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兢兢的回头去看,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那矮亭边上来了,而那石桌上的雪兔子还静静地卧着,头上插着两根尖尖的耳朵。

    耿韵眉走上前,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抬手欲将那小发花给它戴上,谁知这一夜的寒风吹出了一层霜,发花的木齿不能穿透。耿韵眉想用力,但又怕雪兔碎了,那雪兔子外面的冰霜十分光滑,想要放上去也不能……这就是有缘无份么?耿韵眉将那小花放到兔子脚边,又摸了摸那对有点滑稽的耳朵,强将那不能收拾的苦恼收拾了,借着灯笼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返程。

    魏池起了个大早,差人给林家的林世友府上送了拜帖之后就到耿府后院的小门等着。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小街外面的大道已经有些人在走动了,魏池撩开车帘伸出了脑袋。黑漆的小门很沉重,魏池曾经走过,那个吱呀作响的门拴让她影响深刻。魏池拿下巴颏顶着车沿儿,有点担心小姑娘不敢来‘单刀赴会’。两年前元宵节,自己曾和小妞妞晃出去逛街。才买了元宵灯就被耿家大哥捉个现行。耿炳文看着两个半大孩子拿着灯围在人群里猜灯谜,吵吵闹闹不亦乐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个魏池果然还是个孩子。

    那时候还没参加科考,耿炳文也没料到魏池关关顺利直达金殿高堂。

    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魏池突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而韵眉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大姑娘?她还敢这么顽皮么?

    正在不安,小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个缝,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喂……”魏池压低声音打招呼。

    耿韵眉好容易避过家眷溜到后门,才出门便看到小魏哥哥傻乎乎的冲自己招手,他怕也是等了很久,一心想要招呼自己,伸头的时候没留意,撞在了车窗上。

    耿韵眉溜上小马车,看魏池揉着额头吃牙咧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小魏哥哥还是这么有趣。”

    魏池故作凶恶的恨了她一眼:“哼!”

    小马车咕噜噜的回了翰林院,魏池和耿韵眉蹑手蹑脚的回了魏池的小院子。

    “吃了午饭,咱们就出发,这是我的衣服。”魏池拿了一件出来:“两年前的,你应该合身吧?”

    陈虎看魏池带了个姑娘回来,吓得不行,战战兢兢的问益清:“这……这谁啊?”

    益清哼了一声:“此乃耿状元的妹妹。”

    陈虎不解其意,只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魏大人可别是要惹什么乱子吧?想起那个什么祥格纳吉,心头一紧。却看到那眉清目秀的少女进了内室,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竟是个小公子的打扮,看到这里更是糊涂了。

    益清笑道:“耿小姐,你那是公子打扮,要将那方巾去了才好。”

    魏池也觉得很在理:“你穿上这身衣服可是比我气派啊!”

    耿韵眉忍不住笑了一下,依言将方巾取了,只是罩了个素色的网巾在发髻上。因为是冬天,罩衫长些到不怎么引人注意,耿韵眉遮了脚面,又将胭脂水粉卸了,晃眼一看还真有点少年的味道。

    益清又说:“耿小姐,走路要这样,要这样。”说罢,走了两步。

    耿韵眉当然不好意思学。扭捏了一番,到了午饭时候,大家简要的吃了些东西。魏池下令:“陈虎,你和我们一起去。”

    陈虎啊?了一声。

    魏池不以为意,将全盘计划说了:“不要推诿,就当是军令好了。”

    陈虎和益清不同,早已习惯了魏池严厉的模样,知道这时候是不能顶嘴的,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益清倒是很被下了一跳,没想到魏大人能有这么威严的一面。

    陈虎装作是车夫,复又套了车在门口等着。

    魏池引耿韵眉出门的时候给她拉了拉衣领:“不要想那么多,就当自己是个书童,要随我去拜访林大人,手这样!”

    魏池教韵眉将抱在胸前的手松开,放到身侧:“挺胸!抬头!嗯!不错……孺子可教!”

    耿韵眉第一次用这样的姿势走路,除了别扭以外有了一丝释怀——这就是男人的感觉?似乎不算很坏。

    既然和林大人定了时间,那就不能不守时,一行人不再磨蹭,匆匆的上了马车。

    林家的气派就非同一般了,林世友是宗室的嫡系次子,虽没有功名在身但也是极大的贵族。这位大老爷为人颇傲,但是对于魏池倒是十分的青眼有加,数次将魏池的字画求来收藏,即便是后来出了燕王的乱子也不曾和魏池疏远过。可惜林老爷不曾料到,这小青年已经算计上了自己的儿子……

    想到小魏大人大老远回来,这才几天就能想到自己,林世友不胜感激,接到拜帖就推了手上的事物,兴师动众的准备了起来。魏池自然不会空手来,恭恭敬敬的奉上了幅白梅花图:“做不得数的,只能给林大人贺年了。”

    林世友细看了一番,爱不释手:“大人自谦了!”

    林世友是真喜欢,细看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哎呀!你看老朽,这是怠慢了!”赶紧命下人收拾了茶水重新换上。

    “唉!小魏大人这一年可是过的辛苦!前些日子封义城危急,老朽可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啊!”

    魏池拱手笑道:“也倒是都过去了。”

    林世友想到这朝堂风云变幻,魏池书生出仕,官场一直不顺,这一次调到兵部的事情很让众人吃惊了一阵。面子上大家说这是朝廷要培植他,内地里却忍不住议论这青年到底得罪了哪家的权势。

    “过了年,小魏大人有什么打算?”林世友想到调令不明,忍不住为魏池的前途担忧起来。

    想到耿韵眉在场,魏池自然是不会多说,只是淡淡的品了口茶:“这倒是不知道了,也许是重返边关,毕竟这一年也对打仗的事情上手了,兵部可能不放人了,呵呵。”

    林世友是个文人,只游历过山水却没到过边关,但没去过也知道那里清苦,看魏池说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便更起了钦佩之情:“老朽一把年纪也没这样的气魄,佩服,佩服。”

    两人又谈论了一阵诗词歌赋。耿韵眉听得到不十分的上心,渐渐淡了忐忑之后忍不住细看起这长辈的面目起来,看着倒是很亲切的……

    “听说您家公子和耿家的小姐有喜事了!提前贺喜了。”魏池看时机到了,引入正题。

    “可不是!”林世友喜上眉梢:“可忘了魏大人和耿大人是是至交!早听说那位耿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容貌不凡、贤淑恬静,你说我那孽子可不是修来了八辈子的福分么?”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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