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阁,邺城最大的酒楼。
    这几日却是乐得老板每日都是笑呵呵,不想前几日这刺史大人为了迎接自己的娘亲在此摆下酒宴,这还过补了几日就又要再次摆下酒宴,这可把他乐坏了。要知道不同与以往的那些达官贵人,若是要摆了酒宴,之后还多数是赊账的,那酒楼老板只得含泪收下,若是多几次,只怕连跳楼的心都有了。可是这新任的刺史却是大为不同,不但不扣除费用,而且早早就交出大半用以所谓的定金,反正得了这样的保证,酒楼也是做的更加用心,而且连着两次接到刺史的任务,这名声档次也就上去了,一时间就成了邺城最大的酒楼,无人可以撼动。
    “哟,几位大人,里面做,早早就准备了上好的茶水伺候着。”酒楼老板招待过几次,也就认识大半官员名士,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不敢想的。
    一阵喧哗,却是今日最大的主角来了。酒楼老板不敢怠慢,急忙叫小的们准备准备。
    吕布此次设宴,请的都是冀州大户名士,不能说是人山人海,但百八十人的规模还是有的。
    在坐的有冀州原来的大小官吏,一些有名的学士,富甲也齐聚一处,文丑,田丰,沮授等人也是一并到来。
    自然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吕布与今晚所请的几名主角的所在地。
    十二人十二桌,除了吕布,军师田丰,大将文丑,谋士沮授外,还有冀州故吏辛评,辛毗,崔琰,名士王烈,上蔡令甄逸,矫将张颌,巨阀张昂,王象,至于其他的官吏及吕布军现下其他武将文臣则是在另一座下首。
    与主公越近自然是越是身份的显示,辛毗,辛评,甄逸等人如今却是最为靠近吕布所在,而作为幽州将领的文丑等人却是在下首,这样看起来似乎有点漫待武将了,其实这还是文丑等人自己不愿意呢。
    想想也是,一群武将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主,跟这帮讲究礼仪的文人一起岂不是要活活的憋死他们了。
    如此一想,吕布也只好同意他们的意见,不再强迫他们与辛评他们并接。
    看看时辰,人也到得差不多了,特意为冀州大户们准备的酒宴也正式开始。
    “诸位,自从吕布入境冀州以来,忙于军务,倒是怠慢了诸位豪杰,今日凑得机会再次一聚,却也是缘分,来,请先满饮此杯。”
    众人皆起身,同饮一杯,在后,各自作乐不提。
    而吕布这一桌的王烈饮完这杯酒后,率先开口道:“早闻将军师从子干兄门下,能文能武,今日坐拥二州果不负传言。”
    虽然吕布不认识王烈,但见其人年纪最大,又能与其等共坐一席,自然是很有身份的人物,也就先还礼道:“公谬赞了。”
    其后吕布念起当日杨闵交给他的一些资粮,当中也有这王烈的各种信息。
    “听闻王烈先生品德高尚,称著乡里。吕布曾经听说有个盗牛的人被主人抓住,就向牛主认罪,说:‘判刑杀头我都心甘情愿,只求不要让王彦方知道这件事。’先生听说后派人去看望他,还送给他半匹布。有人问这是为什么?王师说:‘盗牛人怕我知道他的过错,说明他有羞耻之心。既然心怀羞耻,必然能够改正错误,我这样做正是为了促使他改过。’后来有个老汉在路上丢了一把剑,一个过路人见到后就守候剑旁,直到傍晚,老汉回来寻剑,得到了遗失的剑,惊奇地询问他的姓名,并将这件事告诉了先生。王师派人查访守剑人是谁,原来就是那个盗牛的人。此事被传为美谈。”
    王烈师从陈寔,年近六十,学识品质闻名天下,吕布尊称一声“师”决不为过。
    说起人生快事,王烈还是一副淡然,只是谦说道:“其人自知,非王烈之功。”
    众人皆赞,又为王烈再饮一杯。
    吕布知道王烈家中尚有一八十老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远走,只在冀州顿居,怕的就是老母无人照顾,故而又道:“听闻王师老母尚在,每每都是亲力亲为,此等孝行令吕布叹服。”
    王烈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临老弃之,故而即便王烈手脚不便,也要侍奉在旁不敢远行。”
    吕布闻言若有所思,蓦然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吕州牧所诗,王烈深有感叹,言浅意深,感人心肺啊。”
    在座俱是同感,纷纷称赞。
    吕布却是说道:“天下是万民的,而吕布却是母亲生的。为人处事当孝为先。枉顾父母者,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有何用。”
    “善甚”,王烈拍案道:“怪不得子干兄暮年之际尚要收你为徒,果然慧眼识英才啊。”
    吕布连称不敢,只道说是天理伦常。
