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好,早先就俯首称臣,如今竟不做动静麽?”

    “什么交不交好,称不称臣的,不过是碍着朝廷威风一时屈就罢了,如今这两国只隔岸观火,只等着苗头往哪偏就跟着往哪倒去,活生生两株墙头草。”

    潭子实用手指扣着几案道:“他们不跟着瞎掺合都要烧高香了。”

    小厮笑道:“正是正是,当初蛮子占了穗城,枫老爷便变卖了家产,拖家带口的迁居到此,如今虽不及往日富贵,到底良亩甚多,也还是个富户,如今天下都盼着就此消停了便好,平头百姓连带着将士们个个都怕打仗怕的要命。”

    潭子实见这人着实能说,问一句便答十句,忙又给他斟了茶。

    小厮也不客气,抱着茶盅一饮而尽,又看看外头,窗纸早湿了大半,雨势也未见消减,过了会儿,站起身,重又披上蓑衣,哈了哈腰,道:“多谢潭公子了,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丫鬟们该过来送晚膳了,我还是早早出去的好。”

    潭子实点头应允,见他开了门要走,又喊住道:“一会儿你去你家少爷书房里头给我要几本书来,我闲的慌,好来打发时间。”

    小厮应诺着出了门,又在外头上了三把大锁。

    第69章 囚禁

    到了掌灯时候,外头果然又有了动静,看门小厮笑嘻嘻地开了门,托着食盒放到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三本旧册子,笑道:“今儿雨大,丫鬟们都不愿来,只好叫我拿了食盒送来,这三本是方才少爷给的,说是公子爱看就尽管找他要去,这样的书他还多得很。”

    潭子实寥寥用了膳,小厮便收了食盒,重又锁门离去。潭子实这才将书展开,凑到摇曳的烛灯下一页页翻看。

    潭溪见小白脸支着额角,半倚在几案上翻书,心内顿时一阵欣喜,这潭老爷盼天盼地不知盼了多少年,就盼着他能学好,如今可算是祖上冒青光了。

    潭溪从榻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凑过去看时,见桌上一本大红的旧册子上写着《洞庭风月》,其下用淡墨细细勾出三个衣衫半开的美人,依偎一处,正笑盈盈地看着看书的人。

    一看这画儿,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书了,潭溪暗道,这小白脸自小品行不正,生性是个不易学好的,枫逸也忒不是东西,偏偏叫他看这些下流的书,想着,便打翻了桌上烛台。

    潭子实正看的专心,见桌上烛台倒了,忙从凳上跳起。

    烛火碰着书册,騰的烧了起来。

    潭溪满意地抱起了胳膊,潭子实方才正看到尽兴处,见书烧了起来,忙想去扑灭,奈何火势已成,只能眼睁睁看着三本艳.书变成渣滓。

    潭子实闷闷地踱到榻前,脸朝下倒在床上,合衣睡了去,难得的一宿无梦。

    次日雨停,过了晌午,潭子实正躺在榻上睡中觉,房门忽然响了一阵,枫逸穿着一身灰青的软烟纱袍,照例惦着那把檀扇,怀中抱着一叠册子,面上带笑地进了房门。

    潭子实早醒了,闭着眼不想看他一眼。

    枫逸使了眼色,门口小厮忙退了出去,将门轻轻阖上。

    枫逸不紧不慢地走到榻前,仔细端详了潭子实一番,方问道:“昨那三本书,潭小少爷可还喜欢?”

    潭子实翻了个身,面朝墙。

    潭溪伸头往枫逸怀中看了眼,外头那本上写着“秦淮八绝”,料想也不是什么正经书。

    枫逸将一叠册子扔在潭子实身上,拿扇子敲着手背道:“若是不够,只管再派人来拿便是。”

    说罢竟然转身走了。

    潭子实被书砸了胳膊,气的睁开了眼,拿着书就要往枫逸身上扔,又见书上仍旧画着几个露肩美人儿,举在头顶的手又生生给止住了。

    枫逸只觉得身后似是有东西要飞过来了,忙转身去看,却见潭子实正低着头翻看书册,便笑了笑,坐在外间喝了会茶,不时的拿眼瞟他两眼。

    半个时辰后,枫逸见潭子实也不爱搭理他,自己觉得无趣便悻悻的走了。

    潭子实得了书,自然欢喜,点灯熬油,大有废寝忘食的样子。

    潭溪见了,实在懒得再管,任由他去了。

    如此,又是几日。

    天微微热了些,这日未到五更,潭子实便被热醒了,踢了褥子,再睡不着,只得起身披衣,点了烛灯,坐在几案边研磨。

    天大亮时,枫逸仍旧来了,开了门,便见潭子实正执笔题写,忙走到近前端详,见潭子实写字倒还入眼,忍不住赞道:“好字。”

    潭子实抬眼瞪了他一眼,笔一甩,纸上生生添出刀口一般的一笔,恼的弃了笔,仍旧走到榻前,倒头睡下。

    枫逸自觉没趣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径自坐下,给自己斟起了茶。

    香茗在白玉盅内卷起层层迷雾,枫逸眼神黯淡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总不开口同我说话,难不成还在恼我?”

    潭子实心道,这还用问麽?

    枫逸皱了皱眉,又道:“我是怕你总不说话憋出病来。”

    潭子实心道,老子憋不憋出病来与你何干,别他娘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过了半晌儿,枫逸搁下茶盅,道:“茶有些不新了。“顿了顿,又道:”前儿才有外头送来的新茶,还有些末莉,一会我打发人来给你换上。”

    潭子实仍旧不说话,哑巴了一样。

    枫逸转身要走,潭子实忽然道:“且慢。“

    枫逸忙止住脚,脸上露出一脸欢喜。

    潭子实道:“放我出去罢。“

    那阵笑被浇灭的火一般又消退了去,枫逸头也不回,径自推门而出,外头小厮哈了哈腰,重又将门锁牢。

    潭子实握了握拳头,狠狠锤在木榻上。

    枫逸在外头冷冷道:“你还是莫要同我讲话的好。“

    却说,入了夏是一日比一日热了,潭子实如今也只能在夜半稍稍凉快时睡上一会儿,每日里睡不到卯时便热的睡不下,只得起身,在屋内四处走动。

    这日潭子实坐在几案边闷头翻看一本兵书,额头上早出了一层细汗,便一面摇着扇子一面看,总觉得有只眼睛在盯着自己看,看的自己很是不自在。

    潭子实抬眼往四面看了一圈,潭溪吓得立在一旁不敢动作。

    最后,潭子实的眼光落在窗纸上,惊见那个被他戳出来的洞不见了。

    潭子实忙站起身,小心地踱到窗前,凑到窗纸上一看,却见一只眼睛对着他眨了一下。

    潭子实吓得往后退去,这才瞧见窗纸上的洞里正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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