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程度，才能一起来健身房？”
“首先，你要，有钱。”
小贺同学一副痴傻的样子，就知道听不懂她的玩笑话。
“现在的实习生脑子可活了，跟上司套近乎呗，谁不是一门心思往上爬，混日子的人在这行干不长久的，”拍拍她的肩，“走吧，该我们了。”
贺远征跟进去，傻眼了。
“你没跟我说是拳击课！”
早知道晚上是打拳击就不去了！贺远征卸下运动服，疲乏无力，还得冒着冰冷的小雨去晚托班接小鬼头。
自从贺远征接手她奶奶的工作，连畔小朋友对回家这事情特别积极，老早就蹲守在晚托班的门口，小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的。老师逗她：“畔畔，这么期待姐姐来接你啊，担心爸爸不要你要姐姐了。”
连畔一本正经：“小姐姐如果是gay呢？”
老师侧目。
远处一个黑色的点冒着热气，逐级逼近。连畔眯着眼睛，小贺左手提着热气腾腾的东西。
“姐姐～小征姐姐～”小鬼头展着双臂跑过去，贺远征蹲下来迎接，结果小鬼抢过手上的家伙跑到一边儿去了。
“远征姐姐，我想吃的关东煮呢。”小家伙的嘴角一瘪，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她今天直接从健身房过来，把小家伙的新要求忘到九霄云外了。
“今天……今天我们吃健康点好吗？”
“奶奶后天就回来了。”
言外之意，时不我待，及时行乐。
贺远征只好把她带到夜生活相对集中的城区，灯红酒绿又是一番光景。连畔没见过的大千万象尽收眼底，她看什么都兴奋，要不贺远征把她牵得紧紧的，指不溜跑到哪儿去。
连畔脑子里有一部十万个为什么，从街头问到巷尾。她老爹连实川什么花花肠子都试过，连畔勇于尝鲜的这一点估计是遗传了老连，至于谦恭乖巧的皮相肯定是妈妈无误。
贺远征把她拉到一个日式小酒馆，坐的吧台，前面有好几长排关东煮的小锅，种类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叫了一碗萝卜汤给小鬼暖身子，她支着矮矮的上身去捞醋瓶，捞不到，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递给她，手背还有纹身。
“谢谢哥哥。”连畔甜甜地说。
连畔不高兴的时候可是把贺远征叫阿姨。
壮汉嘿嘿笑，问贺远征：“这是你闺女？”
“不是，是我妹妹。”
“长得挺zun（四声，俊）。”
“家族遗传。”
壮汉顿了两秒，摇头说：“不太像。”
隔壁桌的人来了又走，连畔吃得慢，像啮齿动物两腮吃得鼓鼓的，一点点消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反刍。贺远征叼着豆奶发愣，一晚上都赔给小祖宗。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带着一股从外面进来的凉气。贺远征瞥了一眼，哟，老面孔。
“文老板，long time no see。”
文钊脱下外套，头发染回黑色，浑身上下是生意人的气息，不艺术了，挺朋克。
“一个人来借酒消愁？店里生意红火么。”
文钊不再是主编，上下级关系革除了，贺远征小流氓的气质一览无遗。
“票子足够，只想着诗歌和远方了。”
“生活不安逸？”
文钊笑着说：“身上油烟味太重，现在出去别人都问我是不是掂大勺的。”
贺远征凑过去嗅，分明是香水味。抬头的时候蹭到对方的鼻尖，才明白这是人家下套给她钻呢。
“别来无恙啊，”贺远征压低声音说：“你是有女朋友的，咱们俩清。”
“沈可她……”
“小征姐姐，这位小哥哥是谁？”连畔的声音奶声奶气，文钊歪头看，乐了，这还有个未成年。
不过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眼熟？
贺远征解释，文钊点点她后背：“诶，这是不是覃老师家的小不点，连实川他女儿。”
贺远征惊恐地说：“你知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连实川。”
“你先说的覃老师，莫不成？”
“我父母都是美院的教授，知根知底。”
连畔腮帮子鼓囊着说：“小钊姐姐，我想起来了，我三岁的时候看过你。”
你三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贺远征心里吐槽。
文钊说：“那咱俩真有缘分。”
小家伙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嘴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可谁也没打断她。
