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哪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啊?”
    米凯尔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话虽如此,他却早有预料般地向着一旁闪身躲避,下一刻,“华”高举着他构造出的那把椅子从天而降。
    “轰!”
    座椅不出意外地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华”却先一步将座椅的两只脚拆了下来充作短棍,脚尖轻点,一个不注意就冲到了米凯尔面前,甚至于两人的脸都几乎贴到了一起。
    四目相对下,眼眶不自觉地瞪到最大,瞳孔则与之相反地缩短到一个小点——这种正常的生理反应落在两人眼中似乎成了某种宿命般的信号,下一刻,米凯尔的脑袋在躯干的配合下向右偏去,椅子腿充作的短棍紧跟着从下向上扫过,从他的耳朵上擦下一小块血肉。
    与此同时,“华”左手的短棍直愣愣地向着米凯尔的腰腹处横向拍去,却被他趁着躯体右弯的姿态,用手肘格挡下了这一击。
    “不好!他的左手!能用腿缠住手臂然后用绞技吗,还是蜷缩身体用膝盖顶住……不,都赶不上!但是,这个地方挨上一下就直接……”
    嘴角与眼角都向着米凯尔左手的位置斜去,当意识到不妙之时,终究是太晚了,即使“华”拼尽全力调动身体,也不过是将腰身努力向左偏了偏。
    但是,无论是“华”自己,还是米凯尔都不会看不出,这样的努力根本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怎么可能?一般人面对那种攻击都会用手臂格挡吧?他冒着脑袋被打中的风险强行躲闪就是为了空出左手?是早就算到这一步了吗?为什么?神经反应速度快到来得及想这么多吗?不对!五万年的技法琢磨与实战经验……近身格斗,我明明应该是无敌的啊!”
    只是简单的受挫而已,甚至是还未来得及发生的挫折,但不知为何,些许挫败感,以及更多无法言喻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着,本就不灵光的大脑完全乱作一团,只有最接近本能的部分还在坚持进行着分析。
    两手的攻击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是想要米凯尔的反击到来前敲打他的颅骨或者拍碎他的膝盖显然是不可能的。躲避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被证明是浪费时间,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了,当然,那种方法无疑也等同于宣告,“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类”在苏醒后的第七十九分钟时,于最自信的拳脚领域输给了眼前的家伙!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是拳脚还是其它什么,不都是我的力量?我用我自己的力量打败眼前这个家伙,谁能说我耍赖!”
    这么一想,原本的好心情又屁颠屁颠回来了,时间上自然也来不及犹豫,趁着四目相对的大好机会,意识的触手只用了信息跨越一个突触间隙的时间,便于悄无声息间渗入了米凯尔的大脑,然后……
    就此与“华”失去了联系。
    “什么?失效了!不,刚才也是,这个家伙有对抗羽渡尘的能力!”
    余光中,米凯尔的左手正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向前推进着,并非惯常的拳击,而是将手掌垂直于小臂,将最坚硬的掌跟处对准目标的姿势。
    “这个……难道是……”
    毫无疑问,这是记忆中她自己最常用的小技巧。
    “不,还有念动力!”
    念动力化为一张看不见的大手,试图挡住这一击,然而先前甚至能改变子弹轨迹的力量,却在与米凯尔肢体接触的一瞬间被撕裂。
    “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也能!完完完……这下完蛋啦!要不先投降……咦?”
    “华”一时间做好了两种准备,第一种是咬紧牙迎接疼痛的准备,第二种自然是果断开口求饶,但还未等她抉择,米凯尔那只来势汹汹的掌击,最后却只是轻轻地覆在她腰上,就好像只是以这样的方式温柔地将她的身体托举了起来。
    “你……你有毛病吧!”
    身体顺着米凯尔托举的力量腾上半空,扭转间双腿毫不留情地踢在了米凯尔的胸口,又借着这股力量在半空中翻转落地。而这一切带来的结果,仅仅是米凯尔抿着嘴向后退了三步。
    “你!你刚才不是很能躲吗?怎么又不躲了?”
    预想中酣畅淋漓的战斗完全没有发生,仅仅是一个回合的交手,“华”感受到的只有无比的烦闷。
    眼前的这个家伙,明明有着比她……咳咳,不逊于她的格斗能力,还同样具有精神感知类的能力,对于念动力的操控也不比她差,而在这一个照面的战斗中,他甚至没有使用先前已经展露过的,理之律者的力量。
    简单来说吧,眼前这个叫米凯尔的家伙,比她强。不知道这跟对方的存在在自己的记忆中被抹去有什么关联。
    先前宣称的要揍他两顿顿时成了一个笑话,好在更激进的话没有大大咧咧地喊出口。不过,那份烦闷也并不是因挫败感而起。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和她的战斗,似乎只是在以无所谓的态度应付了事。
    无所谓。
    对,这是最让“华”生气的一点,连带着不久前积累的好感也烟消云散。
    这种感觉,如何形容呢……就好像是在对一个……
    哦,对哦!这个混蛋之前还说要当她爸爸来着。从始至终,包括先前的战斗,这个家伙都是在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哄吗!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华”阴沉着脸,踏着步子向米凯尔冲去,每一步都在装甲地板上留下足以没过脚背的凹陷。
    “你到底在干嘛!刚才的攻击为什么不打过来!你真当我是要哄的小孩子吗!”
