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护理都叫她们,你就等着看脸色去吧。当然后来很多城市的大医院要求护士必须对病人进行全方位护理,包括日常行为。但那都是后话,至少在s城这种医院比菜市场人都多的地方,还没实行开来。

    病人就得有人陪护,陪护就是干这个的。

    可向母的陪护,身份太特殊了,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向母都极其不愿意跟袁一诺开口。相比之下,她宁可叫护士。

    没等她开口,袁一诺先看出向母的不对劲了。他凑过来低声询问:“阿姨,你哪里不舒服?”

    向母没吱声,她觉得按铃叫护士来帮她去洗手间,都变成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她既窘迫又伤心,憋得脸红脖子粗,眼泪又下来了。

    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向母第九百零一次地想,要是有个女儿,还用得着遭这份罪吗?女儿伺候妈,不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吗?儿子难免差了许多,不方便了许多,更不用说还是个儿子的那啥。

    于是向母又哀叹自己命苦。

    袁一诺知道向母不愿意和他说话,他仔细端详着老太太的脸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阿姨,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间?”

    向母睁眼睛了,恼羞成怒地瞪了袁一诺一眼,然后继续流眼泪。

    袁一诺安抚地笑笑:“没关系,我扶你。”说着,上前要撑起向母。

    向母一拨拉他:“用不着!”她没什么力气,这一下毫无作用。袁一诺仍是把她扶起来了,好脾气地问:“能走吗?”

    向母走不了,即使是坐起来这么一点点举动,都让她头晕目眩,天地整个都是颠倒的,像坐在飞驰的云霄飞车上,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手拍着胸口。

    袁一诺让向母靠在床头,自己到卫生间里找了个脸盆,放在床边:“阿姨,你用这个,一会我去倒掉。”

    向母脸红了,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更何况尿意上来,憋是肯定憋不住的。袁一诺径自到屋外去等着,虚掩上房门。

    向母忍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敌得过生理需求。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分外鲜明,鲜明到向母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偏偏量还不少,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她勉勉强强把裤子提上,已是满身大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窘的,一仰身歪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

    袁一诺等到屋里彻底没动静才走进来,拿起脸盆去倒尿,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的,从从容容的。可向母心里没法平静了,她这才发现病人是无尊严可言的,你在别人面前近乎透明,近乎赤裸,再提那些就太矫情了。

    自此,她跟袁一诺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就降低了一些,带着点委屈、带着点无奈。任谁帮你做过这么腌臜的事情,你都跟他/她生不起气来,仿佛两人之间多了一种微妙的东西,还没等脾气上发出来,不由自主地先心虚了。

    晚上,也是袁一诺把向母背回家的,他说:“嘉丞来电话了,什么时候阿姨气消了他就回来。”

    “别跟我提他。”向母满心怨怼。

    “呵呵。”袁一诺笑,也就不提,“我妈在家等你,可把她吓坏了。阿姨你放心吧,医生也说,你这不是大病,身体肯定没问题,好好休养,过两天就好了。”

    “有那样的儿子,我还能好到哪里去?不如早点死了……”向母哽咽着。

    “阿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袁一诺声音严肃下来,“你没出来那段日子,嘉丞每个月都去看你,生怕你孤单寂寞,在里面挺不下去。等了你九年,才有今天相聚在一起的日子。接你的前一天晚上,嘉丞激动得一宿没睡好,把新装修的房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就怕你出来生活不习惯。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最难受的不还是嘉丞么?阿姨我知道你是为嘉丞好,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让老人接受也挺难的。当初我妈我爸吧……”

    “你妈你爸就能同意?”这也是向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记忆力袁父比她还老顽固,能容得下他俩也算是破天荒了。

    “呵呵,闹的动静也挺大的,我爸差点把我腿打折。说是我把嘉丞给带坏了,对不起死去的向叔叔,怕以后跟你见面,不好交代。”

    向母一开始她心里怨恨袁一诺,但听袁父这样说,又过意不去。沉默半晌,叹口气道:“你爹是错怪你了,自家儿子自己最了解,嘉丞他从小就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喜欢什么不好去喜欢洋娃娃。唉――那时我们哪懂这些…总之是命不好……”

    “不是的。”袁一诺深深地弓着腰,低头瞧着路面,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跟嘉丞好,想跟他过一辈子,谁反对我都要跟他过一辈子。”

    向母脸又红了,她过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这样的“情话”,还是当老人面直接说出来的。暗自嗔怪:这孩子,怎么没羞没臊的?俩大男人好来好去,也不嫌寒碜。内心深处隐隐又觉得有丝宁定,至少自家儿子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袁一诺这边可是死心塌地的。

    俩人回到家,袁父袁母抱着小核桃早就等在门外。见袁一诺背着向母下车,袁母急忙跑过来,扎着手一迭声地道:“你瞧瞧,这是怎么弄的这是。快,快进屋吧。”

    袁母帮着袁一诺把向母安置好,瞧自家儿子脸色不好,低声问道:“一天没睡吧?”

    “嗯,没啥。”袁一诺把医生开的药放在窗台边,细心地用棉签沾水给向母擦拭嘴唇。“饭呢,吃没?”袁母心疼了。

    “少吃一两顿饿不死。”

    “你呀――”袁母瞅瞅躺在床上的向母,不好多说什么,拉着儿子走出房间,追问,“嘉丞呢?怎么不帮你一把?”

    “他被他妈撵跑了,怕向阿姨受刺激。”

    袁母皱紧眉头:“那,那嘉天呢?他帮帮也行啊。”

    “他?拉倒吧。”袁一诺无所谓地道,“妈我没事,以前当兵的时候比这累多了。”

    “你现在又不是当兵。”袁母有点生气了,抢过儿子手里的棉签,“去,让你爸给你热饭,再睡一觉。向老师这边有我呢。”

    跟自己妈不用客气,袁一诺径自去洗澡吃饭,现在睡一会,晚上再起来守着向母也是一样。可出乎意料之外,晚上不只是他,向嘉天居然也回来了。

    向嘉天白天在廖涵那里。

    廖涵正跟几个人应酬,大家每人搂着个honey,还要给廖涵也找一个。

    廖涵有洁癖,他厌恶那些出来卖的,觉得太不干净。他这个人挺有意思,这个伴没玩够的时候,绝不会换下一个,他怕麻烦。所以这种场合,向嘉天避

章节目录

纯爷们与巧媳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沈夜焰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沈夜焰并收藏纯爷们与巧媳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