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高了,拍桌子踩凳子都是常见的事,但是今天——魏宁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一滴滴地淌下来。

    他看到旁边有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抓头发,抓着抓着,从他头发上就掉下来一些虫子,滚进了汤锅里,跟这个人同桌的,却毫不在意,用勺子舀起那个汤,白色的汤汁混着那些虫子,就直接送进了喉咙里面。

    魏宁在一边看得喉咙做痒,心里作呕。

    草,这也太恶心人了吧,他们不在意也要考虑一下围观群众的心情好不好!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魏宁没心情去吐糟了,因为,他看到那个头发上掉虫子的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冲着他咧嘴一笑。

    那个人半张脸都是腐烂的,随着他的笑容,上面的蛆虫还在往下掉。

    魏宁浑身一哆嗦,猛地推开桌子站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就被胖老板拦住,“怎么就走啊,再吃点东西撒,你好久没来哒,送你一个烤茄子,你等哈。”魏宁狂摇头,勉强笑着说,“不用了,不用了。”

    话说到一半,就想绕过胖老板往门外跑,跑到门口那儿,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门槛,没防备之下,魏宁一脚踢上去,摔在地上,身体的势头让他的脑门狠狠砸在了地上,立刻就晕了过去。

    “魏宁,魏宁,醒醒,醒醒?”几个急切地声音在魏宁耳朵边不停地响起,魏宁睁开眼,就看到自己那几个朋友正围着他,一个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魏宁扶着头,坐了起来。

    “你怎么睡在这里?”晏华额头上也全都是热汗,看着魏宁。

    魏宁觉得自己脑壳好痛,他僵硬地转过头,从晏华的肩膀上望过去,只看到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大火肆虐过的痕迹,原来在这里的建筑物已经平地消失得一干二净,而他就躺在这片废墟上。

    “这是怎么回事?”魏宁推开了扶着自己的朋友,从地上站起来。

    扶着他的朋友,叫林云生,长得细皮嫩肉,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们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呢,话都不说清楚就把电话挂了,打电话给你没人接,发短信也没反应,要告诉你老地方去不成了都不行,害得我们三个碰了头之后,还要跑到这里来找你。”

    魏宁一听,不对啊,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说得很清楚“在老地方碰头”,他们也都同意了,现在怎么又反过来了?魏宁拿出了手机,上面果然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息,点开一看,全都是让他不要去老地方。

    “这里半个月前一场大火,全烧了,那个胖老板一屋里人都没逃出来。”晏华说。

    魏宁哑口无言,那他刚才看到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才吃进去的到底是什么?一想到这里,魏宁立刻扭头就狂吐了起来,林云生看他狼狈地样子,又伸出手去扶住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睡在这种地方?我是听说这里自从出了事之后就好邪的,到了晚上都没人敢从这边上经过,老有人说在这里听到胖老板招呼客人的声音,还看到有些人在这里进进出出——,你不会也——”

    魏宁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你不要说了,我们先离开这。”

    晏华是开了车来的,几个人上了车。

    魏宁在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模模糊糊间,就看到那个胖老板举着长柄勺子正向他笑,旁边还站着他老婆,至于他们的样子,那是看一眼都可以做一整晚的噩梦。

    魏宁满头冷汗地转回了头,旁边的几个朋友脸色平静,看起来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他能看到,这个结论出现在了魏宁心头,事实上也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见鬼的能力,要跟八字、个人体质、磁场、方位等林林总总很多因素结合到一起,才会出现见鬼这回事。

    千百年来,要是人人能见鬼,甚至要是见鬼的人不是那么少,见鬼的次数不是那么罕见,在鬼到底存不存在这一点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争议了。

    身边有几个朋友在,魏宁的胆气壮了一点,到了另外一条街的时候,虽然脸色还是有点不好,青白青白的,至少不会全身无意识地发抖了,晏华随便找了一家店,在店门口停了下来,几个人一进门,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一坐下,魏宁就招手让服务员上了一打啤酒,一口气喝干了一瓶之后,才惊魂稍定,“我草,你们是想象不到我刚才看到了什么。”说完,他把刚才的事绘声绘色地跟另外三个人说了一遍。

    其他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晏华还好,在魏庄遇到了那件邪门事之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横”了,说话做事都老气了不少,另外两个听故事一样的听完了,还哈哈大笑起来,说魏宁不错,回了一趟老家,说鬼故事的功力有长进了。

    魏宁被他们气得差点摔了酒瓶子,最后阴惨惨地一笑,“你们现在笑得狂,等哪天遇到这种事了,不要尿裤子!”

    几个人说说笑笑,魏宁心里面的那些恐惧和阴影慢慢地被驱散了,他也放开了手脚,大吃大喝了起来。他心里面装着事,难免就没得什么节制,一杯接着一杯,干了不知道多少杯之后,已经是醉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时间到了午夜,另外几个人明天还要上班,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要赶回家了。

    魏宁也站起来,晏华说要找人送他回去,免得出事,魏宁豪气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没醉,我还走得动,认得路。”晏华也有点醉了,此时也没坚持,魏宁也没自己开车出来,也不用担心醉驾。

    魏宁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午夜时分,城市还是闪烁着霓虹和街灯,除了主干道上车流量还比较多之外,其他的道路上,车流量很少,街灯昏昏暗暗,像蒙上了一层浓雾。

    b市的绿化做得还不错,道路两边不是绿树就是花坛、草坪,树影摇曳,簌簌作响,喧闹的城市在此时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凉风从四面八风吹了过来, 把魏宁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他不耐烦地伸出手把搭在额头上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这时候,像他一样的夜猫子也开始出来活动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出现了不少的人。

    魏宁已经被酒精占据了的大脑倒也没觉得现在这情况有任何不对头,他心情好得能飘起来,在经过一个花坛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背对着他蹲在花坛边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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