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雨丞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足够坚强的人,是个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男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哭的如此凄惨如此无助。
    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力量,而是当你拥有了力量之后,却发现自己依旧什么也守护不住,那才是最让人奔溃和痛苦的。
    他很想任性一次,他想伸手将程子拽出来,告诉他你不用死。
    明明每一次自己都发誓要保护好身边的人,可是每一次遇到事情,他却依然只能无力的看着它发生,一次又一次,仿佛永远也逃不出这个怪圈。
    也许自己能够在强大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有人说,沉迷力量是痛苦的,是业障,是心魔。说这话的,不是老头就是和尚。年轻,没有力量,你将什么也守护不住。
    人,如果没有了力量,那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知识是力量,慈悲也是力量,人们总是追求看似高尚而伟大的力量,却对武力的力量嗤之以鼻,认为那是可悲的,低下的,是庸俗和莽夫才会去追求。
    可笑的是,从古至今,所有人都是生活在武力的保护下。
    力量没有对错,追求力量也无可厚非,关键是看使用的人,将这股力量用在了什么地方。
    为了守护而追求力量,这并不可耻。
    权雨丞哭累了,也麻木了,靠到一旁的角落里,埋着头不言不语。
    东子等人没有去劝慰,他们只是静静的靠坐在一旁,挂着悲伤的情绪,默默的舔着自己身心的伤口。
    整个墓道内一片宁静,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低沉的气氛,无声的,压抑着各自的悲伤。
    过了许久,当悲伤渐渐褪去色彩,翻涌的心湖也逐渐平息下来。
    “东子.....”干涩的声音打破了沉静许久的空气,就像捞枝划在石壁上,发出沉闷带着悲怆的回音。
    东子等人听到权雨丞的声音,连忙站起身,走到权雨丞的身边。
    “少爷,我在。”
    权雨丞低着头,声音从干涸的嗓子中发出,“走吧....”说完,站起身子,将鲨齿重新握在手里,慢慢向前走去。
    东子等人没有言语,就连一向活泼的瓜子儿都垂着头,默默的跟在权雨丞的身后。
    墓道里除了手电的光亮,就只有沉闷的脚步声,两边的墓壁苍黄带着历史的厚重感,静静的守卫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
    走了大概十多米,尽头便又出现了一道青铜门。权雨丞没有说话,径直的走上前去探查起来,过了一会儿,确定这道青铜门没有机关之后,便吩咐东子等人将青铜门推开。
    厚重的青铜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将原本的寂静打破。
    在他们面前出现的,又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墓室。墓室很大,不过比起之前的那一座却显得有些小。在墓室的两边摆放着一口口的大箱子,中央摆放着一口青铜棺,在四个角上,还立着四座栩栩如生的青铜鹤盏。
    而在墓室的南边,还耸立着一块石碑。
    东子拿灯照了一下,发现在他们的旁边不远处,还有一道青铜门。
    权雨丞带着东子他们先走到石碑的前面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一些字,跟他们第一次进入墓宫时看到的那块石碑上的一样。
    就在他们还在研究上面的文字的时候,原本另一道紧闭的墓门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东子他们顿时一惊,下意识的转身拿枪对准了那道青铜门。
    可是当灯光打在那缓缓推门的两道身影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原因无它,因为那两道人影正是跟权雨丞他们分开的黑奎和老秦。
    只是他们现在的模样极惨,老秦一条腿瘸着,左手包着纱布,隐隐还能看见红色的血液,浑身上下的衣服破烂的快和吉利服一样了,血迹布满了全身,看起来经历和一番残酷的战斗。
    而黑奎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左手手臂不见了,肩膀裹着纱布,已经被血浸染的一片血红,半张脸皮肉翻卷,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肌肉纤维,还流着血水,看起来恐怖至极。
    黑奎他们看到墓室里的权雨丞等人,也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搀扶着老秦走了过来。
    “黑叔!”权雨丞见到黑奎,便是一喜,连忙跑了过去。
    当近距离看到黑奎的伤势之后,便吃惊的问道:“黑叔,你....你这是....怎么会弄成这样?”
    黑奎见到权雨丞安然无恙,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笑道:“少爷果然厉害,居然比我们还要快上一步。”
    而黑奎说话的功夫,瞥了一眼东子几人,发现只有东子他们四个,顿时心中了然。
    权雨丞将黑奎扶到墓室里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黑叔,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了?”
