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光滔滔不绝地介绍了项目快二十分钟。
    审批局的人倒是听的很热络,时不时的点头捧场,也吃饭碰杯。
    司北城简单的做了补充,但是点睛之笔。
    林柠算是明白了这场饭局的目的。
    是司北城想让周聿安和林柠入伙,或者是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不是这个项目没他们不行,是想让他们表态,支持他。
    只要他们参与了这个项目,司北羽那边相当于没了帮手,孤立无援。
    司北城大费周折地促成这件事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能让周聿安和林柠出面阻止他这个项目。
    伸手不打笑脸人,司北城的人情世故运用到了极致。
    他和周聿安林柠无冤无仇,不能因为跟司北羽的感情好就对付他吧?
    所以这顿饭看着正经,实际上私下暗潮汹涌。
    把政界的人拉过来,无非是要表明他的势在必行。
    的确,他对这个项目,已经攥在手心里,十拿九稳了。
    周聿安的脸色淡漠,看着很认真的听着,实则垂着眸子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打火机。
    这么多人,不能拉她的手,只能玩打火机了。
    等许迟光口干舌燥的讲完,场面已经很和谐热烈了。
    司北城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对着周聿安和林柠:
    “周总,我也是诚心邀请,周氏集团和林氏集团在这方面是行家,还需多指点。”
    费点小钱,交个朋友,给项目扫清一切障碍,何乐而不为?
    林柠深觉的,司北城的道行太高,司北羽还是去当赘婿比较好。
    周聿安噙着一抹浅笑,看不出什么倾向和情绪,端着酒杯回敬:
    “司总客气了,司总后来者居上,势头猛烈,引领当仁不让,只不过项目跟周氏集团的年度投资计划重合,我恐怕有心无力。”
    他说着,看向了林柠。
    林柠抿唇,倒是意料之中。
    周聿安重利,但是更重情。
    他和司北羽关系一直很好,把司北羽看成亲弟弟护着。
    他当然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站队,去做出背叛兄弟的事情。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太难看。
    被人知道了,他得被别人,尤其是司北羽,戳着脊梁骨骂他。
    但是林柠不一样,她跟他是缘于周聿安认识的。
    虽然也比较喜欢司北羽,但是不涉及利益。
    如果连她也拒绝了司北城,相当于跟司家做对了。
    林柠明白了周聿安把她带来的面对是什么了。
    心里顿时有些堵。
    但是面上丝毫不露。
    她笑了下,“司总这么好意,我可不拒绝,我能不能得寸进尺,投资翻一番,我要百分之十的分红。”
    原来司北城给的数是百分之三,这个数其实算是多了,寻常这种合伙没有决策权,只有干股的只给百分之一。
    但是谁让他是司北城呢?
    司北城的笑容凝了下,随后笑意渐深。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周聿安拒绝了,但是林柠同意了。
    这意味着周聿安也站在他这边了,都一样。
    只是周聿安沽名钓誉而已。
    司北城清楚,今晚的目的达到了。
    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吧,都说林柠在谈判桌上不让对手拔下一层皮她不松口。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许迟光见他让步,有些意外,不过很快的将气氛推至了热烈。
    “为了庆贺我们合作,我让会所的人过来跳一曲。”
    林柠看着他一个电话,就有一个穿着明式汉服的姑娘抱着琵琶蒙着面走进来,步伐袅娜,精致漂亮,实在是好看。
    光看那双眼睛,楚楚动人,秋瞳翦水,像是会说话一样。
    那姑娘走到了不远处的位置上,其实正对着的是林柠和周聿安的方向,她细腰轻弄,衣服流光溢彩如流水浮动荡漾,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研究雕琢的。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划,手里的琵琶像是有了生命,清脆如泉水撞石,她伴随着琵琶声翩翩起舞,裙摆飞扬,煞是好看。
    审批的张处不知来了几次了,他熟稔的用筷子打着拍子,目光里满是欣赏和赞叹。
    司北城安静的看着,背对着他们。
    周聿安则是拧了拧眉,看的不怎么愉快。
    司空见惯的花样,没什么新鲜的。
    会所里这种娱乐节目是最不新鲜的,他更喜欢看胸口碎大石,还有喷火表演。
    他琢磨着,下次什么时候带着林柠过去见识见识!
    这个会所,他有点股,是别人送的,他说不上话。
    也懒得掺和。
    林柠却一脸热情的看那姑娘跳舞,忍不住拍手称赞:
    “真是漂亮,司总就是会做生意,我听说你是这个会所的背后老板,圈子里不少人都说在你这里玩有安全感,没出过意外。
    那些出轨的没被抓到过,那些扫黄的没有证据,好像还有一条别人不知道的通道,能直通外面的商场和酒店?”
    林柠说的直接,司北城的脸色不动声色。
    大家听着她的话,也只是笑笑,林柠是女人,自然不懂这些男人的玩法。
    但是她也是圈里人,所以大家没那么多戒心。
    周聿安还在这里呢,不会乱到哪儿去!
    司北城笑了下:“林小姐,您放心,周总没来过我们这里。”
    林柠轻笑了一声,摩挲了一下下巴:
    “你说的我可不信,难道你会说实话吗?”
    周聿安本来置身事外,一听牵扯到自己了,就有些淡定不了。
    “司总,她就爱看个新鲜,没什么别的意思。”
    林柠笑了下,“上次司北羽生日被举报,在您的地盘上出事,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这句话一出,司北城脸上就没什么笑意了。
    他沉吟几秒,转身,胳膊悠闲地搭在桌子上,姿态放松:
    “是我,等看完节目再说。”
    反正他们即将合作,林柠知道又如何?
    这种家庭里出来的没有点手段,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司北城继续转头看那姑娘抱着琵琶旋转跳舞,身段曼妙,不盈一握,不可言说,仿佛能勾到人的心坎里。
    他的目光渐暗,谁都没注意到,他的眸底藏了几分温柔。
    琵琶急促的声音伴随着脚步清脆悦耳,一曲结束,姑娘的身影似柳扶风,连呼吸都没多喘一下,可见素养极高。
    她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如水的目光仿佛略过司北城的脸,不经意的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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