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被抓后,王劲斗公开审理了他的案子。
    别看平时马玉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可真到了公堂上,两边衙役的堂威一喊,水火棍往地上一墩,马玉就吓尿了!
    他也不傻,自己的靠山是齐英,靠山都倒了,他还有啥依仗的!
    干脆有啥说啥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光棍点,少受点皮肉之苦!
    王劲斗在上面问,马玉就在下面说,一件一件的案子足足审了三天!
    这还是马玉都认罪,关键是有些案子他也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不是自己干的,谁知道呢?
    到了最后,马玉跪的腿都受不了了,
    “王大人,这些案子都是我做的,你就不要一件一件的问了,写好了我画押就行!”
    王劲斗冷笑一声,
    “就是你认罪,也要一一审理明白,不教而诛,岂是本大人的风格!”
    马玉想的是反正也是一死,稀里糊涂都认了吧!
    可王劲斗不能那样,这些案子是要封档留存的!
    人命关天的事,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要挑不出毛病才行!
    要不然,御史言官弹劾你一个草菅人命,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
    这案子越审越大,审着审着就把另外几位恶少都拽进来了,马玉自己都活不了了,还能保的了他们。
    这些年他们没少在一起干坏事,真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蹦不了他!
    王劲斗有些头疼,自己的主要任务是审理齐英的谋逆案呀,到了现在正事还没干,这破事倒是没完没了了!
    只好来见皇上!
    “万岁,这案子越弄越多,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顺天府的大小官员都牵连进来不少,这样下去,怕是先完不了事呀!”
    伊宁道,
    “他们在京城作恶,如果没有顺天府的包容庇护,焉能成的了这么大的气候!
    就算顺天府知府没有收受赃物,光是渎职就该砍头了,牵扯到谁就抓谁,你动不了的就来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王劲斗咧咧嘴,
    “陛下可是叫臣审理齐英谋逆案的!”
    伊宁安慰他,
    “你可以两个案子都审着呀!抽空三堂会审一回齐英,他肯定没有那么容易交代,然后把他弄回去关两天,你在接着审这些案子!
    过两天再审一审齐英,然后再回来审这案子不就行了!”
    王劲斗问道
    “陛下,谋逆大案,您不着急呀?”
    伊宁呵呵笑道,
    “呵呵,不就是多管他几天饭吗,朕还管的起!”
    王劲斗眼珠子挣的大大的,
    “陛下,您的意思是审着玩?”
    伊宁摇摇头,
    “朕可没那么说,审齐英的时候,他要不说,可以适当的打他几十板子。
    可别打死了,过两天好点了,再接着打,你看怎么样?”
    王劲斗一看皇上笑眯眯的样子,心里一阵发凉,我的皇上哎,您这是要把齐英折磨死呀!
    还别说,伊宁还就是这么想的,齐英在里面关着,自己在外面什么都不耽误干,就像一锅粥,慢慢熬呗!
    有了皇上的旨意,王劲斗知道怎么干了,两个案子一起来。
    这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齐英。
    到了大堂上,齐英一点惧意都没有,他知道,皇上没有直接证据,莲芯已经死了,穆章阿不可能出来指证自己,僧林亲不知道自己让莲芯刺杀皇上的事。
    他们几个在一起密谋说的话,到了这时候,僧林亲也不可能认,所以,齐英打定主意,硬抗到底!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问了半天,齐英车轱辘话来回说,反正就是什么都不认,最后,王劲斗扔下一根竹签子来,
    “打他三十板子!”
    这个年代问案,打板子、上夹棍都是经常事,就算在大堂上把犯人打死了,主审官也不会给你抵偿的!
    只不过,这打板子可是有学问,如果给行刑的衙役塞了钱,他那板子打的啪啪的,二里地都能听见动静,可就是个皮肉伤,几天就好!
    如果是没有走关系,他们的板子打下来动静不大,都是出闷声,看着外面伤的不重,可里面都能给你打烂了,衙役们就是仗着这个搞灰色收入!
    今天打齐英的这两个衙役打的一点都不狠,“噼里啪啦”听着挺热闹,可并没有痛入骨髓的感觉。
    齐英心里想,肯定有人给自己使钱了,是不是穆章阿呀?
    他哪里知道,这都是王劲斗吩咐的,就怕一下子把齐英打坏了,他们还要留着下回接着打呢!
    其实就算是皮外伤也受不了,好受些只不过是相比而言。
    齐英被关起来,外面的消息一点都得不到,光知道自己家被抄了,至于家人都怎么样了,看管他的太监和侍卫一句话都不说!
    他以为这些人是为了要他的钱,他哪里知道,伊国防早就吩咐了,谁要和齐英搭一句腔,直接杀头!
    如果有一只苍蝇飞进去了,当值的也是杀头!
    当然,现在这个季节还没有苍蝇,所以,伊国防改成了老鼠。
    “别说人了,只要进去一只老鼠,你们就小心自己的脑瓜子吧!”
    大家都知道这是谋逆钦犯,谁敢掉以轻心呀!
    所以,就算齐英想知道点什么,那是痴心妄想!
    这些人倒是不虐待他,也不打也不骂,到时候给吃给喝还挺及时。
    虽然是这样,齐英的罪也受大了。
    就说这监狱大牢里边吧,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是必须的,墙角都长了青苔了,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要只是这样还算好了!
    从明朝开始,这牢房也不知道关过几百上千犯人了,犯人哪有不挨板子的,身上有伤是避免不了的,受了伤就流血、化脓、长疮。
    为了防止犯人挖地道逃跑,牢里地面是大青条石铺的。
    石头上面铺些麦秸、稻草之类的就算床了,这些铺垫早已经被不知道谁的血、脓给喂透了,颜色都变了,说黑不黑,说红不红,气味那叫一个难闻,里面虱子、跳蚤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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