“你跟小孩儿挺有缘的，念念叨叨的，覃老师又不让她和别的孩子玩，可把她憋坏了。”走出酒馆，贺远征边跺脚边说，为了取暖。
小家伙倒在文钊背上睡着了，十一点，早就过了她睡觉的时间。
“教授都这样，一是清高，二是不懂孩子，怕小时候没塑造成型，才限制天性，大多发育成我这种不良种子。”
“你还算不良，那我这种放养的乡野儿童都被自然选择了。”
“你是天赋异禀，百年来才修成这么一株。”
“您可真是舌灿莲花，文老板。”
文钊掂了一下身后灵：“走吧，给你送到梅园去。”
“你怎么知道小鬼住那里？”
“别说她了，我小时候都在那儿长的，梅园一霸。一个院子全是博导教授，要不是我父母搬到山脚下，你说出我的名字还有人闻风丧胆呢。”
贺远征鄙夷：“有这么夸张么，你这身板。”
“以巧取胜，一招制敌。”
文钊把连畔放到后座，转身帮贺远征开副驾的门。她绕过文钊自己坐在了后排。
“小鬼从小没妈，是覃老师和老连的心头肉，她要少根头发，我都小命不保。”
“你又知道人儿从小没妈？”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小家伙总觉得自己是草，整天都怕爸爸奶奶不要她了，她心里焦虑，嘴上不说。”
“这妈当的确实残忍，你说，要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能把骨肉至亲弃之不顾，就算是难言之隐也很牵强，不可原谅。”
“你还挺人道主义。”
小贺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知道。
文钊主动请缨将熟睡的小鬼背回家，贺远征走在前面，楼道灯坏了，只好摸黑开门。
插了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贺远征有点着急，文钊在后面说：“慢慢来。”
慢慢来，听到这三个字，她仿佛就有了底气，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门开了，把小家伙放床上，文钊环顾屋子一圈，说：“布置得真有艺术感，不愧是覃老师。”
“诶，我顺一幅画就上百万，你还把我放进来？”
“我要把你拐走更值钱呢，我怎么不拐你？”贺远征推她出去，“谢谢今日文老板搭救，小辈临表涕淋不知所言。”
文钊被推
“首先，你要，有钱。”
小贺同学一副痴傻的样子，就知道听不懂她的玩笑话。
“现在的实习生脑子可活了，跟上司套近乎呗，谁不是一门心思往上爬，混日子的人在这行干不长久的，”拍拍她的肩，“走吧，该我们了。”
贺远征跟进去，傻眼了。
“你没跟我说是拳击课！”
早知道晚上是打拳击就不去了！贺远征卸下运动服，疲乏无力，还得冒着冰冷的小雨去晚托班接小鬼头。
自从贺远征接手她奶奶的工作，连畔小朋友对回家这事情特别积极，老早就蹲守在晚托班的门口，小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的。老师逗她：“畔畔，这么期待姐姐来接你啊，担心爸爸不要你要姐姐了。”
连畔一本正经：“小姐姐如果是gay呢？”
老师侧目。
远处一个黑色的点冒着热气，逐级逼近。连畔眯着眼睛，小贺左手提着热气腾腾的东西。
“姐姐～小征姐姐～”小鬼头展着双臂跑过去，贺远征蹲下来迎接，结果小鬼抢过手上的家伙跑到一边儿去了。
“远征姐姐，我想吃的关东煮呢。”小家伙的嘴角一瘪，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她今天直接从健身房过来，把小家伙的新要求忘到九霄云外了。
“今天……今天我们吃健康点好吗？”
“奶奶后天就回来了。”
言外之意，时不我待，及时行乐。
贺远征只好把她带到夜生活相对集中的城区，灯红酒绿又是一番光景。连畔没见过的大千万象尽收眼底，她看什么都兴奋，要不贺远征把她牵得紧紧的，指不溜跑到哪儿去。
连畔脑子里有一部十万个为什么，从街头问到巷尾。她老爹连实川什么花花肠子都试过，连畔勇于尝鲜的这一点估计是遗传了老连，至于谦恭乖巧的皮相肯定是妈妈无误。
贺远征把她拉到一个日式小酒馆，坐的吧台，前面有好几长排关东煮的小锅，种类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叫了一碗萝卜汤给小鬼暖身子，她支着矮矮的上身去捞醋瓶，捞不到，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递给她，手背还有纹身。
“谢谢哥哥。”连畔甜甜地说。
连畔不高兴的时候可是把贺远征叫阿姨。
壮汉嘿嘿笑，问贺远征：“这是你闺女？”
“不是，是我妹妹。”
“长得挺zun（四声，俊）。”
