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带着一众姑娘们回到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今天园子里不开冬至宴,一起到贾府吃,原本该是下午三点就吃的,一大帮亲戚吃完要回去。
    但为了等他们回来,贾府的人也等到五点多才开宴。
    冬至宴跟中秋宴也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多了李清照,薛宝琴等人,显得更热闹些,且因老太妃病了,十二个小戏子并没有来唱戏。
    宴席完毕,众人也就散了。
    楚祯和姑娘们回了园子,因白天游了大半天,原本预计是和李清照一起开冬至夜宴的,如今也不开宴了,各自回去休息。
    送她们出潇湘馆大门后,黛玉道:“我今晚就不去行宫那儿了,姐姐们早些休息,宝琴妹妹你们也早些睡吧。”
    秦可卿正欲说话,李清照就拉着她,跟林妹妹告辞回去。
    似乎也看出来,宝钗、宝琴等人也都离去。
    黛玉忙说道:“楚大爷不回行宫?”
    楚祯一笑,拉着林妹妹小手回潇湘馆,刚才还端庄大方的林妹妹,现在跟个小媳妇一样,低着个头,似有几分羞愧。
    进了暖阁后,紫鹃和晴雯也进来,问:“老爷和姑娘可要喝点吃点什么?”
    “泡一杯茶来就好。”
    楚祯吩咐她们,等两人离开后,才搂着林妹妹的细腰,将她拉上暖阁的炕上。
    黛玉已逐渐习惯与他的亲昵,此刻缩在他怀中,只觉满满的安全与幸福感,内心充满甜蜜,冲散了即将到来的离愁别绪。
    “你这人,”
    心里甜蜜,嘴上却犟着,黛玉在他怀中仰头看他,一双水汪汪眼睛里满是笑意:“怎突然做这起事?”
    “我听不懂你大顺朝的话!”
    楚祯一本正经道,黛玉笑着打他,半晌后,才幽幽的说出心里的烦恼:“过了冬至,你和清姐姐又要回去,今儿热热闹闹,明日又要冷冷清清,跟易安姐姐写的诗一样,凄凄惨惨戚戚。”
    楚祯搂紧她,在林妹妹光滑小脸上亲几口。
    黛玉闭着双眸仰头,与他脸贴脸,肌肤相亲。
    楚祯咬着林妹妹晶莹小巧、温温软软的耳朵,轻笑道:“我和你清姐姐还会在园子住几天,我们走后,你可以多去和园子里姊妹们聊天,宝琴,岫烟她们新来,园子内也热闹。”
    黛玉抿着唇不说话。
    姊妹情虽好,也能解闷,可到底是不如他在身边时。
    楚祯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下。
    黛玉脸上微红,感受唇上的触感,心里泛起阵阵涟漪,那股燥热感随之而来。
    幸好,她已逐渐习惯,知道这是与情郎在一起,情意滋生后的身体反应,来自她未来丈夫的柔情蜜意让她很是幸福。
    若非羞涩,她也会仰起头亲他。
    “再说。”楚祯继续道:“伱若想我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我那!”
    黛玉靠在他肩膀上,思虑半晌后,才用细柔嗓音说道:“也不必急于一时,等明年…明年我爹娘回京城,你娶了我,再多多见你、想你。”
    羞意爬上她小脸蛋,话语动人,楚祯内心泛起柔和情感,低头再亲上林妹妹薄软的樱唇。
    这回慢慢的亲。
    紫鹃进来时,只见姑娘双手攀着楚大爷脖颈,两人忘情似的亲昵,使她看一眼就脚下发软。
    仔细再看,楚大爷竟然把姑娘小嘴……
    细细的品尝!
    晴雯倒是见识多一些,此刻虽也看得脸色羞红,好歹能做事,站着看了一会后,将茶水放下,拉着紫鹃轻轻出去。
    掀开帘子,才看到香菱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也是娇艳脸颊羞红的模样,可见暖阁内一幕对她们来说,无疑的太刺激了。
    三人在外边大眼瞪小眼。
    一会儿后,才开始悄悄议论屋内的事。
    紫鹃难得鼓起勇气,含羞问晴雯:“你跟你家老爷是不是也这般……?”
    晴雯用手帕遮脸,一旁的香菱也是羞涩着。
    紫鹃低声羞笑道:“你别不好意思,晚上姑娘定然不会留楚大爷在这,回去后,你得伺候着!”
    晴雯啐了她一口,骂道:“好没羞的丫头,我看你也别叫‘你家老爷’了,直接叫老爷就好,晚上你跟香菱去伺候!”
    紫鹃香菱都羞起来,二人一致阵线,对晴雯开火。
    闹完后,又闲聊一会,紫鹃因担心姑娘和楚大爷情到深处不由自己,掀开帘子偷偷去看一眼,又呆住半晌。
    回来后,晴雯问她里边怎么样了?
