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到桌子底下,捡起来就放到了自己嘴里。

    边秋茂揪着边夏实的脸大哭道:“我的,我的!”

    边夏实被辣水呛的鼻涕眼泪一起掉了出来,还不肯吐出来,看着就难受的不行。刘芳娥硬给抠了出来,还撑着身子不肯。

    边远把边秋茂抱过去,把自己的半块棉花糖给了他,才把人安抚下来。

    “唔。”

    边春晗偷偷的把咬碎的一小块糖渡给了塔塔兀儿,看着兀儿吧唧着小嘴不停的往下咽,就满足的不得了。

    “啊呀呀!”兀儿很快咽完了。

    边春晗为难的看了看手里的大半块糖,狠心全部塞到自己嘴里,飞快地嚼吧了两下咽了下去,“没了。”

    “啊啊。”

    塔塔兀儿用小手胡乱的在边春晗嘴边上摸着。

    “不行,吃了又要拉肚肚喽。”边春晗把人举起来,用头顶着兀儿的肚子说。

    “呀呀呀。”兀儿高兴地叫唤起来,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边明回来,一张大床就更睡不尽了。边存志用两张长凳搭了一块木板,临时铺了一张小床。结果几个小的都抢着要睡小床。

    边远用力把木板推的跟大床并在一起,说:“成了,都不许吵,快睡,明天早上哪个起不了床就不带哪个去镇上。”

    边虎带头,下边几个小的一起大叫着争先恐后的扯着被子往身上盖。边春晗抱着兀儿躲得远远的,看着自家兄弟乱成一团,“嘿嘿”直乐。

    边存志明天打算把黄豆拉去镇上卖了。之前都是大队统一收了,留足要上交的和大家的口粮,剩下的叫上十多个壮汉拉去镇上卖了,回来按着工分分给大家。边家是一次都没轮到过。家里日子不好过,边存志和刘芳娥一年到头都不一定去一回镇上,更何况边春晗兄弟们了。

    村里绝大多数人家去外头都不愿意带着小孩子,要费心思看着不说还闹腾。边存志和刘芳娥却决定所有的孩子都带上。

    “小孩子就该到外头去看看,不然在这山坳里长大,以后就跟他们老子一样只能刨一辈子的土。”边存志一早就说过了。

    以前大队一起上工,好些东西都是村里统一添置的,分田的时候都抓了阄。边存志也不知是手气好还是不好,摸了几轮都是白纸,自家门口的一大片山坡就是这样由大队补贴来的。要不是二哥寄了钱回来,家里连好些必需的农具都凑不出来。架子车这样的大件,暂时是没办法了。边存志借了好几回才定下了明天使。

    大清早,从边峰第一个醒来,家里就没安静过。边长纪领着几个小的,连早饭都是坐在架子车上吃的。

    “拉住,拉住,用力!”

    边春晗抱着兀儿跟在车后面猛跑,伸着一条胳膊企图帮帮忙。

    边存志没拉车走过去镇上的这条路,刚开始还好,上坡下坡比较平缓,下坡的时候还让大家都坐了几回。但是到了有一段路有接连好几个又陡又长的上坡,全家大小推得满头大汗才上来,下坡的时候都舒了一口气,还把八弟到老幺都放到了车上。

    边存志用肩膀死命的抵着车把,几乎被车子顶的离了地面。边远第一个追上去,在后头拽着。刘芳娥、边虎、边明都陆续追上去,才让车惊险的在冲进一道水沟边停了下来。

    第7章 飞行

    板车上惊魂未定的四个小家伙这才一起哭出声来,幸而车旁边架子钉的高,四个小家伙又是被几蛇皮袋豆子围着坐在中间才没被颠出去。后头人小腿短追不上的边长纪跑到鞋都掉了,一路喊一路哭。

    边春晗换了一个手搂着塔塔兀儿,站在路边上用力的喘气,他追了一路也没能拉到板车栏板。

    “哈哈。”

    在此起彼伏的哭声中,边远第一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刚才好玩不好玩,像不像做飞机?呜——飞起来了,是不是?”

    边秋茂咳了两下,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学着边远张开胳膊,嘴里“呜呜”叫着,不一会儿除了被刘芳娥抱过去的边博,其他两个能听懂话的都笑开了。

    边明返回去爬了大半段坡给边长纪把鞋子捡回来,又哄他下次把他放车上先飞走。

    到了一下一段下坡,边存志和边远把豆子多移了两包放在后头,人都尽量往后坐,一早就向后顶着车把,虽然车还跑的飞快,好歹没失控。等到了镇上,除了边博和兀儿,其他人都是浑身汗湿——大些的是帮忙累的,小些的是笑闹玩出来的。

    镇上有专门收各种作物的收购站,好在除了因为豆子里青色的小豆子有些多,被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其它都顺利。

    边存志小心的把两张蓝色的票子收到怀里,“走,咱们接了你们三哥,去找点儿吃的。”

    一中附近就有一家废品收购站,边春晗打了个招呼,抱着兀儿拐了进去。数着好容易得来的一块多钱,边春晗在镇上供销社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一包小号的米粉就能要手里的全部家当。

    “兀儿乖乖再忍一个星期,咱先喝米粥,下回哥哥就给你买好吃的米粉。”边春晗拎着半斤白米并一个细网篓子。

    方才去粮食收购站,边春晗就注意到了,菜市场口子处有一家专门卖些稀奇东西的,边春晗看到有人提着黄鳝进去卖。黄鳝这东西山里多得是,每年梨水田都能翻出好些,但还没人会特意费时间去抓那滑溜溜看着有些渗人的东西。

    是的,在卢林村那样封闭的山村,家家户户连吃食都单调不变,很少有人愿意和能够尝试新东西。

    边俊在镇上读了两年的书,也只对学校周围熟悉些——他要念书要想法子寻钱。

    边存志从学校出来的时候,领着两个学生伢。跟在边俊后头那个比边俊足足高了两个头,估摸着已经有一米八了。

    “啊啊,大娘好,大哥好,弟弟们好啊,我是边小俊的同学加床友袁水泉。”大男孩出来就热情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笑脸卖了一个又一个。

    镇上初中人多地方小,近七成学生都是从下面乡村来的,先前几年好些学生还只能睡在教室里,晚上把桌子两两拼起来铺上褥子就是床,白天把被褥一卷放在边上再上课。边俊上学那年才新建了一栋宿舍,算是把学生都塞了进去,但是上下铺十五张挤在一个二十平不到的房间里,一张床上还得睡两个人,住里面的人就没一个不生皮疹子和脚气的。

    边俊一路臭着脸,看到刘芳娥和几个弟弟才好了些。

    “他叫袁水泉,大家叫他臭水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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