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涅梵和他挺好,说不定他知道。

    灵川的灰眸眨了眨,里面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不太清楚,似乎与他哥哥有关。”

    好复杂,涅梵还有哥哥?看来这又是一个悠远的故事。

    灵川呆呆看我一会儿,递上了那个粗大的卷轴。

    我愣愣接过:“什么?”好重,我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

    “规矩。”当淡淡两个字出口时,我惊得呆立,手里的卷轴“扑通”滚落,在翠绿的地面上滚了好久才停落。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蚯蚓一样的蚊子。

    我勒个去!这么多规矩像一圈又一圈的链条束缚在人的身上,能不让人发疯吗!

    我坐在阇梨香画像的脚下,开始看规矩。

    灵川也提袍静静坐在我的对面,面对我身后阇梨香的画像。

    “侍河龙者需为处子,由河龙选出,侍奉河龙之圣者,不可露体……”

    我看向灵川,他目不转睛地看我,我说道:“你已经露过体了。”说罢我继续看下去:“圣女不可碰触男子……原来也有女的侍奉河龙?”

    灵川点点头:“有男也有女,十六岁上山,由河龙挑选。”

    我明白地点点头,继续看:“圣子不可碰触女子……”我抬脸看他,“早上偷看亚夫时,你捂过我的嘴,你记得吗?”

    他讷讷地点点头。

    我也严肃地看他:“所以你算是碰过女子了,有什么感觉?”

    他眨了眨眼睛,深凹的灰眸发了定,似是回忆。他呆了半晌,才灰眸闪动回神看我,说:“有点紧张。”

    “……。。”想那么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反应有够慢的,于是我说道:“这是正常的感觉,其它的没有天崩地裂,天神愤怒吧。”

    他一怔,我笑了笑,耸耸肩:“看,后果没有别人想象地那么严重,嘿嘿,我继续往下看,”圣子之体不可被女子碰触……“我直接伸出手握住了他身前放在身前的手。

    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下子呆住。他的手有些冰凉,和水的温度一样,我收回手看他:“什么感觉?”

    他定定看我一会儿,摸上了心口:“现在快了。”

    “哈?”我无语的看他,“我握你那么久,你现在才有感觉?”

    他眨眨眼,目露一丝疑惑:“不对吗?”

    我一愣,哈哈大笑:“灵川你反应真慢,哈哈哈……”我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愣了愣,也伸手朝我肩膀推来,我再推一下,他又学我推一下,他浅浅扬起唇角笑了。

    我笑看他:“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神秘遥远,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喝酒聊天的……”

    “不可以。”他直接提起卷轴,指在后面的一条,上面是女人不得喧哗饮酒。

    我从他手中扯去卷轴,抬手放在他面前,手心对他霸气地说:“从今天起,我说可以就可以!”

    他怔怔地看我,缓缓地,他抬眸看向我身后的画像,呆呆的目光开始慢慢失神。

    我看他一会儿,继续埋脸看卷轴,灵川跟阇梨香一定有故事,他说过,是阇梨香选他做下一任灵川王,说明阇梨香是他的伯乐,可他怎么会参加了八王叛乱?对不起他的伯乐?改天试试骗出来。

    卷轴上很多很多规矩可以说是严苛变态,在我看来订这些规矩的一定是老处女进入更年期,就像灭绝师太!比如圣子不得穿白色以外颜色的衣衫,不得喝酒,不得吃荤,不得大声说话,不得这样,不得那样,真可怕,要遵守这些规矩一百五十年,我肯定会疯。

    难怪灵川呆了。

    “不得与女子亲近,不得动情,不得思淫,欲……这个倒是可以有。”

    “为什么?”忽然,面前灵川问。之前他一直不言,却在此刻有些激动起来。

    我僵硬了一下,抬脸看他:“这个真的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越发往前探身,目光灼灼看我,似是积蓄了太多的原因可以反驳我,可以证明他思情是正常的事:“我是男人!”

    我僵硬看他一会儿,指向思淫欲那一条:“我是说不得思淫,欲,思情可以有。”

    他愣了愣,激动的情绪缓缓从眸中消散,再次恢复平静地低下脸:“即思情……如何不思欲……”

    我心中一动,细细看他虽然如同平时呆滞却又多一分落寞的神情,轻声试探地问:“你喜欢过别人?”

    他微微一怔,眨眨眼,拾起地上的卷轴,淡淡说道:“往下看。”

    逃避?

    我嘟囔地说:“那思情思欲可以有,淫就不行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埋着脸同意地点点头,露出银发的双耳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第二十五章 亚夫的情

    真没想到灵川也有喜欢的人,正像他强调的,他亦是凡人,他亦是男人,说明他承认他动情,动情又怎么不动欲?

    爱上这个人自然想靠近她,触摸她,拥抱她,亲吻她……至于后面的……我想以灵川的性格也不会去想后面的事……忽然觉得,做圣子真可怜。

    “圣子不得饮酒,不得杀生,不得荤食,不得在喂食河龙时说话……”什么?连喂河龙的时候都不能说话?我还以为灵川发呆是习惯,原来是规矩里规定他不能说话,难怪他会变成呆子了。

    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喂河龙,喂河龙的时候还不能说话,能不闷吗?

    念到这里时,我同情地看向灵川,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斜靠在边上的书架上已经安睡。

    沉静的容颜在灯火之中依然有些呆,长长的睫毛覆盖在深凹的眼睛上,淡淡的白色在灯光之中染上一层暖暖的黄色。丝丝银发像是银色的丝毯盖在他的身上,我感慨地看着他:“灵川,你真可怜……”他的睫毛在我的轻语中颤了颤,轻轻发出一声熟睡的轻吟:“恩……”

    我起身看看周围,看到幽室里也有石榻,靠枕和薄毯,似是让人在这里可以静静看书。

    拿起薄毯时,看到下面有一本古籍,上面的字像是比蚯蚓文更古老,可是我却奇异地看懂了。

    古籍是用丝绢做成,封面上是金漆的两个字:因果。

    精灵之力真神奇,不仅让我跟这里的沟通顺利。也让我看得懂这个世界所有的字。就像我本就是这里的人。

    我随手拿起这本珍贵的绢册,走到灵川身边。打开毯子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他轻轻动了动。起身时再次看到了阇梨香的画面。

    电念倏然划过脑间,我怔立在阇梨香的画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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