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汇聚到掌心,聚成了一小摊,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

    温白目眦欲裂,愣了一下,心里一阵极度的痛苦翻涌上来,他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嗓子里尽是血腥味儿,一个字也吐不出。

    王叔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在空落落的房间里回荡,他看着垂死挣扎的谢景山把手搭上自己的肩膀,眼神里是极致的亢奋与疯狂。

    谢景山呼出一口气,温白罩在他身上那几层防护还是给他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叫他能及时地把自己的魂魄挪了挪,避开受损的丹田位置,他冲身后的温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盯着眼前癫狂若疯狗的王叔,低声问他:“你知道,你这间房屋底下是什么吗?”

    王叔慢慢抬头,对上谢景山的视线。

    谢景山冲他微微一笑:“是喷泉。”

    第45章  赴会(6)

    喷泉?什么喷泉?

    王叔愣在原地,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地想往一边避开,奈何他一手还在穿透着谢景山的身体,整个人像是被强行固定在原地,避无可避。

    轰得一声巨响,一条水龙冲破脚下的地面,它转瞬成冰,以拔山倒树之力扬上,狠狠穿透王叔,将他像一面破败的旗子一样高高挑起,歪歪斜斜地挂住。

    谢景山手下动作不停,叫那寒气不断地消耗着王叔的丹田,刀子似的破开保护的外壁,一层一层,不急不缓。

    王叔挣扎着将手臂抽回一些,手指在谢景山丹田部位不住抠挖,企图找到他那坐落于丹田部位的元婴,将其狠狠捏爆。

    谢景山皱了皱眉,将不适感压下,淡淡道:“楼下的喷泉,每隔半个时辰变换一次花样,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变回原样,时间不长,但杀你足够了。”

    王叔还在垂死挣扎,那铺天盖地的黑色有一次袭来,它顺着他身上的伤口渗入,转瞬间裹挟了王叔的丹田,温白从谢景山身后将他抱住扯开,他的手抖得厉害,整个人只扫视了一眼谢景山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口就不愿再看,一手往他嘴里塞了枚丹药一手将他紧紧护在怀中。

    这么大的动静自如是惊动了外面,傅何和欣环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赶来时只看见温白衣服一角,他走得实在匆忙,只留了口信草草吩咐傅何带走倒在一边的那名魔修少年。

    谢景山伏在温白肩上,他看着酒楼在视线中逐渐远去,几乎要看不见的时候轰得一声炸开了,闪出的光将周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他知道,王叔终于还是被那黑色的东西侵蚀殆尽爆了元神,温言心交给他的任务,自此完满结束。

    晚风有些凉,谢景山眯了眯眼,有些困倦,他抬手拍了拍温白的肩膀,拖着有些沙哑的调子慢慢道:“行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回去。”

    温白抱着谢景山落了地,一言不发地走进旁边的一座小宅院,一脚踢开门来,他的两臂僵硬着,越是想小心地将怀里的人平放在床上,越是笨拙地被他衣服上的装饰带子束住了手腕,越理越乱。

    谢景山有些看不下去,抬手将那截带子扯断,一把握住温白的手腕,皱了皱眉道:“温白,你听我说……”

    “你别说话。”温白捂住谢景山的嘴,有些急切地将他的衣服扯开,“求你了,什么也别说,一定还有办法的,我想想,我想想……”

    他实在是怕谢景山来个交代遗言什么的,他受不了,他不能忍受这人死在自己眼前,他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做出些什么事情。

    衣服很快被解开,触目惊心的伤口突兀地在小腹上,血肉模糊的。

    温白咬了咬牙,正要伸手去碰,又被谢景山握住了手腕。

    谢景山有些无奈:“我都说了我没事了,你不要这样,我看起来像是很莽撞全不顾后果的吗?”

    温白的眼神很明显在说没错你就是这样的。

    谢景山:“……”子谈之前与他说过的这具身体各个部位被彻底摧毁之前都是可以修理替换的,尽管这次已然是有些铤而走险了,不过他确实是仔细考虑过了。他松开温白的手腕,一脸“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的表情,他知道这崽子的性子,不叫他自己探查清楚了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半眯着眼睛,虽然性命无虞,但毕竟也有非常大的损耗,叫他非常疲惫。

    温白被谢景山这一打岔也平静下来了一些,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不是回光返照后心里暗暗松下了一点,他把谢景山双膝弯起,叫他的腹部呈现一种放松的状态,及其小心而缓慢地将手指探入他的伤口。

    温白非常紧张地观察着谢景山的表情,后者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察觉不到一丝痛苦。

    指尖探入后像是进入了一片虚空,他几乎触摸不到一丝一毫该是肉体特有的温热柔软组织,温白皱了皱眉,他并未急切地将手收回,除却那些虚空和破损,他还能感受到一丝木属性的波动,它轻柔地将什么东西包裹住,严丝密和地保护着。

    又是那种熟悉到极致的气息。

    温白试着将整个手掌慢慢探入,那股气息略微避开了一下,随即又重新裹挟而来,前赴后继,延绵不绝,如倦鸟归巢,风卷落叶而归根。

    温白有些讶然的意识到他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调动这些气息,它们环绕着他,切切嘈嘈,似乎想向他传达一种什么信息,这感觉叫他有些焦躁,急切地想离开这里去什么地方,但是一旦他脑子里要抓住那跳得极快的一点感觉,它又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白有些挫败地收回手,他轻轻碰了碰谢景山手指上那支顶着两片小叶子不知道在为什么雀跃不已的细小植物,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个是谁给你的?”

    谢景山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你。”

    温白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表示理解,他握住谢景山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叹了口气,俯下丨身子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你这身子坏成这样了,还能修好吗?”他迟疑了一下,提出了一个解决方式,“要不,你用我的?”

    温白这股傻劲一犯上来,说话已经全然不过脑子了,即便是在不反抗的情况下,一具身体容纳两个魂魄都是非常危险并且痛苦的事情,出于本能这两个魂魄会不断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这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了的,就像呼吸一样,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谢景山伸手在这傻狍子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浑说什么。”

    温白有些委屈地摸了摸挨打的地方,整个脑袋使劲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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