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似地瞅着唐泛,大有“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谁不走?”冷冷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

    伴随着“锦衣卫办事,统统不许走”的喝斥,众人的表情从看热闹变为胆怯。

    个别人想要悄悄溜走的,只可惜先前他们不走,现在已经错失机会了,仙客楼的前后门都被持刀而立的锦衣卫堵住,后者像打量死人一样地打量着每一个人,足以令他们胆寒。

    能到仙客楼消费的,一般家境都不会穷困到哪里去,但别说他们了,就算是彭逸春等人,在听到锦衣卫三个字时,心头也禁不住微微一颤,实在是因为阴影太深的缘故。

    隶属天子亲军的锦衣卫,向来都有先抓人后奏闻的特权,更不必说那人人闻风丧胆的诏狱,虽然以唐泛的了解,无论哪一个衙门都会良莠不齐,真实的锦衣卫,像隋州薛凌,同样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甚至有时候还要比一般人更讲情义,不过这并不能抵消大部分人对他们的畏惧。

    当然,他们也没有向别人澄清名声的兴趣。

    人生在世,无愧于心即可,要是样样都想追求完好,那就太累了。

    隋州越众而出,目光先是落在被唐泛抓着发髻的女子身上,然后从唐泛脸上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过,最后精准地停驻在尹骐那里,冰冷而带着杀气。

    “是你报的案?这里有白莲教余孽?”

    “没,没有白莲教余孽!这里没有白莲教!”尹骐虽然勉强而努力地想要振作起气势,但他那点气势在隋州面前实在不足挂齿,反倒更显得气短心虚。

    此时若有人仔细观察,说不定还能发现他的腿已经开始微微打颤了。

    “隋镇抚使,是我报的案子,这女子受人指使,意图行不轨之事,我疑心她与白莲教徒有关。”唐泛表情沉稳。

    说这话的时候,他顺带松开手,那女子身体虚软地跌坐下来,崩溃大哭:“我没有!我不是白莲教!是尹公子吩咐我守在那里,等你路过就撞在你身上,假作与你有染,他想要借此污你名声罢了!与我无关啊!大人明鉴!”

    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这话自然恍然大悟,明眼人却不需要他说,早已看出其中蹊跷。

    “尹公子乃尹阁老之子,如何会干这种事情,你莫要血口喷人,还是尽早坦白从宽的好,免得继续受罪。”

    唐泛似笑非笑地看向尹骐,“尹公子,我说得对么?”

    尹骐一个激灵,忙道:“对对对!唐世叔,这女人的确与白莲教有关,她不单意欲行刺你,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还是快将她抓起来罢!”

    方才还是疾言厉色地喊唐泛,现在又变成唐世叔了。

    那女子没想到自己转眼就成了被遗弃的棋子,惊呆之余,便想像方才那样去抓住身边的救命稻草——唐泛。

    不过这次还没等她扑上去,后面衣领就被人牢牢抓住,直接往后拖。

    隋州将其一把甩给自己身旁的下属。

    继唐泛之后,又一个并不怜香惜玉的。

    但谁也没敢张口帮她说话,因为谁也不想被扣上乱党反贼的帽子。

    锦衣卫的凶名的确好用,在场人再多,却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二声。

    尹骐见势不妙,就想掉头偷偷溜走。

    不过他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实在是太明显了,所以马上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名锦衣卫拦住。

    隋州问:“你叫尹骐?”

    尹骐努力在对方冰冷的审视中挺起腰显得更有气势一些:“不错,家父便是兵部尚书,太子太保尹直。”

    隋州仿佛听不懂他的暗示,直接就对左右道:“一并带走!”

    “且慢!”尹骐脸色大变:“不知我犯了哪一条王法,你没权抓我!”

    隋州冷冷道:“既然这女子与白莲教余孽有关,她又是你带来的,谁能证明你跟白莲教没有关系?”

    说罢懒得多废话,他直接挥挥手,左右锦衣卫上前,无视尹骐的挣扎,将他牢牢抓住。

    连同尹骐的同伴,一个也没放过。

    “隋广川,你这条走狗,你敢私自抓人!我要告诉我爹,你等着,我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尹骐大喊大叫起来。

    万党让尹骐来做这件事,一开始不能说是个错误。

    因为如果唐泛稍稍差点急智,又或者一时没反应过来,很可能这盆污水现在就已经泼在他头上了,等到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唐泛在饭庄跟尹直的儿子为了抢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尹直充其量就是落个教子不严,唐泛却要背上有辱斯文,表里不一之类的骂名。

    不过现在事情发展出乎意料,谁也没想到唐泛的反击会来得如此之快。

    “大哥,要不要将他的嘴堵上?”薛凌低声问。

    “不用,让他继续喊,反正丢脸的是他老子。”隋州如是道。

    “那敢情好,我让他多叫两声!”薛凌嘿嘿一笑,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他上前冲着尹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叫什么叫!尹阁老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不会连身份也是假冒的罢,先跟我们到诏狱里走一遭再说罢,带走!”

    尹骐一听诏狱,直接吓得魂飞魄散,连叫声都尖利起来:“我真的是尹直的儿子,不信你们去尹府上问啊!”

    刑部一干人等在旁边站着,却完全插不上手,只能从头旁观到尾,眼看着尹骐等人被带走,一个原本很有可能是针对唐泛的陷阱,已经变成一场活生生的闹剧,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

    彭逸春总算松了口气,他歉然道:“大人,今晚的事都是因我而起,若非我邀请您过来,也就不会……”

    唐泛摆摆手:“没有今晚,也会是别晚。我刚刚落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如何肯罢休?”

    一股怒火忽然涌上彭逸春的心头,连他这样的老好人都忍不住怒声道:“万党实在是太……”

    唐泛制止了对方接下去要说的话:“丹臣,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掺合。”

    彭逸春年将耳顺,唐泛不过而立,两人之间年龄相差巨大,但现在聆听唐泛教训,被唐泛指点的,却反倒成了彭逸春,不过他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

    彭逸春知道,唐泛有这个资格。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彭逸春才更为唐泛感到不平。

    “大人,”他稍稍冷静了一下心情,道:“若是有人指使言官上疏弹劾您,我愿以自己的清白和头上这顶乌纱帽作保,出面为您作证。”

    “大人,下官也愿以性命和清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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