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沉重的药箱,马儿们轻松欢快多了。返回时熟路轻车,速度明显提升了起来。没有了药箱的牵绊,乔伯父和我更是如释重负一般,心情大好!
    车马一路向东前行,仅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又经巨鹿郡,到达济南城张伯父处。
    到张伯父家时天色已晚,便又暂且住了下来。
    问及二牛哥情况,张伯父说二牛哥暂时还未到访。乔伯父虽嘴上宽慰,但我知道他很担心二牛哥。
    张伯父说上次来的唐突,未能款待,这次便备来丰盛酒席,我们叔侄三人一番畅饮。
    尤其他们兄弟俩相谈甚欢,一通狂饮至夜深,好不尽兴!就差要去ktv里面一人一个麦克风,互相搭着膀子疯吼了。
    饮至最后,我也跟着放开了量,大吃特喝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反正明天不上班!
    一夜酒醉金迷后,第二天中午才被乔伯父叫起起床。
    张伯父手持包袱进门道:“贤弟,这些炊饼你二人带在路上慢慢吃。”
    乔伯父接过包袱,拉起张伯父的手垂声道:“多谢兄长,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张伯父也紧握乔父的手,老泪纵横道:“隔路甚远,可频繁书信,以托思念,聊以慰藉!”
    装好车马,张伯父站在门口千叮咛万嘱咐道:“你二人返去时,定要在城东四十里,南御岭处沿金源河向东北方向绕路而行。以防贼寇!”
    乔伯父点点头,挥泪告别道:“兄长,保重!”
    我也拱手道:“张伯父,保重身体!告辞!”
    张伯父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拖着年迈的身体,站在道路中央,一路目送我们至街外很远。
    乔伯父和张伯父年轻时候的交往经历不得而知,但他们之间这份延续至晚年的兄弟情谊,却能彼此珍重一生!
    车马一路行进,并在黄昏之前赶到了张伯父所说的南御岭处。
    这南御岭是一片土山头,最高处有一百米左右的样子。山上杨树很多;山下周围没有人烟,只有几间没有顶棚的破旧土房子,我和乔伯父便凑合住了进去。
    早上,鸟儿们的鸣叫把我吵醒了,乔伯父正在不紧不慢的套着马车。
    突然,前方山坡上传出一阵流氓哨声。紧接着,五六个疑似匪患的人们从山林间奔袭而来。他们手持利刃,紧握弯弓,后背箭桶。个个行动迅速,来不及反应便已到达跟前。
    见势不妙,乔伯父和我不由慌里慌张准备驾马,但此刻为时已晚。短刀利刃已分别抵住我们俩的脖子。四周顿时一片滚滚尘土,众人们都喘着粗气。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九通山的那伙匪患了。他们上穿拼接动物皮货,下穿粗布长裤,小腿处用长布条绑腿。脚穿草鞋、布鞋。个个蓬头垢面,满脸横肉,眼含杀气。看到他们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生胆寒。
    为首的刀疤脸更是面容阴狠,用匕首进一步压迫乔伯父的脖子,高声粗暴道:“把钱财拿出来!”
    可以清楚的看到,锋利的刀尖在乔伯父脖子上抵进去一个小坑窝。怕是再稍微用力,刀尖便可刺破皮肤。
    我本能的作反抗状,奈何已被两个贼寇左右控制,动弹不得。此刻,我和乔伯父便像两只板上待宰的公鸡,没有半点能反抗的机会。
    乔伯父仰着头动不了,用下眼皮处的余光瞅了我一眼,确认过我的安危。于是赶忙说道:“各位爷,各位爷!钱在我身上,你们拿去便是。”
    刀疤脸旁边的两个人上前,在乔伯父身上摸索着,没两下便从胸口处翻出了金饼布袋。
    其中一个小胡子打开布袋后兴奋道:“金饼!二当家的你快看!这还真是一笔大买卖!”
    几个人激动的脸上都泛起了邪笑!
    看着他们无耻的样子,我心生愤恨。这可是我和乔伯父好不容易把药材卖了,才换来的金钱呐!为此,还和二牛哥失散了。而且,这些药材是乔伯父到处收来的,是用来赎回乔伯父儿子的钱啊!
    刀疤脸冲着我左边身材最为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得意道:“嘿,老三!看他后背背的是啥!”
    这个排行老三的络腮胡随即解下我的包袱看了看道:“二哥!里面只有几贯钱币和二十来个炊饼。”
    我右边手持利刃,尖嘴猴腮的贼匪欣喜道:“今天咱们是发财啦!还有两辆马车!哈哈哈!”
    我再也忍不住啦!当即大声抱怨道:“这是我们救命的钱,还给我们!”
    “什么你们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随之,我被这猴腮,用刀柄连续猛戳了两下太阳穴。瞬间,半张脸巨疼!右耳也嗡嗡作响。
    刀疤脸厉声道:“把他们俩个绑起来!”
    紧接着,几个人用麻绳将我们反绑起来。
    乔伯父急忙道:“钱财你们均已拿到手,为何还要如此?快放了我们!”
    刀疤脸恶狠狠道:“老东西!一看你就还有钱呢!说!在哪?”
    乔伯父解释道:“所有钱财都已被你们搜出,哪里还有?”
    络腮胡缓和劝道:“二哥,我看差不多了,把他们放了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回山吧!”
    刀疤脸面对络腮胡说道:“三弟,此二人身上能搜出这么多钱来,必定是大富贾。留着肯定有用。说不定还能勒索出更多钱财。走!回山与大哥商议。”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
    谁知,乔伯父刚开口便被刀疤脸一记重耳光。
    见伯乔父嘴角出血,我拼命挣扎,但又被猴腮一记重拳打在肚子上,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们五个人不由分说,把我们分别推到车上。前面三个人驾驶一辆载着乔父;后面猴腮驾驶着另一辆载着我和络腮胡。
    我躺在车上不敢相信,这帮恶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我们绑架了!
    这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唉···
    马车吱扭吱扭的朝着山坡上驶去。
    张伯父不是说这八十里外的九通山才有山贼呢嘛?怎么这里就有了?
    车上几个人闲聊道:“二当家的,今天咱们收获不小啊!大哥肯定高兴!等凑足了钱物,咱们便可以回老家山寨安安稳稳吃他个几年啦!”
    “哈哈!”
    “对,还是二当家神勇!”
    ‘没错!’
    “要我说还是大哥机智,料定这些商贾会在此处绕路。”
    “哈哈哈!”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这些恶言俗语,我能想象得到,他们把我们带上山之后,会把我和乔伯父关进小黑屋,然后逼问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钱财。或者,让乔伯父写勒索信,把信寄到乔庄。然后,乔姑娘想方设法筹款赎人。又或者,在山寨里日复一日的给他们当牛做马干苦力。再或者最坏的后果,成了他们的刀下鬼。
    想到这里不寒而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一入江湖,真是身不由己啊!
    要是有个办法能自救就好了!可是,这几个大汉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自救又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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