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心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与其他男子一样当官做宰?”
    “本朝好像并未禁止女子入朝为官。”
    “那也没有先例!女子怎么担当得起国家大任?”
    “就是,女子相夫教子,把持家中庶务,管好自家的孩子和男人就够了,竟然还想到朝廷管国家大事,岂不是牝鸡司晨,阴阳颠倒之举?”
    “你们说这次乡试的解元,会是谁?”
    “你此刻提及,不会是想说,那名叫沈灼灼的女子,会是解元吧?”
    “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参加科举,必定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万一呢?”
    “那就是舞弊!”
    “人家就是防你这种小人,所以才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自检!”
    “你骂谁是小人呢?”
    “骂技不如人还不肯认输之人,甚至还想污蔑他人!你不知科举舞弊的罪过有多大吗?若真是有科举舞弊之举发生,那上到朝廷命官,下到秀才学子,全都要被捉拿下狱,何等歹毒的心肠,才敢嚷出科举舞弊之说!”
    “别吵了,别吵了!过两天放榜不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尘埃未定,你们打起来有什么用?”
    所有讨论的最后,都是两不相让,大打出手。
    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中,放榜那一日终于到来了。
    在贡院附近的酒楼茶馆里,全都坐满了人,大街上也是人头涌动,所有人都在等放榜,清晨锣鼓敲响,贡院大门打开,官差走出来,张贴红榜。
    随后有人站在旁边,大声扯着嗓子唱榜。
    沈灼灼也在围观群众中,不过她和谢秋莳坐在附近二楼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皇榜,不必和底下的人去挤。
    与此同时,报喜的队伍也已经出发了。
    但不管是唱榜还是报喜,都是从红榜的最后一名开始,想要知道第一名是谁,要不自己挤到前头去看,要不就等着名字一个个念过去。
    沈灼灼知道这个规定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究竟是谁如此恶趣味,非得要所有人急一急,后世就没有这样,后世都是从第一名开始。
    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眼神好的人,能直接看到上面的字,喊一声,告知所有人,究竟是谁得了第一。
    沈灼灼将希望放在那些站位靠前的人身上,却发现底下人实在太多,吵吵嚷嚷的,什么都听不见。
    “既然已经在这里等榜了,那就不必着急,总有知道的时候。”
    谢秋莳见沈灼灼颇有些紧张,出言安慰道。
    如果她不是一直不停给自己灌茶,那这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沈灼灼端起茶杯一口饮尽里面的水,“考试的时候不觉得心急,就是这公布成绩,不管是有多少次我都会着急,就不能立马让我知道吗?”
    公布成绩简直就像是有一把刀悬在脖子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又会不会将自己砍到?
    谢秋莳没太听懂沈灼灼的话,沈灼灼这是第一次等待名次公布,怎么说的好像以前经常考试一样。
    现在的记忆,并没有随着穿越时间变长而消失,反倒在沈灼灼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沈灼灼还记得以前的自己,每一次考试之后是怎样的心急如焚。
    所以说为什么不能赶紧告诉她!等她以后掌权,势必要让那唱榜的人从第一名开始念!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灼灼一直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并不心焦,反倒情绪平和了下来。
    越晚念她的名字,不正说明她的成绩越好吗?
    至于落榜,沈灼灼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可能。
    没等唱榜的人念到沈灼灼的名字,沈灼灼就知道自己是第几了。
    因为底下那些吵嚷不停的人里,钻出来一个仆从,那不从一路跑到谢秋莳和沈灼灼所在的茶楼,直接高声呼喊。
    “大喜!恭贺沈姑娘!沈姑娘金榜题名,高中第一!”
    “恭贺沈姑娘得解元!”
    此言一出,茶楼内外一片寂静,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解元这个词会和姑娘挂钩。
    之前在前头看到名字的人,均是脸色一白,他们之前看到沈灼灼的名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是同名,根本没有将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女学子,和这位名为沈灼灼的解元,联系在一起。
    “竟然真的是她得了第一。”
    “虽说之前一直有人认为那位沈姑娘会得一个好成绩,但也没人觉得她会直接蟾宫折桂,成为解元啊。”
    “一个女子,竟然力压众多学子,得了解元,何等可笑荒谬之事!”
    “寒窗苦读十几载,竟然比不上一名女子,怎有脸面回去面见父老乡亲啊!”
    有人震惊不已,有人只觉荒谬,有人则破了大防,哭天喊地恨不得当场自尽。
    也有人颇为敬佩沈灼灼。
    “这位沈姑娘行事坦荡磊落,又身负才气,真可谓是天降大才于我大庄,如此有才气的女子,不知日后入了朝堂,会有怎样的表现?”
    “青州的解元就是一名女子,女子也能读书科举,考取功名吗?”
    “不知,但你我读书多年,若是能去与天下才子一比高下,不知是何等风光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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