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起身将酒壶接过,待侍女退下,与近侍道:“说与家令,今夜之宴,孤为东主。”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个事要与诸位解释。

    就是前段时间改文案,有几位宝宝认为我没有必要迎合读者。

    其实是这样的,我先确定了结局,然后为宝宝们可以理解清楚,才对he做出了注释,而不是改了文案,再改变结局来讨你们喜欢。

    谢谢几位宝宝对我的关心和支持,我也不会改变初心。

    第36章

    腊月里总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宫中、府上皆在筹备过年所需物事,皇城中的衙署都忙着将一年之事做一了解,而后封印过节。

    今年略有不同,随着凉州战事一日日逼近,朝廷里逐渐弥漫起一种紧绷的紧张来。

    区区数千人的叛乱,竟拖了将近一个月都无结果,除了开头一场小胜,后面便一丝声响都无,就如整个凉州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朝中诸公面面相觑,这才警惕起来,皇帝下诏边军备战,诏书未出京师,牵武战败的战报便快马送入洛阳,举朝震惊!

    三万精军对四千羌戎,却战得一败涂地,这不是国耻是什么?

    濮阳顾不得旁的,匆匆往卫秀小院走去。

    不过十来日未至,小院仍是往昔的模样,濮阳却觉得有些陌生,入门,有仆婢见她来,忙入室内去通禀。

    濮阳脚下步履不乱,快步向前,心中却逐渐抽紧,说不出的忐忑。

    卫秀很快便出来了。

    多日不见,她仍旧气质恬淡,洒脱倜傥。

    轮椅推到屋檐下便停了,待濮阳走近,卫秀方从容屈身:“见过殿下。”

    濮阳在她身前停下,分明是早就印在心上的人,多日不见后,竟有一种充满了疏离的陌生感。濮阳抿了抿唇,如水般温柔的眼眸飞快地闪过局促不宁,而后淡定道:“我有要事与先生相商。”

    卫秀直身,看着她,作势相邀:“殿下请。”

    外面天寒地冻,确实不适宜详谈。

    二人相携入内室。

    室内温暖如春,与外相差甚大。待婢女上了茶来,卫秀便令诸人皆退下。

    “殿下有何不解,但说无妨。”

    室内便剩了她们两个。

    她十余日未至,来前濮阳也有过忐忑,若先生问她为何多日不见身影,该如何回答方妥帖,她一路为魏军大败而愤怒焦灼,又为不知如何面对先生而迟疑退却。

    谁知到此处,先生一如往昔,似乎毫不在意她为何消失。

    濮阳难免失落,先生只将她做主君对待,如此态度,并无不妥,只是她由己及人,刻意期盼。

    “那日先生赠酒,还未当面道谢。”濮阳淡然道。

    卫秀一笑:“小事而已。姜先生可入得殿下眼?”

    姜轸之才,可入朝治世,足为一代名臣。濮阳接触了几日,便知此人有一套自己的准则,非能任人驱使之辈。

    “姜轸若入朝,定会平步青云。”濮阳道,只要陛下见过姜轸,定会如提拔重用张道之那般对待姜轸。

    人是卫秀选的,卫秀自然清楚,见濮阳一针见血,知她定已有决断,便不对如何用此人指手画脚。

    “能入殿下之眼便好。”卫秀温柔笑道,“入春后,还有一批人将投殿下,请殿下郑重待之。”

    濮阳自是答应。

    卫秀一举一动皆与往常无异,落入濮阳眼中,她的一颦一笑都比以往更加夺目。

    濮阳看了卫秀一眼,便克制住自己,装作不经意地转头望向别处,口中说起此次来意:“我刚接报,牵武败走,溃不成军,羌戎大捷,另有多处戎狄响应,粗略估计,人数已达万余。”

    “小火不立即扑灭,自然会往四处蔓延。这是意料之中的。”卫秀道。

    如今羌戎壮大,已不似起头那么好对付了。濮阳知道形势,接下去的战事,非她所能主导,朝廷也不会如先前轻视,叛乱迟早会平,但她却觉得难受。濮阳眼中闪过一丝脆弱,只片刻,便转瞬而逝。

    可这短短片刻,却完完整整地落入卫秀眼中。

    卫秀迟疑,想了想,还是劝道:“西北数十年无战事,凉州早已不是往昔的凉州,我曾亲往凉州游历,深知牵武之能不足以平息叛乱,可惜朝廷却不知。此事怪不得殿下,你已尽人事,不必过于挂怀。”

    濮阳难过,因她分明有先生提点,却无人听她之见。人微言轻,不过如是。

    “大魏怕是要多折兵士了。还有凉州百姓……”因牵武之败,所死的人,定会增加。生逢乱世,以人为刍狗,活着便是最难的事。

    洛阳繁华,凉州苍凉,主导这场战事的人处繁华,因战败而东躲西藏,远离故土,乃至无辜丧命的人,不知何时,能重建家园。

    她不是好人,卫秀一开始便知道,这位公主非手软之人,当初她能躲过晋王刺杀,是因她与婢女换了衣着,那婢女代她去死了。

    晋王刺杀,定是凶险万分,千钧一发之中,她能立下决断,毫不动摇,让婢女替了她,可见心肠冷硬。

    卫秀能选她,其中也有她这份果断狠心的原因。

    可偏偏是这样狠心的一个人,在面对百姓生死,却能有如此慈心。

    何其矛盾。

    濮阳低首,拨弄着茶盏,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将茶盏置于几上,平静道:“为今只盼朝廷早日平叛。我有一个想法,想听听先生的意思。”

    卫秀便道:“殿下请讲。”

    “羌戎为祸,战火涂炭。此次平乱后,我欲奏请陛下,迁外族出塞。”濮阳说道。前世凉州没有这般声势浩大的叛乱,但之后几年,这些外族也总生出点事来。不如早早将他们迁出塞,以免将来再作乱。

    卫秀闻言,唇畔笑意灿烂,从袖中取出一纸文章,呈与濮阳。

    濮阳双手接过,摊开一看,双眸湛光,她捏着纸边的手指收紧,甚至因用力而泛白。快速浏览一遍,濮阳望向卫秀,面容绽放惊喜。

    卫秀笑着看她,沉稳道:“殿下以为如何。”

    “大善!”濮阳喜道,她双目仍流连在文章上,说罢一抬头,便撞入卫秀含笑的凤眸中。

    卫秀生就一双凤眸,细长而微上挑,一旦微笑,便摄人心魄。此时,她眼中倒映着她的样子,乌黑的瞳仁,如墨玉般温润,除却濮阳,再无她人。

    濮阳就如被定住了一般,愣神地望着卫秀,移不开眼去。直到卫秀语气自然地说道:“此论中有我亲历凉州之感悟,不敢说最佳,总归好过泛泛而谈者。”濮阳方回神。

    她已不敢如往昔那般,理直气壮地盯着卫秀看。从前她问心无愧,而现在,她“意怀不轨”。

    濮阳匆匆转眸,不敢与卫秀对视,只怕自己更加沉溺。

    她扭头看窗棂,勉力维系心神,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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