    香菱也在一旁看着。
    紫鹃一個劲摇头,脸红着不肯说,晴雯只好拉上香菱,二人偷偷往里一看。
    只见楚大爷跟林姑娘正在喝茶。
    喝的同一杯茶。
    林姑娘没有动手,只张着小嘴,喝楚大爷喂过来的茶水。
    晴雯忽然想到了夏天鸟巢里鸟儿喂食时,也是这般模样……
    良久。
    “你去罢。”
    黛玉拥着被褥,小脸红扑扑的让楚祯回去。
    楚祯又和她说了一会话,才起身和晴雯回去。
    紫鹃和香菱进暖阁,见姑娘小嘴已略带一丝红肿,唇瓣上的胭脂已被吃光了。
    ……
    宝琴几人并未回怡红院,她们在贾府都有家人,今天是冬至,各人都去和家人团聚去了。
    宝琴去了薛家,她大哥薛蝌如今也和薛姨妈、薛蟠住在一块。
    邢岫烟回去跟父母团聚。
    李纹李绮则是去了李纨的稻香村,因她们母亲李婶也住在那。
    二人进了屋后,见母亲和堂姐李纨正在教贾兰写字。
    “快来坐着!”
    李婶招呼两个女儿过来,语气有几分急的问道:“你们今儿下午时入宫去了?”
    年纪还小的李绮听了,马上笑着回道:“我下午时就跟娘说过了,娘怎不记得?”
    李纨笑道:“你娘是想听仔细些。”
    练字中的贾兰也好奇看来,想听听神仙哥哥去宫里做了什么。
    李绮语气带着几分炫耀:“我跟姐姐,还有林姐姐、李姐姐、宝姐姐她们一起跟着楚神仙进宫的,先进了一个好大的宫门,有一队宫里的侍卫守着,进去后,太监宫女都来迎我们……”
    她尽力描述这一趟行程的新奇之处,她姐李纹帮忙补充。
    李婶听得直叹,李纨也若有所思,看向兰儿,又觉五味陈杂。
    兰儿费尽心思读书,将来至多也不过当个大官,而如今,楚神仙进一趟皇宫,就不知有多少大臣想要巴结,连皇帝都对他客客气气。
    另一处,荣府东北角。
    宝琴与宝钗正跟薛姨妈和薛蝌聊天,也恰好说到了白日里进宫的事。
    宝琴笑道:“我们进了宫后,先去朝见圣上,接着楚神仙与圣上聊着,我们去了后宫,先去看望老太妃,接着又去坤宁宫觐见皇后娘娘,太后知道林姐姐和宋朝的易安姐姐来了,就派人来叫我们去,又在太后那说了几回闲话。”
    她哥哥薛蝌略有几分惊奇:“妹妹进宫一次,就见着了宫里的皇帝皇后,太后和老太妃?”
    不怪他惊奇。
    寻常人被召见一次都是皇恩浩荡,即使是在朝为官,被皇帝单独召见的官员也不多。
    而她们却一次见了四位圣人!
    她们还不是专程入宫,是去逛街顺道入宫。
    宝琴开心笑道:“老太妃和太后皇后,乃至于皇帝,待我们都很好,我们进殿门就赐座、赐茶,离开时又给我们赏了好些宝物!”
    宝钗拧了拧她腮帮子笑道,“白日里在宫中就属你嘴最甜,哄得皇后娘娘又多赏了你一件香如意!”
    宝琴笑着不回话。
    薛姨妈道:“你们今天是沾了神仙的光,往常府里的老太太、太太进宫,每次回来都累的不轻,唯独你们去哪都有赐座。”
    宝琴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沾了神仙的光,不然宫门都进不去呢。”
    宝钗想到件事,忽然说:“今儿皇后娘娘问了妹妹的婚事,听说是梅翰林家后,又问了婚期。”
    “这是何意?”薛蝌忙问。
    薛姨妈也不解。
    宝钗便不再说,目光看向妹妹宝琴。
    薛宝琴心中不安,但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婚期早已定下,只等梅家来迎亲。
    宝钗试着问:“妹妹写一封信,让哥儿送去梅家,如何?”
    宝琴略一思考后,答应下来,忙回房去书写。
    等薛蝌也回房后,薛姨妈立即问女儿。
    宝钗宽慰她道:“这都是没影的事,妈妈不必挂怀!”