    暴怒之下,“华”攥住米凯尔的领子想要将他整个人举起来,至于之后是对着他胯下一个膝击还是整个一个过肩摔,她……还没想好。
    但这一整套在脑海中行云流水的动作,却在最开始就失败了——米凯尔按住了华的手,她所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罢了。
    “你——”
    “砰!”
    气不过的“华”直接跳起来一个头槌,连带着自己和米凯尔一起撞倒在地。
    “我靠!你有病啊!”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米凯尔满张脸的肌肉都在剧烈颤抖着,甚至脱下了那死气沉沉的面具,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华”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源自心底深处的愉悦感,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但她还来不及考虑这种情感是否涉及“变态”因素,更来不及欣赏米凯尔气急败坏的样子,便又迅速变脸,捶着地板骂了回去。
    “你才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骂完了,似乎还觉得心里不舒坦,她手撑着坐直了身体,手脚同时发力,伴随着“呜呼”一声,整个人就跳到了半空中。
    “你**想干……噗!”
    “欸!你肚子坐着还怪舒服的!”
    “华”重重落在了米凯尔的肚子上,但这只是个开始,米凯尔眼神中的愤怒也逐渐消退了,只剩下了生无可恋。
    “呜呼!”
    “呕吼!”
    “好耶!”
    愤怒在肆意宣泄的快感冲刷下逐渐变为简单又纯粹的快乐,“华”就像个第一次接触蹦蹦床的孩子,脑海中的理性迅速瓦解,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蹦”这一个动作。
    直到第四次落在米凯尔肚子上,沉湎于这种快乐的“华”才意识到米凯尔并不是蹦床,也不是先前那种弄坏了也都无所谓的机甲玩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在自己先前的生命中大概扮演着很重要角色的人。眼看着对方已经彻底丧失了回应的能力,她又有些担心地用手撑住对方的胸口,声音低微又偏偏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问道:
    “喂……那个……你没死吧?”
    “我……当……然……会死,但、是、我、绝、对、不、会、死、在、女、人、的、屁、股、下、面。”
    “哈哈哈哈哈!”
    米凯尔拉长尾音又刻意一字一顿的语调再次让“华”陷入了欢乐的漩涡,趴在他身上,一边捶着他的胸口,一边放肆地大笑着。
    米凯尔自己则是长叹了一口气(甚至这口气都在“华”的捶击下分了三次才吐完),而后用手掩住脸,也将先前“华”破口大骂时喷在他脸上的唾液抹去。
    “呃……”
    但不知为何,本应该将这些“脏东西”随手抹在衣服上的……但他却欲盖弥彰地再次掩住了脸,然后将本就湿漉漉的手掌又舔了一遍。
    “喂!你干嘛捂着脸?总觉得你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喉结滚动了一下,米凯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行为,直到“华”大大咧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意识到先前的举动是多么变态……
    但如果顺从心意的话,他觉得……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好想再把这种恶心的行为再做一遍。
    不过现在很显然不行了。
    他松开手,佯装自然让手掌无力地落到了地上。
    头顶正对着一对日光灯,银白色的光芒像是锋利的刀刃,没凝视多久,视线便蒙上了一层血红的滤镜。
    而“华”还时不时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不厌其烦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小声问道:
    “那个那个……你没事吧?”
    见他明明有动作,却迟迟不回话,“华”又小心地问道:
    “你……不会生气了吧?”
    见米凯尔还是不回话,“华”疑惑地趴到他胸口,“奇怪,明明没死啊?心脏还在跳呢!”
    再用食指戳了戳米凯尔的胸膛,“华”脸颊肌肉再次抽动起来,似乎是一再被忽视下又生气了:
    “喂!你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再不说话我就……我就不管你了!”
    米凯尔的眼珠颤了一下,在灯光的点缀下,就好像是一颗剔透的玻璃珠转了个个儿,将光芒也折射到了另一个角度。
    “谢谢。”
    “啊?你是不是有病?能不能正常回答问题?”
