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刺客一个个警惕地站在门口,进去一波损失一波,怎么办?
    齐旺祖道:“把门窗卸了,一半人上房顶,掀了房顶,就是些迷烟,风一吹就散。”
    黑衣人不到五十人了,分成两拨,没几下窗户连框全被砍碎,浓浓的味道直接一人吸了一鼻子,身体眼见的晃了一下。
    齐旺祖眼神一暗,好强悍的迷药!
    王源道:“镇北侯对这个药是否感觉有点儿熟悉?不错!正是当初你勾连匈奴贼人,掳走威远侯时用的迷药。
    呵呵呵,效果果然不错。镇北侯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不是你比威远侯更厉害,说不定能扛得住药效呢?”
    “可惜那匈奴贼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迷药,成分过于难找,我这还是从他们身上搜下来的,略做了改良,剩下不多了,镇北侯想试一试的话得抓紧。”
    齐旺祖一心遮掩,但王源一句一句全是揭穿,齐旺祖也懒得费这个功夫遮掩了,反正几个残兵败将围着个残废,今日必死!
    “好,本侯就让你见见什么是英雄本色!”
    说完,一把掀开披风,露出了手臂上绑着的弩箭,左臂缓缓抬起,平平对着王源的方向。
    右手用力在弓弦上一勾一放,三枝弩箭起飞,向着王源的方向激射过去。
    焦文卓上前一步,一把大刀平举,双手稳稳托住,“钉钉”两声弩箭射在大刀上被拦截下来,而焦文卓双足发力,硬生生地双足下陷了一寸。
    另一弩箭“噗”的一声射入了一个侍卫的肩膀。
    齐旺祖哈哈哈大笑:“如何,再来!”
    说完,右手一勾,再次三枝弩箭冲着王源激射而来。身边的侍卫身形微动,争相拦截。
    王源轻声道:“书砚!”
    随即,无数小石子逆着弩箭向门外飞去,痛呼声两边同时响起,只是王源身边又倒下去了几两个侍卫。
    听风背着手,虎口处有一缕血迹缓缓流下。镇北侯一身功夫不愧镇北侯的封号,刚硬有力。
    听风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镇北侯再出手的话自己已经无力抵挡,听雨与他错了个身。
    另一边阿七和阿四齐齐向前了一步。
    另一边却只有痛呼,没有人跌倒,镇北侯抖了抖披风,嗤笑道:“一个暗器好手,居然用的是石子?
    跟过姬无良就学了他一身的穷酸气,但凡是个利器,说不定你们还有挣扎的机会,再来!”
    “噗通”
    “噗通”
    齐旺祖身边的黑衣人接二连三地倒下了几人,都是被书砚的石子暗器打到破了皮的。
    齐旺祖眼神阴厉,二话不说,再次扣动弓弦,一连三发,九支弩箭齐齐向屋内射去,书砚只来得及撒出两把石子,然后迅速窜到了王源的身后,双手用力,将王源放倒。
    然后就听到了“噗噗噗”箭枝入肉的声音,王源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露出怯弱的表情。
    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不去看倒下的侍卫。脑子里快速转着,还有什么办法?
    此时房顶“轰隆”一声塌了,率先掉下来的是两个暗卫,都是伤痕累累,跌在地上时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将那个香炉快速扔出去!”
    齐旺祖停下了手里的箭,高声呵斥。
    房顶上跳下来的黑影立刻捂住口鼻搜索香炉。
    王源颤抖着手捧起身边的香炉用力扔了出去,之前用迷香可以阻住黑衣刺客,但阻不住齐旺祖的弩箭。
    再射两轮,自己身边就没人了,还不如进来肉搏,还有一线挣扎的机会。
    香炉掉在几个黑衣人的脚边,盖子散落,香灰撒了一地,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转眼间黑衣刺客全部倒地。
    齐旺祖再次后退一大步,捂紧口鼻等待迷药被风吹散。
    辛林杀红了眼,却始终冲不破黑衣人的拦阻。终于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一声大吼:“建国,快冲进去,拦下刺客。”
    曾建国停了一下看了眼满身是伤的辛林,一咬牙继续策马前行:“格杀勿论!”
    身后带来的兵甲喝声震天,黑衣刺客的惊恐还留在脸上,但刚刚停下的武器再次挥动起来。
    若说刚才是自己这边以阻拦为主,现在就是以搏命逃生为主了。
    齐旺祖做惯了坏事,像今次这样召集两百五十人,还亲自压阵,就为了闯入这个庄子,杀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书生,本来以为太兴师动众了,却没想到居然拖延到这个时候,损失巨大。
    还有外面的喊杀声是怎么回事?
    步兵营的龚毅是饭桶吗?连阻拦都做不到!
    齐旺祖再次挥手,剩下的黑衣刺客也明白形势,外面的喊杀声不断,对方也有了援兵,只能背水一战,速战速决还有逃生的机会。
    于是一窝蜂地往屋里涌去,被王源压下去的气势又完全涨了起来,手里挥舞的刀剑狠狠砍向屋中的众人。
    王源被书砚挡在身前,书砚想要背着他逃跑,不说王源愿不愿意逃,好像逃了就对不起已经倒下的侍卫兄弟们。
    单说跑不跑得掉就另说了!
    此时屋里站满了黑衣人,齐旺祖还堵在门口,房顶至少三米高,上面也站了不少黑衣人,纵是插翅也难逃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突然一道低哑而铿锵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王源端坐在木榻上,双眼看着众人不断拼杀的身影,眼中的悲切之意那么浓重。
    偏偏面上还带着一丝苍白的笑意,好似在感谢、在诀别,以口中吟唱的战歌为同袍们送行,为自己送行。
    低弱的声音逐渐变得铿锵,带着赞美、感激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让明明都重伤倒下的人还能握紧手里的刀剑,再挥舞一次。
    齐旺祖缓缓抽出了背后的长剑,这个该死的书生!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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