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六郡,除去一个西河已得五郡,高干丧家之犬,王凌不足为惧,而吕布现在兵精将猛,粮草充足,士气可用,自然是高兴,便与军中众将领多喝几杯,回去后也是难得的酣睡一番。
    不过就算整个晋阳城的人都是睡熟,却还有两人窃窃细语,难以入睡。
    “仲达,果如你所言,吕布此子不单单只是一个武夫那么简单。”
    “他若只是依靠武力,便最多只是一个为他人所用的武将,却不能有现在如此的权势,更妄谈沮授,田丰,刘晔那些名士跟随他了。”
    司马防急道:“仲达,酒宴之中,吕布不但要去了你兄长,而且对你好像也很有兴趣。”
    司马懿闻言却是笑道:“想不到吕布居然知道我。”
    这次司马防为了家族做出选择,其实其中多数还是司马懿的意思。虽然司马懿现在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家中却是有些说话分量,加上兄长司马朗也是信服,故而当日做下决定,帮助吕布争斗并州。其后司马防进入晋阳,司马懿却是乔装打扮一路相随至此,为的便是在暗中观察吕布。
    “父亲,看来吕布对我们司马家还是有些忌惮的,要去兄长,只怕是要作为人质了。”
    司马防道:“这点我也是想到,只是以现在吕布的实力到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坐拥冀州,幽州,并州,这样的实力在其他地方也是少有,只怕也就是那荆州的刘表可以相提并论了。”
    “父亲为什么不提那刘备”,司马懿笑道:“难道现在的他在父亲眼中还是那个织鞋贩履之人吗?”
    司马防冷哼一声道:“刘备何足挂齿,现在虽然占得徐州等地,不过是窃人家产之辈,比起吕布还有些不如呢。”
    司马懿闻言,却是起身,来到庭院,仰望夜空,却是蓦然笑道:“父亲,不管你信是不信,依孩儿看来,今后这天下唯有三人可成霸业。”
    司马防知道此子素来有大智,听其言语应该是不同意自己先前的那番话,不过却是生出好奇,问道:“仲达有何见解?”
    司马懿言道:“天下可称雄主者,唯有三人,今日之吕布,洛阳之曹操,徐州之刘备。”
    “你倒是说说其中缘故。”
    司马懿道:“洛阳曹操,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敢入洛阳那等虎穴,在内要应付刘虞,王允之辈,在外则是西凉马腾,宛城张辽,汝南袁术,这每一个都是当代巨阀,可他却能立足至今,可见其能。”
    司马防细想一下,但却如此,便也同意道:“不错,你倒是看得确切。不过那刘备小儿。。。。”
    “父亲,你太过看重名声了”,司马懿言道:“刘备虽然当初落魄,但是只凭数千人马就敢深入徐州,之后先占北海,再夺徐州,这等能力又岂是父亲你所说的那种人可以做到,以往的他不过是条潜龙,未遇风云而已。”
    “那荆州刘表呢?”
    司马懿道:“刘表有名无实,当初朝廷诛杀朱儁,张辽出走之际,若是刘表起兵先占宛城以此立足,向西攻上庸,汉中,其后向北可攻雍州,凉州,向南可得益州,其后派一大将跨越长江,尽夺江东,则天下之大,何人还能相抗,只可惜固步自封,只守荆州,如今刘璋,孙策羽翼渐丰,再难一战平复。”
    闻子见解,司马防不由长叹一声,却是笑道:“老矣,老矣。。。”
    司马懿这才醒悟,急忙道:“父亲。。。”
    司马防笑道:“无妨,不过是实言罢了。仲达,我司马家族在此存在百年,所依者便是审时度势,从未下错一步棋,如今这一代中也只能交给你与伯达。”
    司马懿道:“父亲正值壮年,何必说出此等话语?”
