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走到了河里,被已经等候了不知道多久的鬼魂和尸体们拉扯住,淹没在血色的河水里,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厉的尖啸。

    然而,这个尖啸就好像人濒死之前的最后一声,刺耳之极,也惊心之极。

    那些飞在半空中的白影子,时而掠过,时而俯冲,从鬼魂堆里抓起几个鬼魂,它们狞笑着,把那些无力挣扎的鬼魂丢到了血河里,任凭它们被血河吞没。

    陈阳被吓住了,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手里的孩子还在看热闹一样地看着周围的鬼魂,摇着他的脖子,“爸爸,爸爸,那里,那个人真好玩。”

    那个真好玩的鬼魂,眼看着逃不过头顶上那个白影子的抓取,非常干脆地把旁边一个脸色木然的女鬼推到了前面,原来,鬼也会这一招吗?陈阳看着眼前这个不再熟悉的世界。

    这里阴森,可怖,恍如传说中的黄泉地狱。

    陈阳想离开这里,然而,因为这条血河的吸引,他发现想抬一下脚,都困难无比,他不能转很,不能逃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血河里走去,不行,这样下去会死,陈阳脾气很犟,他咬紧了牙,一点一点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往后转。

    终于,他转过了身,抬起了脚,背对着血河,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似乎都耗尽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陈阳还没对自己终于摆脱那条血河的吸引而松口气,就发现自己的脚又抬不起来了,手里的孩子也挣扎着想下地,嘴里喊着,“爸爸,玩,爸爸,玩。”

    妈了个巴子的,你给老子老实点,陈阳嘴巴张合,无声地骂着到这个时候还给他捣蛋的小屁孩,小孩子这种东西就是专门生出来讨人嫌的,从来不会看眼色,看场合,就跟他小时候一样,像个讨债鬼。

    明明他没有骂出声,孩子却好像听到了一样。

    他不喊了,也不挣扎着想着下地了, 而是紧紧地抱着陈阳的脖子,像怕被他丢弃一样,冰冷的小脸在陈阳脸上讨好地蹭了蹭,嘴里一迭声地说着,“爸爸,宝宝乖,爸爸。”

    陈阳看着他那个怕怕的小模样,觉得自己口气是有点重了,就伸出手,在小孩头上拍了拍,以示安抚,小孩高兴地攀着陈阳的脖子,半个身体都探到了他肩头上。

    既然不能往后走,那就干脆沿着这条血河往它下游走去好了,陈阳看着那些一会儿顺流,一会儿逆流的血色河水,慢慢地,艰难地,在那些烂泥堆里走着。

    本来,鬼魂的脚下都应该是空的,然而,到了这河边上,不光陷到了这个烂泥地里,连轻飘飘的身体,都陡然间,沉重了起来,血河里的鬼魂和尸体在召唤着岸边的鬼魂,有一些,半个身体已经从河水里爬了出来,它们伸出手,或是一把枯骨,或是连皮带肉,或者仅仅是一团虚黑的影子。

    挨得最近的,甚至已经可以直接抓到岸边上的鬼魂。

    陈阳有好几次,被它们碰到,然后,又勉力挣脱开来,如是几次之后,也有点精疲力尽的感觉,前方,似乎还是浓雾弥漫,不知这条血河到底通往何处,是否会有尽头。

    就在这时,几个在空中飞来窜去的白影子发现了陈阳,它们冲着他俯冲过来,陈阳一面要护着手里的小鬼一面要和它们打斗,这些白影子一个个面目狰狞,鬼气森森,一旦抓住陈阳,就好像铁钳一样,死都不肯松手。

    它们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狞笑,有的拉头,有的提脚,把陈阳拉到了半空中,撕扯着陈阳,陈阳觉得自己的身体剧痛了起来,好像真的快要被它们扯碎了一样,它们把陈阳拉到了半空中。

    这是陈阳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因为他命盘硬,阳气盛,一般的鬼魂连碰都不敢碰他,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些凶残的白影子,他的抵抗却如同蚍蜉撼树。

    陈阳想把手里的小鬼丢下去,他已经被这些白影子抓住了,至少这个小鬼还可能逃掉,可是,那个小鬼却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被那些白影子抓到了血河的上空,这回,想把小鬼丢掉都没用了,陈阳用一只手,揪住了扯着他脖子的一个白影子,那个白影子尖啸着,在他手里化为了一股雾气,融入了周围的浓雾中,在不远处的地方,雾气扭动着,又变成了一个白影子。

    这东西,难道是由弥漫在四周的雾气所化,所以才能这样变幻无穷,不惧任何攻击吗?

    白影子拉着陈阳,在血河上空横掠了几次之后,才在血河正中间把陈阳连着小鬼投到了河水里,小鬼发出一声兴奋地尖啸,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也许这些可怕的事,在他那里,只是个游戏。

    陈阳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心怀绝望和恐惧。

    一沾到那些血河水,陈阳就惨叫了一声,这血河水就好像硫酸一样,侵蚀着他的身体,你可以想象自己泡在一个硫酸池子里面,是什么感受,这还不算,周围那些鬼魂和尸体的手,拼命向他伸过来,头上,脚下,左边,右边,全都是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隙的鬼物。

    它们冲着陈阳狞笑,想把他也拉入自己置身其中的地狱。

    陈阳的惨叫吓坏了他手里还紧紧抱着没撒手的小鬼,小鬼哭了起来,“爸爸,爸爸。”他挥动着小手,把周围那些鬼物赶开,然而,一拨又一波,一个又一个,赶了这边,那边又来了更多。

    小鬼应接不暇,哭得更凄厉了。

    陈阳被拉到了河面下,散发着浓浓腥气和腐臭的血河水倒灌他嘴里,他咕咚咕咚一下子喝进去几大口,连内脏都被侵蚀了,陈阳痛得连意识都快被消融了。

    那些被拉近血河中的鬼魂之所以会发出那种惨叫,就是因为这血水能消魂融魄。

    就在陈阳的意识已经有点不太清醒的时候,周围的鬼物们如同潮水一样退了开去,让出了一条路,从那里走过来一个鬼魂,不像周围的鬼魂那么模糊不清,身体比较凝实,即使在这个水里面,也像闲庭信步一样轻松自如,他看似慢实则快地走到了陈阳身边。

    小鬼欢呼一声,“父亲,父亲,爸爸病了!”

    魏林清抱起陈阳,踩着水,就好像上台阶一样,回到了水面上,接着,又轻飘飘地走到了岸边,小鬼想往他身上扑过来,却被他用一只手拎着后衣领提在了半空中。

    小鬼的小胳膊小腿在空中使劲划拉着,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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