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盒子的档头有一个活栓,这机关便是‘书额’。别看是装书的东西,这小器件可比中原的戒尺还长还厚,漠南的书方可不用他来教训人,这东西实心的重,打下去没个轻重的话,伤筋动骨是有的。

    兀日诺也顾不得手上拿的是什么,只是发疯似的往祥格纳吉背上抽去。虽然祥格纳吉穿的还算厚实,自幼又练着武功,但还是受不住了,挨了十几下便向前一趴,伏在了地上。

    佣人们吓得不轻,但也不敢上来拉扯。

    祥格纳吉趴在地上,只是不认错,开始还能觉得疼,后头便恍惚了。只是觉得这一身的木莲花把自己围绕得严严实实,眼前的这一朵上略略染上了些血丝,正想抬手把那红色揩抹了去,却觉得眼前一黑,知觉全无了。

    “老爷!大人!”看趴在地上的尚主没了动静,有佣人慌了神,大了胆子上来拉。

    兀日诺还在气头上,挥着书额便抽这些来拦的人,有好几个人吃不住疼,退了下来,只有那当值书房的老佣人拼死护着祥格纳吉:“老爷!别打了!尚主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她哪里知道错了??那这是滔天大错啊!!气死我了!!真真气死我了!!!”兀日诺顿足。

    “夫君!!”

    听到了这一声,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娘娘,您可终于来了!

    看到兀日诺失常的模样,祥格纳吉的母亲大惊,赶紧上前跪了下来:“夫君,莫要气了,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啊!”

    兀日诺大喝:“你也不要拦我,我们怎就生了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女儿?与其留着丢人现眼,不如现在打死算了。”

    “夫君,夫君,祥格纳吉也是一时糊涂,此刻如此喧腾,如要传了出去,那才是真真没有救了!”

    祥格纳吉的母亲名唤贺沢妠娜,是个有见识的女子。她知道此刻劝已是没用,唯有讲明其间的道理才能让兀日诺解气。一手拉了兀日诺,一边命佣人关了门窗退下。

    “夫君,那扳指虽然落在了那男子的手上,但那齐国的王将军岂是个不明眼的人?于情于理也不会纵容手下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那日便是王将军的手下送了吉儿回来,也没声张什么,只是带了些礼物,知会我们女儿的去向,只怨我没有细细追问吉儿此去为何,只当是她贪玩胆大,略略责罚便罢了。哎……那王将军说不定也指望着我们去讲明利害,莫要给他为难才是!”

    兀日诺念及此,才略略收了暴敛之气。

    “吉儿,也是个死性子的孩子,你若许了她说不定她还要挑三拣四,你这一逼,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听说那小军官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他念及丝毫仕途荣辱,收了这样的礼岂会不惶恐?那也盼着咱们去把那扳指要回来呢!”

    兀日诺想了想,好像确是这么个理。女儿自己虽然宝贵,但毕竟是漠南的女子,在漠南自然是尊贵无比,但到了齐国呢?那小军官肯定也不愿入赘漠南……照此看来,自己刚才果然是急躁了。叹了一口气,往厅中望去,看祥格纳吉的样儿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赶紧去扶。

    贺沢妠娜看兀日诺去扶女儿,知道刚才是说通了,自己心疼以外又多了些无奈。要不是平日里兀日诺实在是宠爱得无边,这孩子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心劲儿!这家里的老老少少可没让自己少操心,只希望能顺利把这婚是给了结了,淌出这趟浑水。

    祥格纳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身边除了嫫螺再无他人。

    “我渴!”祥格纳吉微微正了正身子,背上的疼如钻心一般,在要想趴起来些都不能够了。

    “尚主,别动!”嫫螺赶紧拿了鹿枣茶过来:“刚才医生来说了,尚主身上的伤可不轻呢?背上的伤虽不像肩上见了血,但都是内伤,淤血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药才能化了去。就求您被乱动了,看您这一头汗呐。”

    祥格纳吉喝了口茶水又趴下了,想起白天父亲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的伤起心来。自己是个多糟糕的人啊,别家的女儿都能给自家的姓氏带来荣耀……但自己。

    嫫螺看祥格纳吉的眼神有黯淡了些,放了茶水劝起她来:“殿下,那祁融家的少主人看着比那魏池气派,您要嫁他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您何必屈尊去找那个齐人呢?”

    祁融家的少主人和祥格纳吉年龄也相当,身份也配得上。在漠南的贵族里头这也算是个顶顶优秀的男子了,嫁给他不好么?

    “他没有他好。”祥格纳吉嘟囔着。

    感情这口里的他还是那个他!嫫螺叹了一口气:“那日奴儿也跟了去,见那什么魏大人也不多好……高矮也还行,只是那风度还不如尚主您来得大气呢……感觉风都能吹走似的。”

    “我就喜欢这样的!”祥格纳吉撇了头。

    听祥格纳吉的口气,元气已经恢复了不少,嫫螺便放心的逗她:“嗯,殿下倒说说,喜欢那人哪一点?”

    祥格纳吉果真认认真真的想了起来,但只觉得那人千好万好却说不出来。今天挨打的时候,抱了那一身的木莲趴在地上,只觉得那花儿就似魏池一般,不论是养在池里还是养在案头,只一个好字便形容得了了。为了它,就是死了,能葬在一处也就安心了。

    想到这里,祥格纳吉忍不住脸红,把脸往里头侧了侧,不言语了。

    嫫螺看祥格纳吉捂了脸,知道是害羞,却忍不住又逗逗她:“殿下觉得,那位大人又是喜欢殿下哪一处呢?”

    祥格纳吉回过头望着嫫螺:“他不喜欢我,哪一处都不喜欢。”

    “嗯?”嫫螺一惊,越发觉得最近是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祥格纳吉垂了眼:“他不喜欢我,我看他那眼神便知道……不过,不过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哪一处都要他喜欢上才行!”

    听得医生说祥格纳吉并无大碍,兀日诺松了口气,想起女儿的惨状又忍不住自责。贺沢妠娜在一旁劝着:“夫君,还是把晚膳吃了才是。”

    兀日诺有些吃不下,贺沢妠娜只好唤了些羮粥进来。那端羹的小奴儿正要推门而进,却被身后的人一撞,险些跌了手里的杯碟,惊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母亲!妹妹在哪里?”

    祥格纳吉有三位兄长,最疼爱她的便是二哥兀穆吉。嫫螺怕老爷盛怒,娘娘都拦不下来,赶紧找了管家的把正在外头赴宴的兀穆吉找了回来。话说那管家的也是个有主意的人,知道兀穆吉的急性子,愣是等到宴会结了,兀穆吉出了别人家的大门了,才娓娓道来。兀穆吉果然大怒,狠狠抽了管家一鞭子,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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