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姐,你没事吧?”瞧出沈夜玫面色苍白,林梅语气中满是关切。

    “我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倦了,你不用担心。”沈夜玫话语平淡,内心却有些感动。

    “没事就好。你先歇着,我这就弄点饭菜,一会儿就好。”

    进屋后,林梅开始忙里忙外,不到一会儿工夫,饭菜吃食就已备好,甚至还烧水熏香。

    一旁歇息的沈夜玫颇有些感触,林梅虽是她一时善心所救,但在心中并没有将其视为知交好友。

    自从手中的绣花针变为断魂针后,她已很难再相信别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甚至已经习惯了孤独寂寞的味道,直到此刻,她才渐渐回忆起被人关怀的滋味。

    这滋味挺好。

    她又想起了那个一直想请他喝酒的男人。她拒绝了他的酒,但有一点,她不得不接受,那就是没有人可以没有朋友。

    她已决心将林梅当成朋友。

    仇恨的道路是寂寞的,但至少此刻,她已不再寂寞。

    已近黄昏,屋内熏香缭绕。

    梳妆台前,沈夜玫褪下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真容,之前亲手刻下的伤口早已痊愈,只残留淡淡疤痕。

    她已准备再次切开疤痕。

    因为她杀错了一个男人,也伤害了一个女人。

    只有肉体的折磨才能让她铭记被人伤害的痛楚。

    指尖刀锋紧贴疤痕,只需轻轻压下,痛楚就将铭记。

    此时,窗外飞进一只小虫,还未飞远就失衡落在梳妆台上,沈夜玫一眼瞅去,那虫子竟是不再动弹了无生机。

    回看窗边,窗台那盆茂盛香兰也是病恹恹失去光泽。

    一个念头涌入脑海,沈夜玫大喊一声“快出去”,她的人随即掠出,扫视屋内却未发现林梅身影,但她并未耽搁,瞬间已至屋外。

    虫花生机渐失,以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屋里肯定是被人暗地里下药。

    忽有一人自林内隐蔽出飞出,身形敏捷矫健,落于屋顶。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

    来人劲装灰衣悬剑于背,身上再无余物,显得干净利落。面容瘦削却不失英俊,只是目光冷峻如三尺寒冰。

    沈夜玫却未理会,仍然大声喊道:“林梅,快点出来。”

    目光聚向屋内,隐约有担忧之色,若是林梅中毒已深,那就大事不妙了,眼见还无动静,沈夜玫正欲冲入屋内,那人又道:“你不必担心她,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杀了你可是有十多万两的赏银。你已经中了我的软香散,虽然你及时察觉,但毒已渗入体内,会使你真气堵塞全身发软,半个时辰后你将全无抵抗之力。”

    沈夜玫闻言,暗自运气,果然真气凝滞异于寻常,知其所言不虚。能花如此天价悬赏她的只有潇湘公子,只是没想到动作会那么快,她一时疏忽竟致如此境地。

    “你是怎么下的毒?”

    劲装男子翻身落地,昂然得意道:“你倒是要好好感谢你的好姐妹了。出来吧,和你的玫姐道个别吧!”

    屋后闪出一个身影,正是林梅,她走上前却不敢直面沈夜玫,带着些许歉意道:“玫姐,对不起了,是我在熏香里做了手脚,这种平淡无味的苦日子我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出卖我?”

    沈夜玫心中一痛。

    自从上次心伤之后,她已很久没有痛过。

    心中无人,自然无痛。

    可她刚刚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却再次心痛。

    莫非这个世界真的无人可信?

    林梅没有回答,但她望向劲装男子时那温柔甜蜜的眼神已经让一切不言自明。

    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对与错已毫无意义。

    “好,好,既然难免一死,那么死在你手上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来吧!”沈夜玫内心近乎绝望,尽管功力未消,却已无心抵抗。

    感受到声音中的绝望与无助,林梅心中挣扎,于是皱眉道:“公子,能不能放过玫姐一回,她对我毕竟还不错。”

    劲装男子拥她入怀,亲吻着额头,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她被人悬赏,迟早总是死,那还不如死在我们手上。有了这六万两银子,我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

    想到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林梅眼中满是希冀,心中愧疚之意荡然无存,当下不再他想,目光直视沈夜玫道:“玫姐,算是我对不起你,你的恩情我下辈子再还。这次只好委屈你了。”

    她举剑,闭眼一挥。

    忽然后背一痛。

    她挥剑,痛的却是自己。一把利剑刺入后背。

    正是之前愿与她双宿双栖长相厮守的情人之剑。

    情人还未厮守,却已剑斩情人。

    “你以为我李玉龙会看上你这样的货色?别做梦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你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去死吧!”名为李玉龙的劲装男子缓缓抽出斩情之剑。

    情人血染斩情剑,可他目光冷酷胜似冰,不带丝毫怜悯。

    剑身拔出时她猝然倒下,脸颊仿佛已被冻住,看不清是悲痛还是悔恨,唯有两行清泪滴落。

    先前林梅的背叛让沈夜玫愤恨心痛,可现在她怎么也恨不起来。

    为何真情总被无情伤?

    莫非世间尽是薄情人?

    此刻,她的心已不再恨,也不再有痛,唯有愤怒!

    “哎,对于你这样美丽的女人我可真不想辣手摧花。”李玉龙摇头长叹,似乎颇为惋惜,忽又阴森邪异道:“不过为了六万两银子,我只有请你去死了。放心,你比这个蠢女人漂亮多了,对于漂亮的女人,我一向伺候周到,我会让你在销魂快乐中死去。”

    语毕,他纵声狂笑,目中欲望奔腾炽热。

    沈夜玫却出乎意料的冷静,感受到体内真气渐渐涣散,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她还不能冒然出手,眼前男子看似狂傲得意,实则谨慎异常,他并没有轻易靠近,以此时的内劲在这种距离下打出断魂针,她并无必中的信心。而且她已中毒,绝没有多余的内力打出第二针,所以,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的断魂针很厉害,不少高手都死在你手上。”李玉龙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出手,而后笑道:“我知道你在等。以你现在的状态,你只有一次机会。在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前你不会出手。但你等不起,如我所料不错,不出片刻你将功力全失。所以,我也会等。”

    敢做杀人买卖的果然没有一个是蠢笨平庸之辈,心中算盘被对方看穿,沈夜玫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额上微汗沁出。

    黄昏欲尽。

    沈夜玫不能再等。内力消散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再不出手则只能束手就擒。

    李玉龙戏谑地看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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