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速度比一切都重要,傍晚我们就能到达福宁王的藩国,然後福宁王派一小队人马连夜送我回……不能回京城,太尉肯定不会回京城,如果太尉不在而皇帝回了京城那就是皇帝要亲政的政治信号,不能犯那样的错误,把我送回通平郡。”

    “通平?皇上,那里都是郭贤的人。”韩梦圭惊讶地看著他。

    “现在不可能了,我失踪之後即使太尉不能怪罪郭贤,但是郭贤也一定失去了他的信任。”景曦渺说,他觉得胃开始疼痛起来,“只要能赶在太尉找到我之前抢先回到通平,我做了什麽都等於什麽都没做,太尉也有可能会因为我杀了一个太尉府出来的大臣而恼怒我,甚至……但是既然所有的路都通向那里,这一条已经是风险最低的了。”

    韩梦圭不吭声了,但是他紧紧捏著自己的下巴,景裕几乎没听懂他们说什麽,但是齐望舒点了点头。

    第31章

    齐望舒很快就发现了福宁王藩国军队,军队的行进想要隐藏是不大可能的,相里若木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如果已经知道了那他在哪呢?会不会正在静观其变等著看到底谁跟藩国出兵有牵连,景曦渺自己是不是正在玩火自焚,他哆嗦了一下,结果在福宁王国相的眼里更像一个无能的小皇帝。

    齐望舒咧开嘴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嘲讽的味道,但是他伸出两只手,看起来似乎是在向福宁王国相表明自己的手中没有武器,我能相信这个人麽?这个人只有一个主人就是福宁王,他会不会弄假成真想要真的推举福宁王为皇帝,景曦渺的肚子紧张得已经开始抽筋了,才认识了他几个时辰就如此相信这两个人,是不是愚蠢?他看著福宁王国相开始笑了,是啊,相里若木开了个好头,有能耐的武将都开始动了推翻皇帝,拥立新帝,把持朝政的心思。这个国相也不例外,他本来不应该相信景姓皇室的,这个傻瓜,如果平时并不怎麽笑的齐望舒这样冲著我笑,我早就拔腿跑了,景曦渺警惕地向後退,只觉得眼前寒光凌厉,不知道齐望舒从哪里抽出的短刀,鲜血四溅,福宁王国相没有脑袋的身体沈重地倒下了。景曦渺对於自己及时後退身上没有沾到别人的血而稍微舒服了一点,幸好自己没有看错人,幸好自己没有不相信齐望舒和福宁王。

    他点点头,半晌才从嘶哑的嗓子里说出话来,“做的很好,齐望舒,带上他的人头,召集所有的将领。”

    “你们眼前看到的人,就是你们的皇帝,朕知道你们心里的疑虑和猜忌,这一次叛乱行为,罪在国相一人,朕现在就赦免其他所有人,只有你们能够继续服从福宁王的权威,你们就算是效忠福宁王的有功之臣。”景曦渺平生第一次对著这麽多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强壮,全身戎装的人说话,而且说的还是自己有可能不能兑现的承诺,不能兑现那麽也许就是谎话,我在对这些人撒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把我捏死。景曦渺在心里嘀咕,他的眼前已经冒出金色的光芒,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过去,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将领们看著国相滴血的人头,就拿在那个平日看起来冷冰冰又文弱秀气的齐望舒手里。这种颠倒错置的恐惧很有威慑力,他们开始动摇了。有一个将领不安又犹豫地说,“可是我听说皇帝被太尉关在皇宫里,皇帝是没有任何权力的,我们如果听从了皇帝会不会被太尉府视为背叛而剿杀?”

    “你叫什麽名字?是什麽职位?”景曦渺尖利地问,仰起头尽力跟他怒目而视。

    “我叫吴企,是个骑郎,”那个人犹豫著说,看到景曦渺的怒视又惶惑地加了一句,“陛下。”

    很好,就算我没有实权,可我依然是皇帝,你们依然会惧怕我屁股底下的宝座,这就是相里若木给我的唯一的优势,“不过就是手底下有一千兵马的小小骑郎竟然如此大胆。太尉如果听到你们污蔑他大不敬的言论他就会砍掉你们的脑袋。在朕亲政之前,太尉都是朕的辅政大臣,是朕的老师,以後也仍然是朕的股肱之臣。太尉就是为了历练朕的能力才会让朕单独来巡视藩国,不想就遇见了你们叛乱。朕本来应该斩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但是朕第一次出来办事,所以不想事情闹得太大,让太尉失望,你们明白朕的意思吗?”

    人群里出现了一阵低语,从前皇上曾经被太尉带著参加阅兵他们都知道,那麽皇上的话就是对的。新的犹豫像涟漪一样在人群中荡漾开,齐望舒侧头对福宁王说了几句话,福宁王又向他们开出了藩国里将会给他们的实质上的好处。所以到了最後还在反抗的是国相的副官,景曦渺没有同他继续谈下去,只是命令齐望舒立刻杀了他,副官的副手随即被景曦渺宣布晋级顶替原来的位置。在太尉作出新的任命之前,景曦渺指定齐望舒为代理国相,不过景曦渺看出来齐望舒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是啊,等到太尉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麽也许会立刻杀了他们所有人也说不定。

    这只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的部队,最後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开回了福宁王的藩国,提升他们的官衔对景曦渺和景裕来说都没有什麽损失,而作为护驾的队伍发给他们更多的饷银那是景裕的事,景曦渺一文不损甚至不用去跟太尉伸手要钱。整件事自始至终都像是一场闹剧。

    景曦渺的精力已经都了极限,他的体质并不算太好,连续几天在野地里的行走加上劳心和惊吓,他的太阳穴鼓鼓作痛,他在景裕的宫殿里坐了一会,等待齐望舒集合一只安全的部队把他送到通平郡。他吃不进去饭,只跟景裕要了一杯浓茶,喝过之後双手抖得更厉害了,眼前金色的光芒开始幻化成了花纹。他想留出一些精力来跟太尉解释,解释一切能解释的事情,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被榨干了。

    有一个景裕的侍从跑了进来,“陛下,王爷,外边来了两个拿著太尉府令牌的人,说想要见皇帝陛下。”

    “什麽人?”景曦渺问他,难道是郭贤?还是太尉府里某个运筹帷幄执掌这一切的人,他环顾四周,想象著这个藩国的宫殿能给自己提供多大的庇护。

    “让他们等著,等到齐望舒回来之後再让他们进来。”景裕插进话来。

    “可是,侍卫们怎麽敢阻拦太尉府里的人呢?这会子恐怕他们已经走到门外了。”侍从苦著脸回答,看来每回太尉府来人都没有给他们好果子吃。

    “等等,”景曦渺说,“你见著这两个人了?你描述一下是什麽样的人。”

    “是陛下。来的人一个是个武将模样的人,就跟咱们府里那些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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