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面对如今的大筒木辉夜,古杉卜水就越奇怪,理智且正常的大筒木族人,十尾人柱力,压根不可能输给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别说只是利用阿修罗和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之身传递的阴阳遁之力,哪怕是六道仙人复活,都不一定能保证胜过重回巅峰的“卯之女神”。
    哪怕只能发挥出七八成的威力,击败第七班也是手到擒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大筒木辉夜重新被封印?
    如果说被封印千年的大筒木辉夜,因为不谙世事而被抓住了弱点,那么,现在这个智商正常,且时不时爱耍小聪明的大筒木辉夜,就让古杉卜水不得不考虑,第七班战败之后,忍界面对的现实了。
    或者说,挖掘所谓的阿修罗和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六道仙人和净土真正的奥秘,以免自己重蹈覆辙?
    “我说,这位既不可靠,也不怎么可爱的战友哟,问你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琢磨了一会,古杉卜水吸引了某女神观看风之国战斗余波的注意力,
    “如果阴遁和阳遁本为一体,身体和精神不分彼此,十尾的‘表’外道魔像,与象征‘里’的查克拉化身——九大尾兽合二为一,那还是原来的你吗?即便你可以不受中间载体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的影响,阴阳遁·精神附体也足以让你完整复生,可体内的九大尾兽被‘策反’,会不会影响你本人的意志?”
    尤其是九尾,几乎占据了神树力量的半壁江山,哪怕只是半拉子阳九尾,也很夸张了。
    “你的意思是……陷阱?”
    “这不是理所当然?”
    古杉卜水耸耸肩,
    “就连犬冢花这个小姑娘,都能试着用通灵共感的方式,远程干扰我,虽说如清风拂面,无关痛痒,可九尾对你就不会这么微不足道吧?要是其他尾兽还有几只三心二意的,那个时候的你,还是完全状态的你吗?”
    一滴墨汁掉入海水里,确实没什么影响,可一瓶墨水倒入一杯水中,问题就大了。
    “你觉得,羽衣抽离十尾查克拉,分割成九大尾兽,实际上是在准备给我的完整化身‘掺沙子’?”
    “当然,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你怎么会输!就像你说的,躲到始球空间,就立于不败之地了,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和当代命运之子死磕?既然是反派踏脚石,就不要一门心思反杀‘主角’了,待他们身上加持的‘天命’过去,你就无敌了。一千多年都等了,几十年就等不了?”
    “你这么一说的话……”
    数千里之外,一马当先的漩涡鸣人,向着我爱罗被抓走的方向狂奔,意图将其救回来,可惜,事情的结果,注定了不会如他所愿。
    香磷,宇佐美和鞍马八云所在的第十三班,不说全程划水吧,也确实没怎么起到作用,或者说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战斗就结束了。
    收回关注的目光,某女神别过脸来,苍白得有些非人的侧脸,不看正面,倒是有一股异样古典的美感,可惜,冷若冰霜的双目,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大了。
    当然,对古杉卜水来说,不值一提就是了。
    “那个所谓的九大尾兽和人类和解计划,可能有着不同寻常的作用?”
    “堡垒多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对忍界的凡人来说,哪怕他们拥有部分神树之力,对上完整的十尾人柱力,是没有胜算的。如果……只是十尾的一部分,或者说,其中的一部分捣乱,让主体陷入内耗,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如果不是十尾人柱力,或者说恢复大半神树之力,是没办法打破神·树界降诞的封锁的,我又怎么复活?”
    “别说复活,九大尾兽之力,它们拥有独立自主的意志后,对你来说,就是时刻会爆发的隐患。除非有足够的时间消磨,否则,后果难料。这……就是阳谋,不知道也就算了,即便预计到了,你就能绕过九大尾兽复活吗?”
    如果没有古杉卜水这个计划外的世界线,大筒木辉夜其实只有一条路,哪怕是死路一条,也不得不走走看,碰碰运气。
    “关键是时间太紧了,刚复活,就面临生死大战,都来不及调整身体状况,消除隐患。”
    “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我出手,为你争取时间,倒是可以,但是……就怕预料之外的强援,引来预料之外的大敌。你这个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必须由明转暗。”
    如今的大筒木辉夜以及她被分割而成的一个个分体,包括外道魔像和九大尾兽,不知道内部有多少没有被发现的隐患。
    从我爱罗被抓走,抽离一尾守鹤后,“疾风传”开启,理论上,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古杉卜水安排的一系列后手,只是将自己摘出去,并避免被六道仙人和隐藏在忍界的“天外来客”集火的手段。
    长生种有的是时间消耗,只要撑下去,布局下一个时代的命运之子,因势利导,古杉卜水不相信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土着,会玩不过一个死人和一个外星人。
    时间,站在本方这一边。
    区别就是,大筒木辉夜的本体要不要被作为弃子丢掉。
    “弃车保帅,反正你已经有千夏这个后手了,要不然,复活后自爆了,将水搅浑,怎么样?”
    “不行,不拼一把,我不甘心,等了一千多年,可不能就此认输,哪怕注定惨淡收场,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待你复活后,可以试着‘自杀’,取得战略主动权。”
    “自杀?”
    浅笑着的古杉卜水,取出一份秘术概要,介绍给卯之女神。
    “不得不说,大蛇丸是个天才,从他身上得来的一系列秘术来看,其价值并没有得到完全发挥。比如这个八岐之术,不尸转生,大蛇丸流替身术……”
    前段时间,施展禁术·限定月读,将宇智波佐助的灵魂招摄而来,给他加了点“料”后,其实也间接得到了不少好东西。
    自大蛇丸“夺舍”风魔岚失败后,从他那里得到的一系列秘术,再加上宇智波佐助身上的实践,以及药师兜的只言片语后,古杉卜水通过各种组合,也开发出了许多较为实用的秘术。
    比如,眼前这个名为“蛇蜕术”的秘术,就是脱胎于大蛇丸流替身术,杂糅了不尸转生和八岐之术的特性,再辅以其他阴遁秘术而成的奇怪特技。
    “蜕皮以求自新,而不是将其当做躲避伤害的特殊替身术?”
