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简家不远的周老家,周家父子也在商量着金陵城中发生的事。
    “疯狂,这些人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时候。上面如果再不加以教育和控制,那和八旗子弟又有什么两样?”本来是歪靠在躺椅上休息的周秉贤,一听到这事,倏地坐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指责说。
    他不但是为自家的晚辈险些遇害而发怒,更是在为大好江山的未来而担忧。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下面的官员已经胡作非为到了这么一种境地。再这样下去,这些官二代眼中还会有‘法律’吗?
    站立一旁的周绍松苦笑了一下,就凭孙家那二世祖敢于动用‘白眉’的做法,这些官宦子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自己的爸爸是文人出身,一辈子都是本分做人,哪能想到这样的事情!
    他不想在这些问题上纠缠,赶忙转换话题说:“爸爸,海滨那边干得不错,连续帮着小天送上来了三篇文章。”
    “嗯,文章我看过,不错,都很有见地。绍松,上面是怎么一个看法?”周秉贤听到外孙的事情,立即就转移了注意力。
    周绍松回答说:“我收到的消息,都说不错。知道小天根底的人,都说任家是后继有人。我听说,古总书记让人把文章都给收集了过去。至于是什么看法,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哦,这需要有一个过渡期。上面的人能知道小天写文章的事,这本身就是一道好消息。再能想到要调过去看,那就更是成功。不要急,就这么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总是会有成功的一天。”周秉贤看得很开。对事情的成败得失宠辱不惊,如同看庭前花开花落,丝毫不以为意。
    周绍松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赞同道:“是呵,能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取得这么大的进展,也是一种了不得的成功。呵呵,我看小天这孩子,还真的有点希望。”
    周家父子在为任笑天的进步而开心的时候,并没有想得到简维浩那头老狐狸,已经决定把自己最心爱的孙子简宁奇给放了出去,放到了海滨市。
    一个挟家族之势的世家子弟,在与任笑天这么一个农民家庭生长出来的孩子相比,其优势当然是不言自明。得知简宁奇的到来,不要说是任笑天,就连陆明这个方面大员,也在头疼着哩。
    全慕文发生不测事件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按照民间的习俗来说,已经是到了数夜数的时间。换一种说法,也就是说距离春节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任笑天在省城忙完大事,就急不可耐地回到了灞桥。
    “任区长,你可回来啦。”冷山那充满疲惫的面孔上,透出了一丝惊喜。
    任笑天可以想象得出,这几天的时间,应该是把这位面冷心不冷的组织委员忙得够呛。各项事业百废待举,‘灞桥三害’的余孽还在掀风作浪。再加上全慕文这个镇长无缘无故的失踪所引起的各种奇谈怪论,足够让他受的了。
    办公室副主任郁文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着任笑天泡了一杯茶。只从年轻人有点瘦削的脸庞,也能知道这几天经受的风浪不小。几个人刚聊了两句,派出所长熊克如也走了进来。
    “老熊,这几天很辛苦了吧。”任笑天笑着发了一支香烟。
    熊克如耸了一下肩头说:“我倒没有什么,吃的就是这么一碗风里来、雨里去的饭。要说辛苦,还真的是苦了冷委员和郁主任。他们俩人为了平息风波,这一阵子忙得是够呛。”
    任笑天前脚离开灞桥,后脚就传开了全慕文出事的消息。很显然,这是有人从中在大做文章。随着流言蜚语的传播,越传就越是吓人,越传就越是走样。
    “知道吗?那个全镇长和任区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到我们灞桥时间不长,每个人都捞了五十万钱到腰包之中。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再也回不了灞桥啦。”
    “老天有眼,让省里来的大官把姓全的给抓走了。任区长一吓,连夜就跑到省城找人打招呼去嘞。这些人呀,都不是帮我们灞桥做事的人,除了想要捞钱,你还能指望他们干些什么?”
    “强龙难压地头蛇。就凭姓任的那小白脸,也想在我们灞桥称王称霸,做梦去吧。呵呵,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滩涂承包合同没有用了。到了时候,我们也去抢上一块地玩玩。”
    ......
