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娟子送回宿舍后,顾卿就拉着于凡去河边洗澡。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空气中透着一股凉爽,让人自在不少。

    河边就他们两人,谈的话题也百无禁忌,可上海小白脸明显心事重重。

    “还为你爸的事儿难过呢?”顾卿的胳膊沾不得水,只能拿着盆在岸上冲洗,刚刚是这小子帮自己洗的头。

    “没……娟子和我说了一些事儿,我有点儿担心。”他暂时从父亲去世的痛苦中脱离开来,却又陷入了别的纠葛之中。

    “怎么?”他光着屁股蹲□,故意靠得很近,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飘来的味道。

    “她说刘营长总是盯着她,还说想约她去镇上吃饭,看电影。”

    “她愿意就去呗,漂亮姑娘男人都会有想法的,很正常。”他不以为然,男女那层窗户纸早就让他给捅破了,所以这种事儿没啥大不了的。

    于凡抬起头盯着他不高兴的说:“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儿啊,刘永强也是有文化的人。你想的太多了,还是说你真喜欢娟子?”这才是重点呢,反正别人的死活和他没关系,现在他只关心眼前的人。

    到是他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你懂什么,平常看着像个人,或许骨子里就是个魔鬼。”

    顾卿愣住了,望着他颤抖的身躯,轻声问:“干嘛这么激动,是不是你瞒着我什么呢?”他隐约觉得这个人心里藏着好多事儿,他要了解透彻,滴水不漏,更想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和此人分享秘密的人。

    他缓缓的起身,抬起胳膊,将肋骨下那道可怕的疤痕展示给对方。为了这道疤,他当年险些丢了小命。

    “怎么弄的?”这道伤口足有两寸长,应该是让利器划伤的。

    “四年前,抄家的时候,因为我骂他们,他们就拿铁棒戳我肋骨,我爷爷也是那次去世的。”他从来没和这里的人提过这心痛的往事,虽然它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淡,那层可怖的阴影却永远挥之不去,更无法逃离。

    顾卿轻轻的把他搂在怀中,柔声道:“现在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你……不给我惹事就好了。”他哭笑不得,可却有些安心。

    “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惹事了。”北京小爷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撒娇一样的搂住了他的腰。

    小白脸笑而不语,他已经习惯这个神经病的家伙了,就让这人疯一会儿吧。

    两人洗完澡,穿好衣服从河边上岸,回到了宿舍的院子里,结果刚好看到林小华急急火火的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差点把于凡撞个大跟头。

    “操,和鬼追似的,真你妈想抽丫的。”他骂道,但却让于凡扯住了。

    “算了,我又没事,他可能刚才着急吧。”小白脸端着洗脸盆进了屋,宿舍里空无一人,今天六营那边放《智取威虎山》,大家都跑去看电影了。

    顾青见到这情况,连忙关好门,嬉皮笑脸的跑过来钳住了小白脸的腰,低声道:“咱两现在来一次得了,嗯?”说完还挤了挤眼睛。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在营地里这样。”于凡拍开他的手,收拾好洗澡的东西,躺到了床上,明天起来还干活呢,他可没时间和这家伙泡蘑菇。

    顾青挠挠头,只得也睡了下来,可翻来倒去折腾了好久,他还是毫无睡意,就对一旁的上海知情说:“你真不回家了?”

    “不了,回去还要浪费我家的口粮,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说完就转过身,背对着北京小爷偷偷的掉下了眼泪。

    顾青出神的盯着他的背影好久才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今天晚上怎么感觉这么冷呢,他忍不住把毛巾被紧紧的裹在了身上。

    ☆、诬陷

    睡到天蒙蒙亮,顾卿他们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快开门,快点。”说话的人很不客气,简直就是用吼的。

    于凡只好爬起来,打开门,便望见了几个怒气冲冲的农场干部。

    “把顾卿给我拉起来。”领头的是营长刘永强,他一声令下,几个人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子从床上抓了起来。

    “干嘛呀,还没吹起床号呢!”他半梦半醒的说,睁开眼却发现这是现实。

    一个干部把他的被褥掀开,仔细搜了一遍,翻出了一个钱包,里面有钱和两票:“找到了。”

    刘永强把钱包拿出去,放到了门外的四川姑娘手中,问道:“这是不是你的?”

    叫李霞的姑娘连连点头:“没错,是我的。”

    刘永强转头厉声对北京小爷吼道:“偷东西的贼,把他给我吊操场上去。”

    “我偷什么了,你们诬陷!”清白的半大小子不服输的挣扎,可还是抵不过三人的劲力,推推搡搡的被压到了操场上。

    刘永强找来了麻绳把顾卿吊了起来,在五月暴晒的阳光下挥起皮带狠狠抽打,北京小爷光裸的上身立刻印上了一道道血红的鞭痕,可顾卿却死咬着牙关不吭叫喊,围观的知情纷纷露出惊恐畏惧的眼神,偷东西的结果就是要挨打的,这已经成了农场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于凡看到这情况马上就奔了农场领导办公室,他想求求场长,就算东西是顾卿偷的,也不能随便就打人哦,万一下手狠把人打坏了怎么办?

    老王和于凡赶到操场上的时候,大家都开始上工了,只有顾卿还被孤零零的吊在篮球架上,路过的人只是偷偷看一眼,都不敢去管。

    老王和于凡连忙把他放了下来,但却听到顾卿哑着嗓子低吼:“不是我偷的……我没偷。”

    “先别说这个了,于凡,你把他送到医务室去,你们营长下手也太重了。”王场长看到年轻人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只觉得心痛,就算是偷了东西也不能这么打吧?

    “谢谢您了,王场长。”小白脸感激万分,连忙搀扶着倔强的人来到了医务室进行极为简单的治疗,不过是消毒,上点药水之类的。

    结果还没痊愈的顾卿再次成了病号,幸运的是又可以逃脱一段时间的劳动了。

    但他心里却记了仇,反正不能白白挨这顿打,他一定要讨个公道。不过挨打之后,他却捡了个便宜,那就是于凡又开始每天细心的照顾自己了,这让他想起老爹腿摔伤的时候母亲不分昼夜为父亲端茶倒水,洗洗涮涮的日子。

    这天下午,趁着午休的时候,于凡就帮顾卿打饭回到了宿舍,刚进门对方正趴在硬板床上看手抄本,瞧见自己进来,便说道:“把门关上。”

    于凡啥也没细想就关上了门,北京小爷忍着痛起身亲了他的嘴一口,笑嘻嘻的说:“你身上香喷喷的。”

    “吃饭吧。”他表示不理解,明明自己只有汗臭,哪儿来的香味儿,姑娘们身上倒是有,因为她们用“万紫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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