“家族遗传。”
壮汉顿了两秒，摇头说：“不太像。”
隔壁桌的人来了又走，连畔吃得慢，像啮齿动物两腮吃得鼓鼓的，一点点消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反刍。贺远征叼着豆奶发愣，一晚上都赔给小祖宗。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带着一股从外面进来的凉气。贺远征瞥了一眼，哟，老面孔。
“文老板，long time no see。”
文钊脱下外套，头发染回黑色，浑身上下是生意人的气息，不艺术了，挺朋克。
“一个人来借酒消愁？店里生意红火么。”
文钊不再是主编，上下级关系革除了，贺远征小流氓的气质一览无遗。
“票子足够，只想着诗歌和远方了。”
“生活不安逸？”
文钊笑着说：“身上油烟味太重，现在出去别人都问我是不是掂大勺的。”
贺远征凑过去嗅，分明是香水味。抬头的时候蹭到对方的鼻尖，才明白这是人家下套给她钻呢。
“别来无恙啊，”贺远征压低声音说：“你是有女朋友的，咱们俩清。”
“沈可她……”
“小征姐姐，这位小哥哥是谁？”连畔的声音奶声奶气，文钊歪头看，乐了，这还有个未成年。
不过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眼熟？
贺远征解释，文钊点点她后背：“诶，这是不是覃老师家的小不点，连实川他女儿。”
贺远征惊恐地说：“你知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连实川。”
“你先说的覃老师，莫不成？”
“我父母都是美院的教授，知根知底。”
连畔腮帮子鼓囊着说：“小钊姐姐，我想起来了，我三岁的时候看过你。”
你三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贺远征心里吐槽。
文钊说：“那咱俩真有缘分。”
小家伙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嘴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可谁也没打断她。
“你跟小孩儿挺有缘的，念念叨叨的，覃老师又不让她和别的孩子玩，可把她憋坏了。”走出酒馆，贺远征边跺脚边说，为了取暖。
小家伙倒在文钊背上睡着了，十一点，早就过了她睡觉的时间。
“教授都这样，一是清高，二是不懂孩子，怕小时候没塑造成型，才限制天性，大多发育成我这种不良种子。”
“你还算不良，那我这种放养的乡野儿童都被自然选择了。”
“你是天赋异禀，百年来才修成这么一株。”
“您可真是舌灿莲花，文老板。”
文钊掂了一下身后灵：“走吧，给你送到梅园去。”
“你怎么知道小鬼住那里？”
“别说她了，我小时候都在那儿长的，梅园一霸。一个院子全是博导教授，要不是我父母搬到山脚下，你说出我的名字还有人闻风丧胆呢。”
贺远征鄙夷：“有这么夸张么，你这身板。”
“以巧取胜，一招制敌。”
文钊把连畔放到后座，转身帮贺远征开副驾的门。她绕过文钊自己坐在了后排。
“小鬼从小没妈，是覃老师和老连的心头肉，她要少根头发，我都小命不保。”
“你又知道人儿从小没妈？”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小家伙总觉得自己是草，整天都怕爸爸奶奶不要她了，她心里焦虑，嘴上不说。”
“这妈当的确实残忍，你说，要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能把骨肉至亲弃之不顾，就算是难言之隐也很牵强，不可原谅。”
“你还挺人道主义。”
小贺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知道。
文钊主动请缨将熟睡的小鬼背回家，贺远征走在前面，楼道灯坏了，只好摸黑开门。
插了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贺远征有点着急，文钊在后面说：“慢慢来。”
慢慢来，听到这三个字，她仿佛就有了底气，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门开了，把小家伙放床上，文钊环顾屋子一圈，说：“布置得真有艺术感，不愧是覃老师。”
“诶，我顺一幅画就上百万，你还把我放进来？”
“我要把你拐走更值钱呢，我怎么不拐你？”贺远征推她出去，“谢谢今日文老板搭救，小辈临表涕淋不知所言。”
文钊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