喜谈论周浩安。
    结果现在出了个女学子,还正是周浩安举荐而来,这也太尴尬了!
    有人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开口,周家乃是国舅,他们说多了得罪了周家,日后别想在<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官场上混了。
    世家的大旗就是好用啊!
    看那群学子不说话了,沈灼灼不禁感慨,在明州她还能扯周家大旗,等到了京城,周家应该就不管用了。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她可以用公主的旗帜,在京城,长安公主还是很好用的,只不过长安公主何时才能天下闻名呢?
    今年年底,立太子的旨意会不会如同历史记载那样,传告天下?
    想到这件事,沈灼灼心中的雀跃消失了许多,让眼前这些学子哑口无言,并不值得她高兴,让天下人哑口无言,承认日后的女皇,女官,那才是她该高兴的事。
    戒急戒躁,平常心对待。
    沈灼灼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希望能警醒自己,别沉迷在眼下的小小成功中。
    在诡异的安静里,轮到沈灼灼去验身了。
    只见沈灼灼出现后,原本站在那里验身的官差变成了两个,新来的那个明显能看出是女子。
    沈灼灼与那名三十多的妇人对上目光,那妇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让沈灼灼往旁边的换衣室去。
    “不必,暗室无人看管,难免瓜田李下。”
    沈灼灼看过了,前面检查学子,都只是将外衫脱了,并不会如同后世临近近代时那么离谱,浑身上下脱得就剩个内裤,生怕夹带纸条。
    科举刚刚出现是真好,不严格也有不严格的好处,不然沈灼灼还真得到屋子里去,她自己倒是无所谓脱得只剩个内衣,只当是在沙滩上穿泳衣了,但她得体谅一下古人的接受能力。
    现在听她说要和其他学子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接受检查,不少学子都流露出震撼的目光。
    觉得沈灼灼是真的拼命,她完全无畏世人目光吗?
    “姑娘,你……”
    那妇人白了脸,身为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传出去沈灼灼别想嫁人了。
    “不过是脱外罩,检查一番,我自认心中坦荡,无甚不可见人之物,为何不能接受众人监督?难道每一位学子都要进暗室检查吗?若他人没有,为何单独我有?”
    有些事情看似特权,实则确实是特权,比如她可以不考童试,直接乡试,沈灼灼不会拒绝这一点特权,因为除了她,不少大族子弟也是这样。
    可去暗室检查,这个特权却仅仅属于她。
    当特权只限定在一人身上,那就不是特权,而是一种特殊对待,特殊对待有好有坏,去暗室检查显然是最坏的选择。
    “他日我若是考取功名,他人状告乃是作弊得来,岂不是害了监考的各位大人,故而,还请在此让我脱衣检查,以免日后说不清。”
    说罢,沈灼灼利索地解开衣带,将外罩脱了下来,衣角翻飞,上面绣着的青竹纹路,就像是沈灼灼这个人一样,自有一番风骨。
    脱下外罩,露出里面的亵衣,亵衣裹得严严实实,其实一丝肌肤都看不见,沈灼灼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在意。
    于是沈灼灼表现得更为自在了。
    见沈灼灼这样,有学子心悦诚服,拱手相拜,有学子心怀不满,撇嘴移开视线,还有学子用恶心的目光看沈灼灼,就像是在看□□之物,满是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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