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睡了,给了我一床被子就把小天换走了。”

    叶玉笑着说:“我真是想认识一下沙沙了。哎?你刚才说她对沙沙比对你还好,何以见得?”

    蓝芳悠慢的语速,让叶玉听着很是舒服,何尝不是曾经很美好的画面,回忆起来才发现自己一直记得很牢,不是非要计较一个鸡腿,可能一直从小被妹妹呵护着,突然有人开始分享那份好,蓝芳一时无法适应吧。

    才是大一上学期,冬天还没有正式到来,梧桐叶吹落满地,焦黄了的生命开始预备下一个轮回,许多人翻出了冬衣,晒在各个宿舍阳台上,竞相颜色,阳光变得越来越讨人喜欢,大家也越来越喜欢待在宿舍里。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仅仅会发生在某次路过某个地方,刚好遇上某个看顺眼的人,即使在床上窝着,眼前不经意看到的一幕,若是美到一定地步,不能抗拒就只剩下记住。

    这天下午,蓝天拿着一条裤子过来,叶玉和蓝芳刚好都没有课都在宿舍里。

    “姐姐,这里今天脱线了,你帮我缝一下好吗?”

    “我看看。”

    正坐床头的叶玉很是惊讶,好歹也九十年代了,居然还要穿坏掉的衣服吗?坏掉的直接扔掉再买一条就是,她们就穷到这种地步吗?看到蓝芳从上铺爬下来,接过蓝天手里的裤子,在脱线处仔细地看。

    “晚上再给你,不着急穿吧?应该有换的,我缝好了给你拿过去。”

    “嗯,那我先走了。”

    “去吧,哎,”蓝芳站起来走到蓝天身前,伸出手给蓝天拍了几下背上肩胛处,眼里极尽关爱:“怎么这里脏了都不知道的?下午又去练剑的吗?”

    面对姐姐,蓝天同样是关切的:“呵……练了一会儿。”

    “可别再那样练了,给我看看身上。”说时手已撩起蓝天背上的衣服。

    她闪躲:“我没事,姐姐,放心。”

    蓝芳不再坚持:“嗯,那这裤子,晚上……要不明天下午再给你吧。”

    “嗯。”

    “找个时间带你去理发,耳朵旁边长长了。”抬头看她的妹妹时,蓝芳眼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骄傲。

    “诶。我走了。”她收下姐姐这份关怀,转头看了一下在床上坐着的叶玉,“小玉?拜。”

    “拜。”

    那一席无可挑剔关心的话,那冷漠的人却是面对姐姐独有温情,听得叶玉总觉得自己真是有些闹了,看到接下来……

    蓝芳找出针线,坐在叶玉床上,那双很有肉感小巧白嫩的手,开始穿针,引线,一针过来,一针过去,双眼看着手中,平一平缝处,又一针过来,一针过去,似针有些涩,针尖往太阳穴上方的头发里滑了几下,继续缝……

    叶玉深深被温柔如水的蓝芳吸引……

    本来坐在床头,她跪到床中间从后面围住蓝芳,脸颊贴去蓝芳脸上:“怎么你还会做这样的事?”

    “小心针扎到你的眼睛,快松开我。”她的头微微侧了一下,浅浅笑了一下。

    “不会。”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脸颊处与她的这份亲密。

    “呵……可是我怕痒。”声线比她妹妹要高许多,此时听来更是清脆娇滴撩人心房。

    “我不动。”

    “真的不许动。”

    “再说我就动。”

    “呵呵……你别动。”她笑得妩媚,惑人心智。

    “我要动了。”

    “呵呵……真的别动。”她的头又微微侧了一下,与叶玉的脸颊磨擦。

    “芳,你……”

    “我什么?”蓝芳边缝边说。

    “呃……我想问什么的?我忘了。”

    “呵……小心针,你还是松开。”

    “怎么有点……呵……好吧,别真扎到我了。”

    松开蓝芳,下床来,一直一直偷偷看着蓝芳,转身时,余光里,全是她……走到柜子处,打开衣柜,想用力揪掉衣服上一粒扣子,揪不动,旁边刚好有剪刀,一下把扣子剪下来……

    “芳?顺便,帮我把扣子也钉一下,好吗?我不会。”

    “嗯,我缝完这个就给你钉。”说时看了一下叶玉,看到叶玉的脸特别红,沉醉于一种情绪的眼神让蓝芳有些看不懂,有些让蓝芳经不住被她这么看着,低下头去继续缝……

    几天以后的下午,宿舍里叶玉的录音机放着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叶玉爬上蓝芳的上铺。

    “小玉?怎么想上来了?”

    “呵……想和你说说话。”

    “怎么了?有心事?”她给叶玉让出位置来。

    “哎?我给你修眉好不好?”

    “啊?我从没修过。”

    “那今天我给你修一次,我去拿镊子和脸霜。”

    好像不怕折腾她拿了镊子和脸霜很快上来。

    她看了一下叠好的被子说:“嗯……你躺在被子上。”。

    “哦,不过,疼不疼?不会整我吧?”

    “呵呵……怎么这么想?怕我全给你拔了?”

    “呵……好吧,相信你。”

    俯身看着蓝芳的眉毛,其实是每拔一根都在看蓝芳的眼睛,鼻子和嘴……

    这其实并不十分明显的五官轮廓,却是小家碧玉很是柔和,嘴型和鼻型搭配得这么好,稍稍下垂的眼角,笑时会成为两道月湾,其魅力轻易就可射穿人的心魄,现在安静地闭着,和她妹妹一样密而黑的睫毛,像是水墨泼画里恰浓的两笔弯枝,点缀着整个脸庞,看到她似咽了一下口水,果冻般的嘴唇微颤一下,直接颤进拿着镊子的叶玉心上……

    等不到继续,蓝芳悠慢地抬起眼帘……

    一双早已记很牢的大眼睛,透着星光正看着自己……

    音乐更加动听……

    蓝芳微笑,月湾冉冉升起……

    叶玉的眼里心里被这温婉尽数占据……

    相看了很久……

    “好,好了吗?”蓝芳说话结巴了,眨了一下她的眼睛。

    “还没,还需要,修一下。”看着蓝芳,叶玉也结巴了。

    “哦,那,呵……我想先照一下镜子。”

    “呵……你相信我就可以,一定修得很好看。”按着蓝芳的肩这一刻怎舍得放开。

    “好吧。”

    “有没有化过妆?”继续给她修眉,专注里有许多心思,动作越来越慢,还想着逗逗她。

    “从没有。”

    “我给你化好不好?”

    “不行,还是不要,被小天看到会笑话我。”

    “你总想着她,关她什么事,还是化一次试试,”

    “真的不要了。”

    不能防备的感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为情所困,尤其当一种不可以横在这份感情中间的时候,假装就成了长大后体会到的第一种累和忧伤。只是人与人并不相同,面对的方式和情绪也将不会相同。

    而埋头读书的蓝天无心接触这个校园里的任何活动,她也害怕空闲,思念无孔不入,信在写,心在想念,还要努力地装着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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