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后知后觉她在生气,忙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实在是军中事务繁忙。”
    他这些天除了跟士兵们同吃同睡,还跟他们一起操练,还跟那些大将们把酒言欢,拉近关系,当然,也是为了解他的性情,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迫切地想赢得军队的认可。
    现在想来,确实疏忽了她。
    “对不起,小茶,让你担心了。”
    他站起来,挥了挥衣物上的灰尘,坐到床边,瞧着她的脸色,关心道:“听说你来月事了,肚子疼吗?我瞧着你脸色有些差,御医来看了吗?怎么说?”
    他问这些的时候,语调自然,仿佛发自本能。
    宁小茶病中娇气,容易心软,也容易哭:“说什么?说你夜不归宿,外面有野花了?”
    野花一词刺激了祁隐的神经。
    在他看来,宁小茶这么说,是怀疑他的人品,也是在怀疑他的真心。
    这问题很严重。
    他面色肃然,皱眉道:“什么野花?哪来的野花?你听谁说的?让他站出来!”
    后面两句不自觉加大了音量。
    宁小茶自知理亏,但面上强硬,主打一个无理取闹:“你吼我?你竟然吼我?祁隐,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嗯?你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吼我,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她无理取闹得很成功。
    一提到几天不归,祁隐便无法硬气起来了。
    “我就几天不回来,你怎么能怀疑我的真心?”
    他真的很在意她怀疑他真心的事,总觉得她心有怀疑,是对他整个人的否定。
    “宁小茶,你别这样说,我会很难过。”
    他把她拥入怀里,力道渐渐收紧,低喃着:“我夜夜想着你,哪怕大雨倾盆,道路受阻,也影响不了我回来的决心。宁小茶,你这么说,是不是真想剖我的心?”
    他真被伤了心,语气里都透着浓浓的倦怠跟无力。
    宁小茶终于良心发现了,然后,发现自己把人惹伤心了,得哄人了。
    哎,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她表情不自然地说:“没有,不是,哎,我是太想你了,嗯,想你想到胡思乱想了,所以,军营里真的没有野花吗?我是吃醋了。”
    她表现出自己是太在乎他了。
    祁隐确实吃这一套,理智回来,渐渐窥见她的不安。
    原来她也会不安啊!也会怕他被别人抢走!
    “吃醋啊?”
    他品味着她的真心,问道:“还有醋吗?一并发了吧。免得以后又怀疑我的真心。”
    宁小茶觉得糗,不想多说,就转移了话题:“你两晚不回来,是不是因为我们要禁欲的原因?”
    她还是较真儿——他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她的身体?
    她脾气那么遭,刚刚还无理取闹,妥妥的恃美行凶,如果有朝一日她没了美貌呢?
    茨威格说,那时候她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不受控制地联系自身:这时候的她还太年轻、太美貌,那些命运所馈赠的礼物,暗中又标了什么价格?
    因为美貌而得来的东西,终将因为美貌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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