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是这大半夜的照亮太明显,容易暴露,否则倒也可以做个火把照着。”

    药真指尖透出一丝莹莹的碧色来,“我可以弄个小型结界隔绝视线。”

    卫尘伤听到这里便开了口:“如此甚好,只是,小真,这结界消耗灵力厉害吗?”药真摇摇头:“无妨。”

    药真撑开结界,将俩人连同自己一起纳入,结界中碧光透亮,外部的景色倒是也看的一清二楚的。

    卫尘伤走的是敏捷的路子,而墨剑臣练的是力量的路数,所以药真还是趴在了墨剑臣的脊背上。

    药真扩大结界,直到延伸到卫尘伤所说的半山腰的那处山洞。

    卫尘伤攀住崖壁上一处凸起的岩石,几个起落翻身,稳稳落在山洞入口处,登时使力便窜了进去。

    墨剑臣仔细在心中推演一遍卫尘伤的落脚处,觉得稳妥了便依样攀住凸出的那块山崖,定了定神,便使力蹬出,聚精会神,将自己心中设计的落脚点一一顺利踏到,最后一步却是踏得有点偏,整个人向左歪去。

    但墨剑臣没怎么慌的样子,运气于臂,狠狠砸向岩壁,借力一个翻身,凌空一把住药真,俩人顺利进了山洞。

    卫尘伤捅了一拳墨剑臣的脊背:“行啊,反应很快嘛!功夫不错。”

    墨剑臣抱着药真嘿嘿一笑。

    旋即卫尘伤便补上一句:“让我抱一会儿吧?你抱着小真多久了!?”

    墨剑臣立刻对他怒目而视,但也有点心虚。之前两人说好一人一天,一人一夜地轮流抱小真的,他的确有点食言了。

    摸摸鼻子,只好任由卫尘伤拉了药真的手在前面笑语盈盈地走,自己默默跟在后面。

    山洞之中也是漆黑一片,药真将结界回缩,将三人眼前两米内的视野也照得相对比较敞亮。

    路上许多砂砾滚石,沿路被流水腐蚀出一道道沟壑,岩洞上方垂下一个个钟乳,静静的夜里,滴答着点点水珠。三人在洞中无声地穿行,黑暗中似乎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一般。

    不知走了有多久,来到一个交叉路口,卫尘伤闭目想了一会儿,便朝着右面一条岔道走去,没有回头地说:“应该马上就能到,这条路比较陡。”

    墨剑臣和药真应声,紧紧跟着卫尘伤走过去。果然地势越来越高,在这条岔路的尽头猛地一个大转,出现一条斜坡,下面接着一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狭窄小道,下面一截淹没在水面下。

    卫尘伤仔细观察半晌,肯定道:“就是这儿了。下水吧,估计还得游一阵子。映荷池这边没什么守卫,算是比较隐秘。”

    卫尘伤说完便开始脱衣服,脱完便将衣服放进了刚认主的异空间的侧殿里,率先下了水。墨剑臣和药真也各自褪去衣物,收起来,潜下水去。

    三人游了一段距离,慢慢悄无声息地出了水。越王宫的这里的确十分隐秘,假山和密集的荷叶将这一方天地遮盖得严严实实。

    分头换好衣物后,墨剑臣便示意他来带路。他自小在越王宫进出,相对来讲对碧日宫的人手布置较为熟悉,于是换了卫尘伤背着药真跟着墨剑臣摸进了碧日宫。

    小心地避开一队队的巡查宫卫,墨剑臣挑了一条较隐蔽的小路摸了过去。探身出去一看,越临昔的书房还有灯火亮着。

    墨剑臣打个手势,意思自己先去探探路。

    卫尘伤点点头,把药真搂进怀里,隐蔽进黑暗里。墨剑臣将呼吸平静下来,越临昔房前有很多宫卫,巡逻很密集。他们此次行动极为隐秘,决不能暴露行踪。

    墨剑臣想了想,将内力凝成一线,打了一组三长两短的暗号。越临昔和他从小一处长大,这些事儿都做得十分驾轻就熟了。

    不一阵子,越临昔便出了书房。他在院中顿了一顿,吩咐人下去膳房弄点宵夜送过来,不经意地朝墨剑臣的方向点了一下头,便自行朝着寝宫去了。

    墨剑臣明白他的意思,慢慢退回卫尘伤所在的角落,压低声音吩咐道:“跟着我,从上面走。”

    两人在屋檐上急掠,不一阵子便到了越临昔所在的寝殿。越临昔早已暗暗吩咐人将苗月翩请了过来,此刻俩人正在殿门侯着。

    墨剑臣四下观察一番,便足尖轻点,从屋檐上跃将下来。

    越临昔见墨剑臣突然出现,心头大喜,疾步上前,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只是一双贵气的紫瞳里透露出十足的喜悦来。他一把扣住自个儿发小的肩膀:“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情况紧急,先进来,边用饭边谈。”

    墨剑臣面上带笑,也扣住越临昔肩膀一拍:“那是!老子不灭了那群吴狗,如何死得?别急,还有人过来。”话音未落,卫尘伤便抱着药真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嗯,还有谁?”越临昔听得此言,便开口问了一句。不待人回答,他便耳中闻得有风声轻动,抬头望去,却是如遭雷击,这是……那位画中美人!?

    此刻,药真被揽在卫尘伤怀中,一只纤白的手臂挽在卫尘伤的脖颈上,一手微微垂着,面盘如消瘦了的满月,上面一双碧色大眼眼色如波,俏生生的唇角带着些清甜的笑意,盈盈看着下面陌生的俩个人。

    虽然他早已在苗月翩书房中看到过各种盛放在画纸上的少年,姿态慵懒,写意从容。

    但他依旧无法形容自己这一眼看到这个少年的感觉,思维被清扫得一片空白。果然画面无论描刻得再传神,亦是无法描绘那种身临其境的置入感啊。

    卫尘伤带着药真悄然落下站稳,两个人一抱一搂,身形相贴,姿态轻盈,直犹如一叶坠地。墨剑臣却是一直关注着那边默不作声的白发青年,苗月翩。

    当他看清药真的那一刹,墨剑臣似乎觉得自己能看到那人常年冰封的脸一寸一寸碎裂的过程。明明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墨剑臣看着苗月翩的眼睛,突然莫名地觉得有些难受。

    殿前冷香平地顿起,似乎是起先被人用什么盛着,这会子突然端起泼倒进了周遭的空气中一般。那甘冽而清媚的滋味,混在当年肌肤相贴,亲吻相缠的记忆里面,如水一般层层叠叠地漫了上来。

    直压迫得苗月翩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停了,只是一味死死盯着殿庭中突然出现的,自己思念渴慕的,每年春天总是让他在药王城日日酣醉的,那一别十年的少年。

    这一刻没人说话。

    药真也只是有些好奇地看了越临昔眉心上方的碧玉额饰一眼后,便不自觉地将眼光流连在一边默默看着他的,一头白发的苗月翩身上。他,就是墨剑臣说过被他遗忘了的,那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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