    薛姨妈说道:“你琴妹妹婚事定了,你的却没定,今天你也看到了,神仙妃子比寻常王爷妃子更尊贵些……”
    见母亲又开始唠叨,薛宝钗一个头两个大,又不好告诉上回的事,只能草草应付,想转开话题,谁知薛姨妈又问她:
    “将来神仙家中有两个太太,你……”
    宝钗沉默一会,才说道:“易安姐姐人很好,她是宋朝的才女,定不会和那些俗妇一样苛待妾室。”
    薛姨妈握住女儿的手,叹道:“委屈你了,可惜不是我女儿与神仙有缘……”
    宝钗没有听下去,心思有些乱。
    从北门返回园子后,宝钗独自一人,带着两丫鬟往蘅芜苑走回去。
    一路上默默无言。
    回到蘅芜苑,忽听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宝姑娘!”
    三人吃了一惊,转头看过去,见亭子下亮着一个灯,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坐在那。
    “楚大爷!!”
    文杏震惊的喊出来。
    一旁莺儿回过神来,忙堵住她嘴,又急忙给姑娘示意,让她过去。
    宝钗逐渐回神,下意识走过去问他:“你怎么来了?”
    楚祯朝她张开手,脸上带着笑意看她。
    宝钗只犹豫片刻,便依靠进他的怀中,被他双手环住腰肢,身子一颤后,只觉一路上的寒意尽数化作暖洋洋的气流,让她四肢百骸和身子都暖了起来。
    原本还担心文杏在,如今却是不管了。
    “你怎么来了?”
    宝钗又问,在他怀中抬起头,眼眸内泛着柔情,嗓音也轻柔许多。
    楚祯搂住宝姐姐腰肢,虽然是冬季,隔着几重衣物,但还是感受到宝姐姐丰腴柔软的身子是何等妩媚。
    “林妹妹睡得早,我想着今晚还有些时间,就来看你了。”
    楚祯致歉:“来了几天了,今晚才抽出空来见你!”
    宝钗展颜笑道:“瞧楚大爷说的,到好似这几日没见过我一样。”
    “这不一样,你我二人独处才是真正相处的时候,不然平日里都是一群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虽然热闹,但没有眼下的安静。”
    “楚大爷跟林妹妹在一块也是这样?”
    宝钗笑吟吟看他,话语多了几分醋意。
    这倒是头一回。
    “我跟林妹妹是这样的!”
    楚祯低头,寻着宝钗白皙红润,艳如牡丹般端庄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但让宝钗羞红脸,也让头回见识到的文杏再次吃惊得张大嘴巴,下意识说道:“原来姑娘跟楚大爷早已……啊,要是姨太太见了,肯定会……唔!”
    莺儿又捂住她嘴,别打扰到姑娘跟楚大爷浓情蜜意!
    楚祯来了兴趣,问文杏:“薛姨妈见了会怎样?”
    文杏笑道:“姨太太见了,准会高兴,姨太太……”
    “不许说!”
    宝钗脸色羞红的瞪她,起身主动拉起楚祯的手,一起站起来后,两人还是手牵着手。
    宝钗问晴雯:“你们来多久了?方才可有敲门?”
    晴雯心中有酸意,却还是回她:“老爷从潇湘馆那出来,说今晚不去大太太那,也不去秦妃娘娘那,就来了宝姑娘这儿。我先去敲门,知道宝姑娘不在后,我劝老爷先回去,老爷却执意等一等。”
    有晴雯敲门,蘅芜苑内的丫鬟婆子不知道楚祯来了。
    宝钗有几分感动,对楚祯道:“难为楚大爷冒着寒风在外头等我,楚大爷请稍后,我去让屋里丫鬟婆子不得出来,再请楚大爷进屋去。”
    说着,忙回去准备。
    一会儿后出门,引楚祯进了蘅芜苑内。
    二人仍旧是坐在炕上聊天,进屋后,楚祯反倒没去抱宝钗了,只与她闲聊事情。
    “贾珍被老太太叫来训斥一顿?”
    “听闻是东府有传闻,他与儿媳许氏……”
    宝钗说到这时,脸色微红,这可不是光彩的事。
    楚祯奇怪:“那贾蓉跟贾珍关系怎么像是变好了?”
    宝钗朝他笑道:“自从上回赌场的事后,贾蓉又对他父亲服服帖帖,半句话也不敢多说,我想着,或许是和秦仙姑有关。”
    楚祯一笑:“你想知道秦仙姑,就去问秦可卿。”
    宝钗忙摆手,“我可不敢问秦妃娘娘!”
    “怕什么,宝姐姐是薛妃娘娘呢,只不过,她可不一定会说。”
    宝钗又得了一次承诺,心中原本的积分忧虑也消去了。
    她虽不是太太,但至少是神仙妃子。
    一夜无话,楚祯没有留宿蘅芜苑。
    在园子逗留几日后,他与李清照一起离开了大顺朝。
    等他们走后,宝琴等新来的几人才确认,神仙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
    大半个月后。
    在宫里传出一件大事时,黛玉终于又一次等来楚祯的召唤,她忙回房去准备,再次见到楚祯后,下意识就说出来:
    “宫里的老太妃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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