    掌握了血继网罗力量的大筒木辉夜,大致看了一下,就知道了其运作原理。
    “和你前世的幻想故事中的‘斩三尸’差不多吧。”
    “纯化自身,或者说,这本来是我用来开发出来,装备旗下精锐的自强秘术。天赋不好,自然要用一系列手段变强,副作用难以避免,会伤害其潜力。蛇蜕术能够最大限度避免难以恢复的终身伤害。更难得的是,这个术理论上可以无限施展,而且没有不尸转生的缺陷。”
    “付出不想要或者决心放弃的自身特性,换取新生么,就跟蛇类长到一定地步,必须蜕去旧皮,换取新的成长空间一样。”
    蜕皮在生物学层面,是一个十分普遍的现象,而在神秘学和超凡领域,本就是具备十足象征意义的仪式。
    在忍界,蛇类本身就是长生,转生和不死的象征,尤其是极为少见的白蛇和它的蛇蜕。
    “所以,禁术·不尸转生的路走偏了?”
    “不,是凡人不得已而为之的妥协,一旦大蛇丸蜕去了身体的束缚,灵魂没有容身之所,就会去往净土,难以避免地死去,陷入永恒安眠。而你……还有我,已经不是凡人了,失去身体的遮蔽,灵魂也有存身之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要有足够的查克拉,就能恢复。”
    归根结底,就在于古杉卜水和大筒木辉夜掌握了阴阳遁的力量,身体和灵魂本质上已经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如果身体的表象有什么不尽如人意,将其丢掉,灵魂另起炉灶,重新构建根基,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目前一切以复活为要,可要是重临世间,就要变更策略,抓住时机‘蜕皮’,保住核心,无关紧要的,丢了就丢了。”
    古杉卜水含笑点头。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孤军奋战,自然是退无可退,一旦被击败,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可是,现在不一样,有我在,只要你不被神·地爆天星再次封印到空无一物的次空间夹缝,我就能庇护你,撑过最危险的初战……或者说终战后,你就能卷土重来。”
    “那……我可以信任你吗?”
    “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我不是个嗜杀成性,没有理智的人吧?真要是想要大杀特杀,忍界早就被我给毁灭了。”
    灭世的手段,还不止一样。
    “你……大概是没有成神自觉的凡人,秉持着短生种七情六欲的长生种,在宇宙尺度上来衡量,还是个初生的小婴儿。”
    “这不就得了?”
    古杉卜水耸耸肩,
    “如果六道仙人和‘天外来客’愿意和平共处,认同我对忍界的支配权和改造,我甚至都不想和他们为敌,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必要,战斗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什么杀伐果断,肆意妄为什么的,那种浅薄的思虑,早在古杉卜水成为忍界的“无冕之王”的时候,就丢掉了,甚至,一开始就没怎么往那个方向发展。
    说白了,打打杀杀,那是命运之子和他们的小伙伴,与幕后黑手大boss之间的事,古杉卜水当个背景板就好了,甚至,全程都没有露面,连个背景板都不是,只剩下“设定”就太理想了。
    这是棋手和棋子的根本不同,身为执棋人,和车马相士帅较什么劲?
    太跌份了!
    而大筒木辉夜则是强行被拉入棋盘的前棋手,最根本的目的,并不是战胜第七班,而是回到棋手的位置上,从纠缠不清的棋盘上脱离。
    “蜕皮书,能够一定程度上缓解你身上的束缚,将一部分压制你,干扰你的后手抛掉,至于能不能成功脱离,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明白了。”
    仔细琢磨着这一份“蛇蜕术”的细节,大筒木辉夜不住地思量着。
    “等等,第一步就是抛弃不死之身,自然一体化和尾兽化?”
    “这三者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基于尾兽查克拉而生成的能力,而且……只要有足够的查克拉就能恢复,需要时间来弥补而已,简单得很。你必须先消除各自为政的九大尾兽对你的意志造成的影响,否则,实难想象其中有多少二五仔。对你来说,它们就像是你的身体一部分有了分裂倾向,如果不能驯服,还不如就此丢掉。”
    “可是,后退太轻易了吧?”
    “所以,要另想办法,比如,将核心聚拢,形成类似再生核或者咒印一样的东西,让‘外壳’凝聚,形成类似身外化身的东西,让命运之子和他们的小伙伴对付就好了。”
    所谓“斩三尸”,杀了就好,并不一定完全要自己动手。或者不杀也没关系,随它去。
    “那……我的本体会越来越弱,每施展一次蛇蜕术,就要分出一部分力量,这相当于割地以求苟安。”
    “攘外必先安内,你自己都调理不好自己的身体,还不如放弃细枝末节的力量,以求全力以赴。更何况,也不是白白放弃。”
    说着的古杉卜水做了个结印通灵的架势,一具晶莹剔透的水巨人浮现,其核心不断吞吐着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信仰之精神力。
    “这……你把速秋津命的力量切割成身外化身了?”
    “局限性太大了,我可以自如运用水之力,但水神之位,不是加持,反倒是累赘,直接消融吞并又太可惜,还不如分出来挪作它用。”
    古杉卜水本人瞧不上了,对古杉家族的其他人来说,也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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