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儿大瞪凤眼,神情不愿。刚沉浸其中,甚至想一口气习完书中知识,哪能就此被楚千里一句乏了而失去了习字机会。
    亦有一种被楚千里欺骗之感觉。她小嘴微嘟:“楚千里,你是不是有心在耍我?只想随便敷衍,便想让我做那金丝玉软?”
    “湮儿把吾当成何等人?本太子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楚千里拍着胸膛,在湮儿撇嘴之际,大义凛然:“吾说明日教你,便明日教你,如若你再胡搅蛮缠,吾哪怕不让你当本太子的金丝玉软,哪怕吾睁眼不睡觉,亦不会再教你习的一字半句。”
    “现在上床榻,吾要睡觉,等明日精气神十足,再教你习字。”
    “楚千里,你···”
    遇见如此无奈的楚千里,湮儿心有悲愤,又能奈何?她嘟着红唇,内心狂抓,却为了习得刺杀心得为父皇母后报仇,只能冷哼一声,退掉绣鞋,赤足上了床榻。
    暂且不提湮儿姿色如何清秀如莲花,就那双玲珑剔透的赤足便完美无瑕,惹人眼馋。
    在东宫,楚千里把玩过顺从才女的赤足,而湮儿赤足竟有比才女更加娇嫩通透。
    “哼,睡吧,睡吧,湮儿说话算数,便当你那金丝玉软,等明日醒来,再教我习字。”
    湮儿虽有警惕,但却不曾发现楚千里的异样,不情不愿说罢,凤眼半开半合,等楚千里枕上来。
    楚千里哑然失笑,在大致摸清湮儿想法之后,哪还有睡意?只不过还是枕在了湮儿玉腿之上,缓缓闭眼,连仰视而上,那美好风光都视而不见。
    楚千里装睡,亦是在等,看湮儿是否会在他入睡之际,对他进行刺杀。
    殊不知,湮儿羞涩之余,正有此想法,玉手悄悄握住袖中匕首,凤眼有犹豫,亦有抉择。
    最后暗叹一口气,心想还是习得刺杀心得之后,万无一失,再给楚千里这个仇人之子一个致命一击。
    只不过便宜了这个登徒子,二十余年,唯有楚千里与她如此近距离接触!
    就这样,湮儿手捧刺杀心得,强忍仇人之子脑袋给予她的重压,在烛光萤火之下,凤眼定格在插图之上,想把那一招一式刻入脑海。
    而楚千里虽然闭眼,但却未睡。太子与侍女各怀心思将就一夜。转眼天明,颠簸一夜的马车终于停止住了咯吱之声。
    作为马夫的第五战虎目微红,身为大内护龙高手的他耳目灵敏,昨晚楚千里与湮儿之间的一言一行,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让第五战不明的是,陛下明明知道湮儿有刺杀之心,为何还让其做太子的贴身侍女。
    就像昨晚,几次感受杀意,第五战几次身躯紧绷,欲冲入其中,但杀意比他身躯紧绷消失的更快。他虽未入内。但也警惕起来。
    可当听到里面传来楚千里教湮儿习字,那刺杀心得传来时,第五战又是一愣。
    第五战不知该笑还是该为太子默哀,楚千里莫非已经无知但看不出湮儿心有不轨?还是说太子对湮儿青莲之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宁愿教湮儿习刺杀心得,卧那美人膝,亦不愿对湮儿做出分毫伤害?
    这时,王之涣策马而来,铁枪触地,盔甲作响,对第五战点头示意后,便郎朗开口:“殿下,亦有二十里,便到运河渡口。”
    “到时便可乘船直入江南,如此奔波一夜,军士众人亦有疲乏之色,敢问殿下可否原地扎营,生火做饭,吃了早饭,再去港口?”
    “嗯,就按王将军所说去做吧。”
    昨夜警惕了大半夜,未曾发现湮儿有刺杀之心的楚千里,在后半夜才堪堪睡了一觉,只不过湮儿娇躯虽有才女那般软而绵,远没有才女那种顺他心意之姿。
    从湮儿身上起来,瞥了一眼侍女凤眼红肿,嘟着嘴,伸手轻拍已然麻木无力的玉腿,楚千里哑然失笑。
    不错,看来湮儿昨晚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想来并不好受。
    他说:“湮儿,你去寻牧白薇,找找此处是否有水源,给本太子打一盆清水,吾洗漱要用。”
    “楚千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湮儿头也不抬,拍打双腿,委屈幽怨:“你看不出当了一夜的金丝玉软,现在腿已麻木没知觉。”
    “我怎么去寻水源?”
    “好,好,你不去便不去,怎如此多话?”
    楚千里汗颜,昨晚湮儿虽然不及才女贴心,但的确动也为动。他也不愿继续调教下去,拉开布帘,头也不回:“你在马车内休息,吾让牧白微去寻水源。”
    湮儿凤眼微睁,心有稍稍感动,不曾想仇人之子亦有暖人心之话。
    可还未感动完,却听到已经出马车的楚千里小声嘀咕:“楚雄怎就给吾安排了如此一个贴身侍女,比本太子还要娇贵。”
    “楚千里,你就是个混蛋。”
    湮儿委屈更浓,重重拍打双腿,像在撒气。
    昨晚本想趁着楚千里睡着之际,给他一刀,不曾想她的一时心软,也不是心软,而是担忧第五战冲进去。
    不曾想饶了楚千里一命,却得到如此菲薄。
    “楚千里,你等着,今晚你再把我当那金丝玉软,我袖中匕首不会再留情。”
    指示牧白微寻水源之后,楚千里在第五战与齐甫陪同之下去军士做饭之处。
    一路前行,本不愿与楚千里有过多口舌,只护他安全的第五战沉声开口:“殿下,昨晚是否感觉异样?”
    “异样?有何异样?”
    楚千里止步转身,赫然回首:“莫非你察觉出有何异样?”
    “奴才……”
    第五战话开口,因齐甫在身边,欲言又止。
    楚千里便说:“齐甫,你先前行,本太子与第五战有话要说。”
    “前行就前行,我还不愿与你同行。”
    粗矿齐甫冷哼一声,背负大刀,迈步远去。
    “齐甫目中无人之样,依殿下性子,不该如此饶恕他。”
    第五战背手而立,和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齐甫其实并无有任何差别。一样对楚千里毫无敬意。
    楚千里亦不见怪,望着齐甫背影,笑着说:“族人在边,他亦是大楚质子,虽活着,但和那笼中猛兽有何区别?”
    “已经够惨了,吾有为何因为种种小事和他计较,在伤口撒盐呢?”
    第五战心有触动,不曾想这种话是从楚千里嘴里说出,莫非太子已然如此大度?
    不过还未触动完,楚千里拂袖接过飘落绿叶,似笑非笑:“可遇到大事,吾便让他第一个为本太子挡刀。”
    “伤口撒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性命也没了,还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吗?”
    “所以说不是吾不和他一般计较,而是此行江南,真如表面风平浪静?”
    “不错,你第五战可护龙,但老虎亦有打盹的时候,你就不会打盹?在你打盹时,王之涣不能赶来之际,谁为本太子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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