    其后,大家又都是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那辛评向吕布举荐了新进的上蔡令甄逸起身向其敬酒道:“下官欲以薄酒敬主公一杯,聊表敬意。”
    作为冀州最大的富商,给他一个上蔡令也不是什么大事,加上甄逸本身确实很有本事,与中原各地的富甲也多有交情,为冀州的经济的发展提供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而且此前甄逸已经在荆楚一带为吕布返买了大批的粮食,解了各地粮草短缺的问题,于是吕布不但承诺了他的官职,还答应把今后的粮草问题交给他处理,并允许他的家族拥有三千人规模的家兵。
    自从吕布入主冀州以来,发现主要目标还是在内部,不同于幽州各境,现实有张纯,张举的全境的叛乱,其后又有走了刘虞以后的全龙无首,在吕布的一番整治下,尤其是那“信用社”推行之后,整个幽州的经济就把握在了吕布的手中。但冀州却不是这般容易,不但氏族林立,而且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们手上,若是不能将他们手中取过利益,光靠幽州一州的钱财可是救济不了整个冀州的。而收编私兵,打压氏族也是吕布统治冀州的重中之重,即便像辛评这样的大家族,吕布也只允许其拥有家兵一千人,更何况甄逸本质上是个商人,却能有三千人马,可见吕布对甄家的器重。
    当然也有点防备,这三千人马当中已经混进不少吕布的人手,毕竟甄逸是辛评举荐的,保不齐现在就是他们的人,但是吕布深知,如果自己给予甄逸更多更大的权利甚至是比辛评他们还要大的权利,那他是否还要听从辛评他们而选择与己作对,至少在目前看来情况还算良好。凡是吕布交代的,甄逸也都是做的中肯,不敢有分毫的失误,而辛评等人对其更是谦恭,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吕布举杯笑道:“居然让大财主前来敬酒,吕布惶恐啊。”
    甄逸才是惶恐道:“主公如此说真是折杀在下了。”
    二人饮了一杯,却是各异滋味。
    辛评趁机道:“主公,这段时间白马港等地大兴土木,不知是不是又要开启战端了?”
    吕布道:“只是防患于外然,那徐州刘备,衮州曹操都不是易于之辈,须得好生防备,以免一个不慎,为他人所趁。”
    辛评笑道:“那刘备不过是一个织鞋贩履之辈,恰逢时运而已,主公还真是高看他可。”当初刘备从刘虞那边出走后,曾经屯兵在冀州的平原郡,冀州上下都是有些看不起这个一直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认为他是言过其实的人物。
    恐怕天下之大,大概也只有吕布一人知道刘备本事之大,闻听辛评之言,不知怎么的反倒是为刘备辩解道:“此人当年不过是未及遇云而化龙,如今得了徐州,又有关羽,张飞,太史慈,张昭等人相助,只怕下个对手便是此人了。”
    辛评闻言暗暗记下心来,但口中还是道:“主公如今声势滔天,士气正盛,而徐州四战之地,不可同语。”
    其弟辛毗也道:“主公只需缓缓图之,那刘备久防必有一失。”
    吕布笑道:“如此当然最好”,接着又对那张昂,张炎等人一一喝过。
    张昂等人久经商场,自然有些明白吕布此番无故请他们来,定是有些事情,但是既然吕布不说,他们也便不问。
    等敬到那王象的时候,吕布却是突然道:“听闻羲伯善于贩卖铁器,家中也有甲卫五百,个个不凡啊。”
    王象听出吕布言中不善,便道:“我家中虽有些侍卫,但都是为了运送货物,为了防范宵小之辈前来劫掠,故而方才配备兵器等物,如此却也不是不可吧。”
    “自然”,吕布闻言笑道:“护卫家产本是应该,但是运送兵器铠甲前往并州,可算不算是正常?”
    王象勃然动色道:“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吕布仍旧笑道:“本将倒是要先问问你是何意?”
    王象有恃无恐,倒也有几分胆色,言道:“商物运与各处,即便是那并州,又有有何不可?,居然要惊动将军前来质问。”
    吕布道:“好一张利嘴,不过却不知道能不能利过我的宝剑。”
    此言一出,顿见周边出来不少精壮的侍卫,显然是吕布的安排。
    王象怒道:“吕布,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好好的做着我的生意,你确实这般对付我们的吗?各位,今日怕是我王象,其后便是你们了。”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显得是被王象的一番话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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