    司马防深深看了司马懿一眼,对其言道:“为父准备到邺城去,既然只是你兄长一人还不足以让吕布信任,那么再加上我这一副老骨头,想来总是足够了。”
    如果司马家的家主也是到了吕布的控制下,那么先前谋划王匡的司马家族势必可以让吕布放松警惕,以免让他觉得日后会像对王匡那般对待吕布。
    只是这边司马父子想的活络,其实对于吕布来说只是纯粹的想要招募下司马懿这个他认为在汉末军事能力最为出众的人才引为臂助罢了,若是让吕布知道自己的一番求贤若渴成了他们父子的一夜未睡的原因,却不知作何感想。
    在晋阳,吕布大赏群臣,保有了原来的并州故吏,对百姓也是毫发不伤,除此之外,更是将军中大批因为战事需要而招募而来的兵马遣散,让他们得以回家与亲人相聚,这个举动一下子的抓住了并州百姓的心,也为日后的治理提供了相对安稳的环境。
    虽然逃往西河郡的高干,联合西河太守王凌继续顽抗,但是对吕布来说他们已经算不上什么问题了,所以只是令在这次并州之战表现极为出色的赵云,夏侯兰二将,连同上党郡降将韩暹,秦仪等人驻守扬城,伺机而动。令吕布在意的是,居然从军中还听到徐晃之名,得义兄高顺推荐,徐晃暂时归于高顺所用,继续留在上党郡,日后再作打算。
    而此时偏据一地的高干自然不会奢望吕布会放过他,所以极力鼓动王凌一方面求助洛阳,一方面去联系匈奴人。这是高干狗急跳墙的办法,在他看来,得到北方三州的吕布已经不是一般热您能够搬倒的了,他自然更加不能,所以要想重新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必须要有足够大的力量,而现在唯一的办法也许就是境外的匈奴部落。
    不管吕布如何英勇,总不可能比得过汉武帝吧,他手下的国力也势必不能与匈奴抗衡,而且让匈奴人与吕布斗个两败俱伤,其后他高干不但能取代吕布,而且若是得到机会再收拾一番匈奴人,这声望可就鼎盛了。
    不知道高干想的是太过理想化,已经有些痴人说梦的意思,还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而想,反正他对王凌全盘说出他的想法:若要击败吕布,必须得到匈奴的帮助。
    西河太守王凌可是朝廷王允王司徒的侄儿,虽然在外占地为王,但是骨子里可还是汉臣。这么多年来,死在匈奴人手上的汉人可是不计其数,身为汉臣的王凌自然绝不会答应。
    于是在数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高干终于做出他来到西河郡的第一个错误的决定,准备用武力抢夺王凌的势力,而这也意味着他将失去王允的支持,也就是朝廷的支持,在一定程度上甚至会偏向吕布。
    王凌虽然猝不及防,但是自己在西河郡经营多年,还是有足够的人力物力使其得以安全的逃过高干的毒手而前往太原郡投靠吕布,并述说了高干的计划。
    其后,到达西河郡的高干终于还是做出他人生中最为错误的一个选择:向匈奴请求出兵。
    不管吕布与高干,与王匡之间怎么争夺,但那都只是内部的争斗,而那匈奴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恶疾。
    对于并州百姓来说,匈奴就是嗜血的狼,而高干现在的所作所为与狗却是无异。
    一时间原先对高干还抱有希望的一些人,尤其是并州百姓都唾弃了高干,而相对的,坚决对外族用兵的吕布一方则是要再次被树立为民族英雄。
    在西河郡的离石,中阳二城的守将吕翔,吕旷两兄弟不愿意见到匈奴人入境后让百姓受苦,率先起事反对高干,同时把匈奴的五万人马拒之关外。
    只是这五万匈奴已经是高干的最后的希望,而匈奴也想好好的劫掠一翻好为这一个冬天储藏足够的物资。
    在汾阳的高干先是给与逃出升天的韩猛五千还算是经受过训练的正规人马,在钨县一带设立各种阻碍,用以防御来自上党,太原的压力,以达到拖延时间目的。而自己则是征集了人数众多的百姓为其前军,假装声势浩大,威逼中阳的吕旷,虽然他手下能真正上战场的只有八千人马。
    高干部将岑璧有武力,被高干封为前锋,领三千军先行往中阳叫关。
    岑璧自持武艺高强,亲自出阵叫骂,欲要斗将。
    中阳主将吕旷为了一振城中将士士气,也亲自出城应战。不想只是数个回合,吕旷就斩杀岑璧于马下,其后中阳军乘势迎头痛击岑璧部。可叹这三千人马本就信心不足,现下主将又被人给砍了,哪还会有什么战心。很快这三千人马都放下兵器乞求投降,只有数百人逃离。
    吕旷把俘虏的人马重新编进自己的军中,而对逃跑的士兵则是放了他们,毕竟都是并州子弟。
    监军在后的高干闻听大将岑璧被斩,三千人马损失殆尽,真是心疼不已。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资本是用一点就少一点,实在再受不起这样的损失了。
    既然三千人马不行,那就三万人上,抱着这个想法的高干想用人海战术去冲击中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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