    黑奎苦笑了一声,说道:“能活出来两个已经算我们运气不错了,好不容易摆脱了尸婴,又遇到三具血尸,逃出来之后,又碰到人头塔,里面又涌出一大群的鬼火碟。”
    “唉要不说运气不好,这不刚才又遇到了一具六臂铜尸,还有数十个兵佣大粽子.....”
    听黑奎说着,权雨丞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黑奎和老秦两个人逃出来了。如果换做是他,估计现在没一个人能活着了。
    黑奎倒是没有问权雨丞他们经历了什么,因为之前他见到权雨丞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如果再问,只会让他们再伤感一次罢了。
    东子这时好奇的问道:“黑爷,那你们将那具六臂铜尸干掉了吗?”
    黑奎摇了摇头,回道:“哪有那么容易,那家伙现在估计还在那墓室里呢。”
    “那他不会追过来吧?”瓜子儿问道。
    “不会,那家伙似乎对这个地方十分的忌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整座墓宫的主墓室了。”
    听到黑奎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主墓室了。
    这时,黑奎也看到了那块石碑,于是问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权雨丞答道:“还在研究呢,上面的字跟我们刚进来时看到的石碑上的字一样,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
    黑奎闻言,站起身,“我来看看吧。”说着,便朝石碑的方向走了过去。
    “黑叔,你要不休息一下吧。”权雨丞有些担心黑奎的伤势。
    “没事。”黑奎摆了摆手,“反正都是这样了,还不如早点弄清楚这里的事情。”
    盯着石碑看了一会儿,黑奎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狂喜。
    “是这儿,就是这儿,果然没错。”
    权雨丞看见黑奎这个样子,心里好奇,便出声问道:“黑叔,怎么了?这上面说了什么?”
    黑奎死死的盯着石碑上的文字,说道:“这上面透露了这座墓宫的信息,还有这里墓主人的身份。”
    “这座墓宫是西汉时期,长沙定王刘发修建的,这里面葬着的,是他的儿子。这块石碑就是他儿子留下来的,不过却没有明确的名字,不知道是刘发的哪一个儿子。”
    “那些箱子里装着的都是陪葬的宝物,他让我们取了那些宝物就离开,不要去开那具棺椁。”
    瓜子儿一听黑奎的解释,顿时乐了,笑道:“这墓主人挺有意思,难道他不知道,他不让人开,人家就越想开吗?他这不会是以退为进,故意让咱去开他的棺吧?反正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
    权雨丞倒是不在乎这些,而是好奇的继续问道:“黑叔,这刘发是什么人?怎么会让你这么激动?”
    黑奎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权雨丞解释道:“这长沙定王刘发,是汉景帝刘启的第六子,自幼聪颖,前元三年,以皇子的身份受封长沙王,在位共二十八年。当然,对于他你们可能了解不多,不过他的五世后人之中有一个,估计你们都知道。”
    权雨丞好奇,问道:“谁啊?”
    “东汉光武帝刘秀!”
    听到这个名字,权雨丞不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刘秀!光武帝!干掉王莽建立东汉的那个气运之子?”
    黑奎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干掉王莽的那个刘秀。你知道刘秀被称作气运之子,这句话没错,原本以他的实力,对付当时建立新朝的王莽,本来只有一个结局。可是这家伙运气太好了,王莽非但杀他多次不成,甚至最后一战的时候还被‘天谴’,神奇的被刘秀给灭了。”
    说到这里,就连黑奎都不由替王莽默哀了一下,遇到这么一个开挂的,也真是他倒霉了。
    “但是,你们知道,刘秀为什么拥有如此逆天的气运吗?”
    权雨丞等人纷纷摇头,这种事情他们怎么知道,毕竟气运这玩儿太玄乎。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
    众人:“........”
    黑奎见所有人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不禁咳嗽了两声,说道:“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件事,跟长沙王刘发有着某种联系。”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权雨丞笑了笑,说道:“黑叔,你就别开玩笑了,按照你说的,刘秀可是刘发的第五世孙,到了刘秀那时候,刘发估计死的只剩骨头渣子了。而且那刘发有那么大本事?连气运都可以改?那可是一国至尊,说不好听的,刘秀身上那可是承着国运的,难不成他还能改国运不成?”
    听到权雨丞不相信,黑奎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权雨丞一愣,这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一件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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