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林直接伸手,取了个茶杯自顾斟茶,太特么香了,都馋好久了,本副将好歹是个五品的官呢,没想到来趟魏府,居然把自己沦落到了侍卫的地位,连喝口茶的份都没有?!
    辛林和王源自顾自地吃喝,让魏三将军要说的话硬是说不下去了,抓抓头,就这么这吧,反正好像辛副将说的就是自己的意思!
    朱怀章一张脸羞愤到紫涨,指着魏娇娘大声道:“你个蠢妇!我朱怀章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天知道他自己做过的这件事折磨了他多少年!
    他空有一身才学,一无门路,二无金钱,三无家族庇护栽培,好不容易中了进士,以为可以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了。
    可是,事实上自己中了进士,于万万人的大魏来说根本不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在京城,自己这样的就如那路边的杂草一样毫无价值,而且自己还是二榜末尾,就算有高官解囊资助,自己的潜力也让他没有这个机会。
    直到这个傻傻的魏娇娘出现,一双清澈又透着愚蠢的眼睛,像一朵高傲的白莲花一样散发着圣洁的光,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
    朱怀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怨恨上了,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洁净的人?既然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就该救赎自己这样满身阴暗的人。
    于是,小小的一个计谋就成功了,哈哈哈……
    “魏娇娘,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那么愚蠢,那么粗鲁,那么无知,凭什么欣赏我?凭什么对我青眼有加?凭什么嫁给我还颐指气使?
    罢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滴血认亲吧。若是判定这个小子是我的种,我给你个痛快,一封和离书从此咱们恩怨尽散。
    若不是我的种,你魏家如此羞辱我,我定然要去找皇上评评理,一纸休书就是你的归宿!”
    朱怀章还是这招拿捏,他笃定魏娇娘爱自己入骨,不肯离他而去,过去的二十一年里,自己无数次使出这招,没有不称心如意的。
    “啧啧啧,辛林,看出来没,这招又是啥?拿捏?还是欲擒故纵?这游击将军也不是个绣花枕头,这兵法运用的这么纯熟,感情全在这朱夫人身上施展了?这狗男人……呜呜呜”
    辛林配了个大大的尬笑,捂着王源的嘴,顺手塞了个梅花酥到他嘴里:“吃东西时候少说话,别噎着了。”
    “啪!”
    朱怀章一巴掌拍在桌几上,茶盏都跳了一跳:“什么玩意也能随便插嘴?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王源拿眼神斜了辛林一眼懒懒地开口:“不是戏台子上唱戏呢么?最会演的就是你这个男主角了!啧啧,真是演技精湛,是不是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什么时候是在演戏,什么时候是真实的了?够敬业的!”
    说完给他比了比大拇指道:“你看,你又装上了,刚才被老将军一个茶杯打得伤痕还在,还疼呢吧?结果戏精一上身就全忘记了吧?不然咋又敢拍桌子呢?”
    王源闲闲地喝了口茶:“你说你一个演戏的负责演戏就好,老盯着我这个观众干什么?小心演不下去了哟。”
    说完还送他了个眼神,动作不要太轻浮!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
    魏英贤看了眼淡然如风的王源,真是感谢先生这一张利嘴了!一个脏字都没说,咋就这么解气呢?
    不行,五千两不够表现我魏府的感激,再涨一千两!
    “好,朱怀章,那就滴血认亲!”至于结果,只要有了结果,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来人!”
    下人早就被交代了,一个碟子大的铜盆,俗称金盆,盛了半盆清水端了上来。旁边放着一把小刀。
    魏英贤道:“请张太医和王先生检验。”
    张太医看了眼身形瘦小但自带文气的小书生,笑了笑道:“这位就是陛下御口亲封的翰林院侍讲王大人吧?”
    王源赶紧站了起来道:“不敢当张太医一句大人之称,在下还没参加春闱,还是个举人,得魏将军看重,称了声先生已是被抬举了。”
    张太医越发满意了,捋了捋下颌的胡子道:“这样俊俏的后生才是真正的有学之士,清高自傲在骨不在皮,魏老头,你还是要好好教教儿孙才是。”
    魏大海虎目圆睁道:“干你的活去!少碎嘴子!小先生甚合我意,我这一双眼睛可没瞎呢,就算瞎了眼,心也瞎不了!”
    说完,得意地看向张太医,张太医摇摇头上前检查金盆。
    魏老将军又嫌弃地看了眼伤心欲绝也悔不当初的女儿,就让她在地上瘫着吧,一把年纪了,说多了伤感情,不说眼睛疼,肺也疼。
    朱怀章木着脸,正襟危坐,也不看看张太医检查的结果。张太医检查完对着魏老将军摇摇头后落座。
    王源起身,从袖子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根长长的银针?
    不,更像筷子,就是一头尖尖的,一头圆圆钝钝的,说不清是个什么东西的签子?
    放在金盆里搅了搅后收起来,又拿起旁边的匕首检查了一下后放好,也是摇了摇头就坐下了。
    朱怀章紧张了半晌,两步走到金盆前,拉着朱瑾瑜道:“瑾瑜先来,别怕,用刀割破手指,挤点血出来滴入水中就行。”
    说完将盆子旁的小刀递给了朱瑾瑜。
    朱瑾瑜抖着手接过小刀,颤颤抖抖地在自己左手上比划,将魏府一众男人看得牙酸不已。
    多大一爷们,割个小口子而已,至于抖成鹌鹑?
    朱怀章也有点儿看不过去,好歹是他游击将军的儿子,怎么连这点胆色也没有?
    于是抓住朱瑾瑜的手,用力一划几滴血就落入了水中,朱瑾瑜夸张地“哎哟哎哟”地叫着。朱怀章顺手将小刀扔下。
    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快速地往自己手指头上一划,又是几滴血滴入水盆。
    一下子血胡撩撩的,张太医皱了皱眉,滴血认个亲而已,整的感觉要出流血事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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