    “不……被你这么一闹,感觉好多了。”
    米凯尔的回答还是那么答非所问,声音也像是浮尘那样飘渺着,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华”一时间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又出了问题。
    就在她出神之时,米凯尔以手撑地坐直了上半身,原本坐在他肚子上的“华”如果不想顺势滑下去,也就只能扶着墙重新站了起来。
    她撅着嘴,偏着头,面对突然变得“奇怪”的米凯尔,她心中本能反应逐渐从亲近滑向了另一种情绪。
    并非简单的排斥,那是更为复杂的东西,起码现在对米凯尔一无所知的她,只能触碰着那情愫的轮廓,却迟迟无法给予其具体的描述与定义。
    但最终,她还是向着米凯尔伸出了手。
    “欸?”
    米凯尔的眼睛原本因为一直盯着日光灯的强光而忍不住眯起,此时又不由得再次瞪大了一些。
    到最后,他也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仅仅只是回握住了“华”的手,听凭对方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
    “真是的,你自己也用点力啊!怎么能什么都要我自己动!”
    “呃……你的语言组织能力有待加强。”
    话虽如此,米凯尔的嘴角终究还是难以抑制地翘了起来。
    可就在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时,却发现“华”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
    “你——”
    抬起头,对上的是“华”乖张的笑容:
    “米凯尔,我们一起去干翻崩坏吧!你看,我这——么——强!刚才虽然只是短暂地交手,但我看得出来,你比我还要强上……一点点。咱们两个强强联手,肯定能把崩坏驱逐出这个世界!而且,如果你是我从前的那个战友的话,一定不会抛弃这个目标的,不是吗?这不比你在这儿当个劳什子尊主强?在我原先的记忆力,世界蛇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我好不容易醒过来就对我发起攻击,反正我是对这里没什么好感。欸?你笑什么!?”
    “华”又惊又怒地看着米凯尔,她明明说得那么认真,米凯尔一开始只是抿嘴低头又很快抬起,如此反复了两次,他的嘴角开始忍不住上翘,又很快用拳头掩饰住,但最终还是一手掩着嘴,一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华”的脸色逐渐阴沉到忍不住想要动手之时,笑声恰到好处的止住了。
    米凯尔甩了甩刘海,重新对上“华”的视线,目光中多了一些璀璨的意味。
    “华”当然要质问米凯尔发笑的原因,可还未开口,便被米凯尔抢白了: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对吧?”
    “华”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一直小心保护着这个秘密,害怕这一点被米凯尔发现。或许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倘若一个人知道自己被另一个人彻底遗忘,那一定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吧。当然啦,也不排除是那种莫名的亲近感作祟。也可能仅仅是见不得自己刚发现的比机甲还好玩的“新玩具”远离自己……“华”说不清楚,也懒得分辨了。
    但事到如今,除了承认,也别无他法。因为说谎只会显得不坦率进而对对方造成二次伤害啊……
    “欸?你……你……抱歉,其它记忆明明都好好的,但是关于你的部分的确不见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你从一开始对我的态度,还有刚刚的话……认真回味起来破绽太多了。”
    “啊啊……呃呃……那我如果没有失去那部分记忆……应该怎么面对你来着?”
    “我不知道啊。”
    米凯尔苦笑着耸了耸肩。又抢在“华”发出“什么叫我不知道啊!”的质问前抢先开口:
    “在我看来,你的记忆中应该不止缺失了我的部分,还带着某种混乱的意味。不,准确来说,还带着不少记忆之外的,解释不同的疑点。”
    “啥意思?你倒是举个例子说?”
    “唔……”
    米凯尔端着下巴思考了三秒,而后伸出食指点了点“华”的脑袋。
    “比如说,羽渡尘应该应该已经被摧毁了才对,那你为什么还能使用精神感知类的力量?”
    “欸……”
    对啊,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之前还一直……
    思考又被米凯尔的摸头杀打断了,她或许应该将米凯尔不安分的手拍开,但依旧是“说不上原因的”,她什么也没有做。
    “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啦!说不定你的记忆还有别的错漏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之前那么拼命地去战斗来着?好不容易醒过来,又想着去战斗呢。但既然这份能力是属于你的,那就大胆去使用好了。”
    “哦。”
    出乎意料的,“华”乖巧地应了一声。
    米凯尔面对着她笑了笑,又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那……你就要走了吧。你想要干翻崩坏,当然在此之前要揍我两顿,这个目标也算完成了吧?”
