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师打断道:“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咱们,边吃边谈。”
    常伯父则招呼道:“秋儿,将酒满上。”
    酒杯依次斟满后,张医师再次开口:“把酒杯端起来吧,你们都累了一天了。”
    “请!”
    “请!”
    众人左右摇杯后,仰首而饮。
    “动箸动箸!快尝尝生儿的厨艺!”
    说完,张医师微笑着率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众人皆作吃瓜群众状,观察着张医师的咀嚼动作。
    只见他三下两下牙口缓慢咬合,之后,腮帮突然停止动作。
    “嗯!味美!你们快尝尝!快尝尝!”
    接着,乔姑娘也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然后,淑女般用纤纤玉手护住嘴角道:“确实美味,软糯酥烂,鲜香至极。姨母,你们也尝尝啊!”
    经过二人的强烈推荐,剩下几人纷纷夹起红烧肉放入嘴里。
    “嗯!香!”
    “好吃!这肉真好吃!”
    “我从未吃过如此香而不腻的肉。”
    众人一通五星好评之后,再次持筷子疯狂回购。二牛哥则连续往嘴里投喂,导致腮帮大鼓。
    我边说边指挥道:“别光顾了吃这一道菜啊!这边,这边,都夹啊!”
    乔姑娘夹起一块猪肝在鼻端轻嗅,确认没有异味后,安心放入口中。
    “嗯?这种味道是我不曾感受过的,说不好是什么味道,嘶···但是很好吃。你们也尝尝!”
    常伯父夹起一块肥肠也慢慢咀嚼了起来。
    “这种味道很是特别,味道更是香。不过···”
    姨母发问道:“不过什么?”
    常伯父沉思片刻。
    “不过就是有点儿废牙口。”
    二牛哥冲我急问道:“嗯!好吃!这个如花叶形状是···生弟,这叫什么名堂来着?”
    我忙回复道:“这叫火爆腰花!”
    二牛哥不住点头夸赞道:“哦!就是这个火爆腰花,口感焦脆,味道香嫩!生弟,你的厨艺真是不错!”
    看到众人纷纷夸赞,我打心眼里高兴。厨师的厨艺不论好坏,只要是能博得品菜人的开心一笑,那一切辛苦都值了!
    张医师谦让道:“生儿!你也吃啊!”
    “好好好!”
    我连连点头。
    随之,我缓缓起身,端起酒杯道:“我们人类是杂食性动物,而所有食材,都含有特定的微量元素。只是,这些元素我们的肉眼识别不到而已。就像这每种药材的药性一样,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功能。”
    “说得好!生儿!你这番比喻恰当,真是令老夫境界大开!”
    张医师高度赞同道。
    我鞠躬环示一圈。
    “这杯酒我敬大家!请!请!”
    众人也都端起酒杯来。
    “请!”
    “请!”
    乔姑娘眼中含光,遮袖饮尽。
    又是一夜秉烛畅饮,在诸多欢声笑语之中,时间悄悄流逝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姑娘时常与张医师探讨医术。剩下我们几个闲来无事喂喂马;劈劈柴;挖挖竹笋;挑水浇菜······
    我的额头结痂之后,张医师又用贝叶生肌膏,贴在我的额头伤口处。这次,由于伤口已经愈合,不再需要缠绕白布,只需静养即可。
    实际上,我并不希望伤口好得过快,因为越是渐愈,越是要离开的时候了。这里山清水秀,竹林雅意,安宁怡静,众人又都其乐融融。我想,他们也肯定舍不得离开。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莲花岛偌大的家业,总不能任意放置不去打理吧?乔氏医馆也总不能一直空置吧?再有,夏日马上临近,台风刮过,时光通道或许再次开启。父母和孩子都在焦急期盼着我的回归,我也不能在此终老一生吧?
    执念,人们的执念终将会被现实所左右。当处在多重选择难舍难分时,孰重孰轻纠结来去的执念,最终还是,变为了那份埋藏心底的——永久执念!
    第七日,天色微亮,众人都自觉早早起了床。尤其是姨母,更是一个人把早饭都做好,端上了桌。
    早餐的菜品异常丰盛,可是,围在石桌前的众人却难有胃口,一个个捧着陶碗闷头慢咽,气氛沉闷。
    姨母见势,一个劲的往乔姑娘、兰姑娘、秋儿碗里不停夹菜。
    张医师和常伯父分别向我们叮嘱了几句关切的话,众人也都默默地听着,埋头回应。
    吃完早饭,我和二牛哥各牵出了一匹马。乔姑娘和兰姑娘还有秋儿也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各自斜背在肩上。
    张医师步履稳重的从房间走出来,将手上的两卷竹简书和一包白布,交到乔姑娘的手中。
    “月儿,这包草药你回去之后,定要按时给你父亲服用,希望他早日康复!这两卷医书呢,乃是为师近些年来,反复甄别山中奇特草药之药性,归纳所书。日后,空暇时分,可供你鉴读。你本幼体弱,你父亲将你送上山,拜我为师时,你还不足六岁,如今,俨然已成为大人。望你日后多为病患着想,潜心领悟医学真谛,造福百姓万民!”
    “承蒙恩师教诲!徒儿谨遵师命!”
    说着,乔姑娘双膝下跪,感谢师恩。
    “爱徒,快起,快起!”
    张医师赶忙挽起乔姑娘。
    此时,二牛哥面向常伯父和姨母说道:“父亲!母亲!那孩儿就走了!”
    “哎!”
    “哎!”
    常伯父和姨母强颜欢笑,双双点头。
    二牛哥又冲张医师执礼道:“太公!您保重身体!”
    见此,我与兰姑娘以及秋儿也相互和张医师、常伯父、姨母,一番执礼拜别。
    三人拖着年迈的身体,呆呆凝望,立在原地,远远目送我们一行人走向竹林深处。看到这凄凉的画面,不觉使人心里一阵发酸。
    我们几人三步一回头,极力远望一时再难见到的身影和脸庞。
    突然,乔姑娘再次冲着他们跪了下来。随之,二牛哥和兰姑娘也自觉先后,隔远而跪。
    世界上,最难舍的便是分离。而乔姑娘眼含的晶莹泪水,却不停的滴到地上,渗入这片土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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