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这么慢啊,这种速度要滴到什么时候呢?现在天就已经黑了啊。

    “好慢好慢好慢好慢……”

    算了,不滴也没关系啊——言行一突然反应过来。

    就是啊,为什么老实地滴这个东西,浪费时间浪费药材啊真是。

    感觉有点好笑似的,言行一从手背上把针管j□j了。

    “啊——!”

    临床的人不知为什么一直在盯着他,看到连胶布都没撕就开始拔针头的时候直接一脸惊恐地叫出来了。

    “哎呀,对不起。”

    言行一抱歉地对他笑笑,但是对方脸上的惧意却越来越深了。

    不再理会对方,言行一甩了甩手,下床穿鞋。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把输液管的入药端从药袋里j□j,双手抻了下输液管试了试韧度。

    这个说不定可以啊。

    言行一顿时心情更加愉快起来,几乎是哼着歌,一瘸一拐地走出病房。

    他要去卫生间。

    医院卫生间为了方便挂水又要上厕所的病人,通常都会放置一个点滴架或者高一点的挂杆。

    这家医院是后者。

    言行一把输液管缠绕上去并仔细地打了个结,拉抻了一下觉得没问题之后,把头伸了进去。

    听说自缢的尸体很难看啊。

    虽然因此有点犹豫,但是想想反正也是死了嘛,管他好看难看呢——言行一因此而放松了全身的重量。

    挂杆是用来挂药水的,而不是用来挂人的。

    没等言行一失去意识,挂杆就已经率先支撑不住从墙上滑脱了,害得言行一整个人摔在了厕所地上,咳嗽个不停。

    言行一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那根挂杆的螺丝早就已经松脱,此刻只有一端还好好在固定在墙上。别说人的体重了,就连一个稍微有点重量的背包都承受不了了。

    这一摔,腿又开始疼得要死,两条腿都是。

    言行一决定用成功率更高的方法。

    医院走过去不到五分钟,有一条常年泛着绿色的河,河上有一条怎么看都很敷衍的桥。不但经常经过一些不该经过的大型车辆,桥头护栏还破掉了近一米的距离,用一段铁丝和不怎么显眼的告示牌遮挡着勉强不会有人掉下去。

    就是那里。

    来的时候言行一对那个缺口印象深刻,他知道那就是他将要跳下去的地方。

    言行一正在雨中向那个地方坚定而愉悦地走过去,连腿上的伤都顾不得而义无反顾地快速前进。

    那个黑黑的缺口,在向他招手。到了那里,所有痛苦都将消失。

    他的心因为即将摆脱所有烦恼和放下了重担而变得充满期待,脑子里除了“跳下去”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让每一个人都尽快过上他们应当过的生活,然后——他就可以去死了。

    于是“跳下去”这三个字,化成越来越高昂的呼喊在他脑海中一遍遍播放,甚至重叠着成了多重唱。

    曾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听了其他的声音。

    仿佛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行一,行一,这样不断地呼唤。

    之远,是之远啊。

    像流星划过夜空,肖之远的样子仅仅在他眼前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了。

    言行一到达了目的地,没有丝毫犹豫地,迈出边界向着漆黑的河水跨出了脚步。

    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在文中写自杀……再也不想写了,卡了好久。

    大家要珍惜生命,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啊。

    ☆、第 60 章

    肖之远跳下车,在雨中飞奔。

    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却依然能看到前方拖着脚步在移动着的言行一。

    他和言行一之间隔着一道需要前行近五百米才能调转方向的护栏,于是肖之远毫不犹豫地弃车,跳过护栏拔足狂奔。

    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却仿佛怎么跑都跑不到。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明明与言行一朝夕相对,中间却始终隔了一个周锦。

    对于他而言,确认自己爱上言行一,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第一次遇上言行一的时候,与其说是想帮助他,不如说是想帮助那只猫,所以言行一长什么样子他都没看清楚,也压根没想去看。

    要不是第二天言行一主动跟他说话,他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个人。

    当时被发烧搞得脑子浑浑噩噩,完全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意义不明的帮助,让他更加不想理会。

    “好烦,这个人真是多管闲事。”

    这就是他对言行一的第一印象。

    虽然后来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毯子,稍微改变了一点这个坏印象,可是对方过于无条件的信任,又让他不能放下警觉。

    十九年来的人生,从未得到过这样亲切的对待,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得到这样的帮助——更何况,是来自于陌生人。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没有帮助,没有抚慰,就好像这世界上肖之远这个人从来没跟其他人联系在一起一样。

    所以对言行一的热情帮助,他始终保持着一种“礼尚往来”的警戒距离。

    而这个“烦人”的家伙竟然是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作者。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要说没有一点打击,那真是在说谎。可是那家伙对于是否破坏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根本丝毫不在意,所以肖之远迅速地把“君酒”这个名字从言行一身上剥离开了。

    说起来他开始看君酒的小说,是被室友硬塞给他一本杂志,推荐他当时一篇正在大热的奇幻小说,冒险、奇遇、美女、微微露骨的色/情与暴力,在当时掀起一阵追捧的热潮。

    那部小说叫什么他压根不记得,也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倒是一篇从未听过的《迷途》吸引他的注意,光是一章就让他产生了“想继续看”的欲望。于是他想方设法补全了至今为止的进度,之后每月就用比室友还快的速度从报刊亭里买回新刊。

    那部小说是慢热型的,过于严谨的背景设定和细节考据,没有美女环绕和特异功能的主角也引不起大多数年轻人的兴趣。可是小说这东西也如女友一样,各花入各眼,也许仅仅只要几行文字,文笔风格对了胃口就能让人无条件的喜欢上。

    君酒的《迷途》之于肖之远,就是这样一眼就喜欢上的小说。

    对于作者本人,自然也在喜爱之中掺杂着些许敬意。

    可是真的见到本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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