    “嗯……啊……”
    “那……啊,算了。虽然有些不舍得,还是把这个东西给你吧。”
    米凯尔再次露出勉强的笑容,张开手,将一片羽渡尘的羽毛递到了“华”面前。
    羽毛散发着萎靡的气质,就连毛都没剩下几根,“华”赶忙双手捧着接了过来,无师自通地向其中注入了些许力量,让羽毛眨眼间“容光焕发”起来。
    “这不是……”
    “怎么说呢。我尽量把自己搜集到的承载着你原本记忆的羽毛都给你了。但以前的你,还会在许多重要的人身上留下羽毛作为守护,这其中有些也夹杂着你自己的意识,我这片就是。本来想让它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但看上去你更需要她。将她唤醒后和她聊聊吧,也可以搜集更多你留下的羽毛,说不定对你梳理记忆有帮助。”
    “哼!就当是物归原主,我就不说谢了哈!”
    “华”收下那片羽毛,大方地摆了摆手,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笑着走向了出口的方向。
    米凯尔站在原地,再次低下头,或许是不想看到擦肩而过的场景吧。
    但“华”停在了他身边。
    “喂!转头!”
    听话地转过头,“华”原本那些过于夸张以至于根本难以将其与华联系起来的表情,至少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份无限接近于真正的华的认真、不,严肃、不……总之,那是一种……
    眉头微蹙,目光坚定,鼻子偶尔会跟随着肌肉微微抽动一下,两边嘴角紧抿的同时下唇向上努起的表情。
    然后,她再一次向着他伸出了手。
    “确实,我本来只想着揍你一顿,然后就去干翻崩坏。但是你的存在在我的记忆里完全是个空白,每次靠近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又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我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所以……我还想、我真的想要更了解你一些。当然,我并不打算改变我原本的目标,所以……我们两个联手去干翻崩坏吧!只要在一起的话,我就可以一边干翻崩坏,一边了解你了!”
    米凯尔不自觉间张开了嘴,瞳孔也轻轻打着颤,最后,后槽牙重重咬在了一起。
    应该拒绝吗?肯定要拒绝啊!
    这也太荒诞了,荒诞到米凯尔只想放声大笑,为了不笑场引发误会,他只能用力要紧下唇,直到从唇后生生咬下一大块肉下来,才含混不清地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
    米凯尔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歪嘴笑了起来。
    “不过,如你所见,我可没有你那么无牵无挂。跟你一起去干翻崩坏前,我还需要处理一下世界蛇的问题,这么多人,我不可能任性地说走就走。而且,你也需要一段时间梳理自己的变化吧?如果要找熟人外加搜集羽毛的话,应该要去太虚山吧?那我们就约好了,你先走,我过两天就去那里找你!”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华”的心情真真切切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
    最开始听到米凯尔毫不犹豫地答应,那自然是欣喜无比,而后他的说辞,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是在推脱吧?那时候她只想把他摁在地上,当蹦蹦床再跳一个小时。但到了最后,听到他安排的这么充分……这很明显是要来真的啊!
    那怎么能不开心呢?她醒来后的第一份邀请,没有落空呢。
    “华”在米凯尔的目送下满足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她最讨厌的胡狼又回到了这里。
    “尊主?”
    “嗯。”
    平淡的应答声后,米凯尔放下手掌,转过了身。
    “呃……”
    胡狼歪着脑袋,她刚刚好像看到米凯尔在舔自己的手掌,很难不有些好奇,但职业素养还是成功将这份好奇压了下去。
    “尊主,晕倒的士兵已经全部安置好了,没有一人伤亡。机甲部队损失惨重,不过如今我们已经不需要隐藏,这些缺损很快就能补充完毕。”
    “嗯。”
    “还有就是……梅比乌斯博士的事情……我们至今没有查到梅比乌斯博士的去向,逆熵的间谍传回的消息已经可以确认夜枭被俘了,但是暂时没有与其接触的机会。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这一次作战的俘虏队伍中没有梅比乌斯博士,也没有传出将其杀死的消息。所以……”
    “不用接触夜枭,他们现在的情况能不暴露就不错了。”
    “我明白了……那梅比乌斯博士那边……”
    “梅比乌斯是不会死的,你想必也很清楚这一点,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无法抽身的事情,仅此而已。而且,她在出发执行任务之前,已经完成了最终版圣痕计划的修订吧?与其费尽心思搜索不会死的她身上,她一定也希望我们能将注意力放在圣痕计划的验证性实验上吧。”
    “我明白了。”
    一口气条理清楚地将几件大事处理完毕,胡狼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告退。
    但走了两步,又没忍住回身问道:
    “尊主,第八律者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感觉……不大靠谱?”
    “她只是刚刚诞生,有些孩子气而已。饵已经放出去了,不用担心。不过也确实有让人意外的方式。”
    “什么意外?”
    “她请我和她一起去消灭崩坏……噗……对不起……噗……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胡狼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确实很好笑,一个律者邀请另一个律者和祂一起消灭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
    这还是胡狼第一次看到尊主笑得这么开心,不光是笑到肚子抽筋喘不过气,就连眼角都笑出泪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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