    这种话,由于人为的加工与扩散,传得是家喻户晓。造成的结果,当然是人心惶惶。就连胡红兵那种见过大阵脚的人,也急慌慌的跑到了镇区来,要找胡部长打听一个究竟。
    在这期间,也不是没有人站出来说公道话。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中学的施校长。
    他站到大街上,用手指着那些嚼舌头的人指责说:“你们说任区长和全镇长不是干事的人。那我来问问你,这路是谁给修的?这学校是谁来改造的?这滩涂是谁来开发的?人都要讲良心,要把手给捂在心口说话。这么多年来,房子没人修,路没有人造,也没见到你们放个屁。任区长他们做了事,反而倒做出了罪过。”
    镇区小学的吴校长没有说话,他的妻子倒是毫不客气的放了一通炮:“你们这些人,都是坐着放屁腰不疼。谁来告诉我,是哪家的人给任区长和全镇长送了礼?光是眼红别人发了财,就是不想好好的劳动的人,才会出来嚼这样的舌头。”
    当那个治伤回来的梁队长得知消息后,立即让孙子扶着自己到了镇区的大街上。他也不多说话,只是拉着那个传播说任笑天和全慕文捞了五十万元的人,让他给出个答复:“你能告诉我吗?这一人五十万元的钱,是从哪里给捞去的吗?”
    这话本来就是无稽之谈,那人哪能给出答复。只能是涨红了脸连连求饶说:“老爷子,老爷子,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听了别人的传话,哪儿能找到依据哩。”
    “小兔崽子,真本事没有学得上,倒是会嚼舌头哩。看我不敲死你!”梁队长是火爆性格的人,说打就扬起了手中的拐杖,吓得那几个传播消息的人抱头鼠窜,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大笑。
    由于这些有威信的人出面帮助说话,流言蜚语日益扩大的趋势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但也由于这样,全镇的老百姓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是喊好者,对任笑天来灞桥的政绩大加赞赏。另一方则是喊坏的人,说任笑天在欺侮灞桥的人。
    “呵呵,说我欺侮灞桥的老百姓?”任笑天有点无语地揉起了自己的鼻子。这话从何说起呢?怎么想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熊克如咧了咧嘴说:“任区长,我看人家说得倒也不算错。照我看,你是欺侮了灞桥的人。”
    “哦,你当派出所长的人,也在说不错,看来我还真的欺侮了人。嗯,让我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哦,对了,我还真的是欺侮了人,欺侮了灞桥的人。”任笑天一拍脑袋,算是想了起来。
    自从任笑天到了灞桥,原来称王称霸的‘灞桥三害’相继落网。先是那个半途偷袭的顾瘸子现场被抓获,接着是董海生东窗事发,被纪委的人给带走。不但是他,就连他的侄子董思海和那个不识相的顾亚明,也一同被立了案。
    本来,那个施瞎子因为见机得快,连续摆脱了几次危机。这一次得知全慕文被省检察院抓走的消息后,他利令智昏,以为是收复江山的好时机。他带着人冲击起了李达的‘东方养殖场’,想要乘乱好好捞上一把。
    出乎意料的事情,是钱小祥虽然带了几个人回到市区打探消息,在‘东方养殖场’还是留下了人手。更为让人想不到的事情,‘东方养殖场’里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往往是施瞎子的人才刚准备动手,就莫名其妙的躺倒了一地。
    弄到后来,施瞎子的手下都说那儿有鬼,说什么也不肯前往。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施瞎子只好亲身前往。结果也是重蹈覆辙,躺倒在那儿,被闻讯赶到现场的熊所长抓了一个正着。老账新账一起算,就这样,施瞎子也进了看守所。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任笑天这些外来的强龙,确实是欺侮了灞桥的地头蛇。因为有人从这儿挑事,倒也赢得了一些人的支持。就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对已经承包的滩涂进行‘打砸抢’的突发事件,明显增多了不少。
    为了这样的事情,冷山、郁友成和熊克如都忙得两腿生风,屁股冒烟。派出所的警力不够用,市局宋鸣达专门让治安支队派来了二十几个警察进行增援。
    “任区长,你说这些被抓的人,应该怎么样处理才好?”熊克如苦着个脸。
    难怪他会这样,抓的人已经达到了近三百人。借了镇区小学的房子关人,也已经是人满为患。对于处理意见,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找不到统一的意见。
    那些被抓的人,还又是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们自恃法不责众,派出所奈何不了自己,一个个还都是嚣张得很。因为这样的原因,熊克如一听到任笑天回到了灞桥,就忙着赶了过来。
    没办法,再这么继续关下去,就会惹上大麻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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